《尚書》reference_book_ids":[7356070703986117694,7314189402236783678,7071200608945966110,7078185085475752973,7294566442874178597,7293411416336239642,7337606790974032958,7316100910411680802,7312744516992109609]},{"annotation_type":"0pos_info_v2":{"end_container_index":78,"end_element_index":0,"end_element_offset":74,"start_container_index":78,"start_element_index":0,"start_element_offset":70},"quote_content":"《尚書》reference_book_ids":[7356070703986117694,7314189402236783678,7071200608945966110,7078185085475752973,7294566442874178597,7293411416336239642,7337606790974032958,7316100910411680802,7312744516992109609]},{"annotation_type":"0pos_info_v2":{"end_container_index":78,"end_element_index":0,"end_element_offset":34,"start_container_index":78,"start_element_index":0,"start_element_offset":30},"quote_content":"《尚書》reference_book_ids":[7356070703986117694,7314189402236783678,7071200608945966110,7078185085475752973,7294566442874178597,7293411416336239642,7337606790974032958,7316100910411680802,7312744516992109609]},{"annotation_type":"0pos_info_v2":{"end_container_index":78,"end_element_index":0,"end_element_offset":74,"start_container_index":78,"start_element_index":0,"start_element_offset":70},"quote_content":"《尚書》reference_book_ids":[7356070703986117694,7314189402236783678,7071200608945966110,7078185085475752973,7294566442874178597,7293411416336239642,7337606790974032958,7316100910411680802,7312744516992109609]}],"62":[{"annotation_type":"0pos_info_v2":{"end_container_index":62,"end_element_index":0,"end_element_offset":69,"start_container_index":62,"start_element_index":0,"start_element_offset":65},"quote_content":"《路史》reference_book_ids":[7332299559529368638,7316021080357866533]}]},"author_speak":"code":0,"compress_status":1,"content":" 刺客篇
扇狀的乳白色大樓裏,二層的精神鑒定科,男人整理著自己的白色長衫。在他看來,眼前這個有著一張稚嫩麵孔且其貌不揚的男人無論哪一點都無法與偵探真個身份掛的上鉤。怎麼看都不像。
“額...你就是鍾燁介紹過來的那名偵探?”男人將自己的黑框眼鏡向鼻梁上推了推,開口問道。
“是的。您好,您就是秦醫生吧。在下崔哲。”娃娃臉男人熱情的回答道。
“恩,我已經聽鍾燁說過了。坐吧,不用那麼拘束。”
說完,姓秦的醫生示意阿哲可以坐在病人專用椅上。阿哲也毫不客氣,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聽說你在查一個案子?”醫生疑惑的說道。
“是的。因為在偵破過程中牽扯到一些難解的地方,所以還請您幫忙。”
“哦,這樣啊。”
秦醫生摸了摸他那張消瘦的臉龐,順手推了推自己的眼鏡。那或許是他的一個習慣吧?阿哲這樣想道。
“不過恕我直言”秦醫生繼續說道:“偵破案件應該是警察的事情吧?怎麼會讓您來參與呢?當然,我這麼問並沒有其他意思。”
“哦,是這樣。剛巧警察局裏有我的朋友,是他想要讓我代表他來向您請教幾個問題的。他因為工作原因,實在抽不出時間來。”
“原來如此啊。”
秦醫生用一種不相信的眼神瞄著眼前的娃娃臉男人。阿哲知道這個謊言根本就是連三歲小孩都騙不過,但他還是硬著頭皮編了個瞎話。
“那好吧。既然是為警察服務,那麼你有什麼盡管問吧。隻要是我知道的都會毫無保留的告訴你。”秦醫生信誓旦旦的說道。
“那麼真是太好了。”阿哲端正了一下坐姿,緩緩地開口說道:“秦醫生,我想問一下,有沒有這樣一種情況,就是說它介乎在清醒與昏睡之間的狀態?因為有一名犯人在殺人之後被審訊的過程中經常說自己在平時經常會出現幻覺,比如說看到鬼。而當他在實施犯罪的過程中其實並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而是感覺有人在切割自己的身體。當他被那個噩夢驚醒的時候,就發現被害人已經被殺死在了自己的麵前。並且他有理由相信是自己殺的人。請問這是夢遊症的表現嗎?”
“這個...”秦醫生再次將眼睛向自己的鼻梁上部推了推,沉思了片刻之後說道:“從你剛才訴說的那一部分來看,那不像是夢遊症。夢遊的人自己是無意識的。而你所說的那種情況當事人是有意識的,隻不過意識有點模糊而已。再有,他的那部分模糊的意識裏麵還有些許殘存的夢境,比方說夢到被人分屍。所以說,綜上所述,我想該名犯人應該是患上了一種極為罕見的半醒症。醫學上稱呼其為病理性半醒狀態。”
“病理性半醒狀態...看來世間還真有介乎於兩者之間的事物存在啊。”阿哲不由發出一陣感慨。
“病理性半醒狀態屬於睡眠障礙,可見於正常人,更多見於神經症、人格障礙患者中。是一種短暫的、一過性的、很少重複發作的精神障礙,因此,在精神病學臨床中少見,多見於司法鑒定中。它主要見於在從睡眠到覺醒的過程中,此時運動功能已經恢複,但意識尚未清醒。由於意識模糊,對周圍事物感知歪曲,並伴有錯覺幻覺,殘留夢境,以及強烈的驚恐反應,所以導致攻擊行為。此種病症的高發期多在淩晨的一點到四點之間。當然,要想確認當事人是否真的患有這種精神疾病還需經有關部門做出鑒定才行。還有什麼疑問嗎?”秦醫生熱情的問道。
“哦,沒有了。謝謝您。”阿哲站起身來,和秦醫生握手告別。
u0026
“病理性半醒狀態?”張昊吃驚地問道。
“是啊。秦醫生是這麼說的。”阿哲看著張昊臉上浮動的表情淡淡的說道。
“那個醫生可靠嗎?”張昊仿佛不相信阿哲的話,再次確認到。
“他與此案無關,沒必要撒謊。”
“那...那麼也就是說公羊華在犯案過程中是沒有自主意識的行為能力人?他會在法庭上被宣告無罪而釋放?”
“前提條件是司法鑒定真如秦醫生所說的那樣。”
“可...可惡。我們忙了這麼多天,沒想到等來的卻是這樣的結果。”張昊攥緊拳頭狠狠地砸向桌麵。
“很遺憾張哥,這是事實。即使你很不甘心可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那怎麼辦?難道就像局長說的那樣,草草結案?”張昊瞪大了雙眼看著阿哲。
“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這是事實,它無法隨著個人的意願而改變。雖然公羊華無罪,但我相信在他的背後一定還有一隻黑手的存在。”
“那人是誰?”
“公羊羽。”阿哲胸有成竹的回答道。
u0026
葉莉感覺到今天會有事情發生,隻是她還不曉得究竟是怎樣的預感讓自己如此的不安。她默默地來到了張昊的辦公室。
“葉警官?你怎麼來了?”對於葉莉的到來,張昊顯然有些不知所措。
“張警官,你這是要去哪?”葉莉看著張昊那身整齊的行頭,顯然早已知曉了答案。她繼續說道:“你是不是讓阿哲替你在暗地裏調查分屍案?”
“唉,”張昊沉沉的做到了椅子上,他的眼睛在葉莉的身上不住的遊動著。“實不相瞞,阿哲去了公羊羽的家。而我正要趕往那裏。”
“什麼!阿哲去了公羊羽的家?張昊!你怎麼能讓他去做這麼危險的事?而且隻有他一個人?”
張昊對葉莉的反應早已心中有數,隻見他緩緩地開口道:“這是阿哲的安排。葉警官,既然讓你知道了,那麼我們一起去吧。”
說完,張昊不顧葉莉的反應,轉身出了辦公室。
u0026
幹淨的小區,凝濁的空氣,阿哲站在那張早已被禁錮的鐵門之外,深深的吸了口氣。他猶豫了片刻之後,用力的按響了門鈴。
“請問你是...”門被緩緩的打開,一個看似早已病入膏肓的瘦弱中年男人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您好,請問是公羊羽先生嗎?”偵探禮貌的應對著。
“不錯,您是?”
“吾乃求教之人。”
“所求何事?”
“仆居魯,遂聞下風,而高先生之行也,願受業之日久矣。然所不取於先生者,獨不取先生以白馬為非白馬爾,誠去非白馬之學。則吾請為弟子。”
“你是要學孔穿那般不自量力嗎?”公羊羽冷冷的嘲笑道。
“豈敢,豈敢。先生博學眾所周知。您並非公孫龍,在下也不是孔穿。此次在下前來隻是有幾件事不明,還請先生指點。”
“既然如此,進來說話。”
公羊羽側了側身,為偵探讓出了一條道。阿哲也不客氣,立刻走進了這所令他早已神往已久的房間。
“請坐。”公羊羽伸手示意偵探可以坐在靠近窗台的那張沙發上。
“你說你有幾件事不明,想來請教。請問是何事?”
公羊羽待偵探坐下之後,立刻開口問道。
“不忙,在那些事之前我想先向先生討教,您對公孫龍這個人是抱持一種怎樣的態度?”
“好刑名,善雄辯。”
“原來如此。怪不得先生之言也如此了得。完全是將公孫龍子之學說融會貫通於胸啊。”阿哲感歎道。
“隻可惜,自春秋之後,公孫先生的學說並沒有被主流所接受。”公羊羽無奈的搖了搖頭。
“所以同出自一家的您就想要勢必將其學術發揚光大嗎?”
“看來尊駕是有備而來啊。”公羊羽看著偵探,臉上綻放出一種奇怪的微笑。
偵探並沒有理會公羊羽臉部的表情,繼續自顧自的說道:“公孫與公羊原初自姬姓。黃帝軒轅的後裔有公孫氏。最初出現的公孫氏是在上古時期。據《路史》載:“神農同母弟勖,嗣少典國君,世為諸侯,後以公孫為姓。軒轅帝初名公孫,後改姬。”所有他的後代裏,有部分姓公孫,稱公孫氏。在春秋時,各國各地的諸侯,大多喜歡被稱為“公”。以當時的製度,國君將由國君的嫡係長子繼承。正式登基前,應先立為太子,此時其他的兒子將稱為公子,同時諸侯的兒子也是公子,而公子的兒子就是公孫。這些公孫們的後代為突出祖出祖先曾有過的皇室血統,就改姓為公孫。這樣,公孫作為一種姓氏的榮譽而流傳甚廣。此時它的姓氏來源就五花八門,不一而足了。故公孫氏的始祖是黃帝軒轅。而關於公羊世家的記載則源於春秋時,魯國有位才學出眾的人物,叫做公孫羊孺,他的後代子孫便取祖上名字中公羊二字為姓,稱公羊氏。所以說公羊氏與公孫氏之間的淵源可謂同出一脈啊。”
“不錯。公孫與公羊原本出自一家,所以在下有必要將公孫先生的學術發揚光大。”
“可是結果呢?”
偵探冷不丁的問道。而公羊羽卻像突然被什麼東西紮到一樣,靜坐在那裏說不出話來。
“應該效果不是那麼明顯吧?我調查過你的資料,您可真是了不起啊。早在上世紀七十年代就擁有大學的文憑,並且曾在我市有名的學校做過語文老師。可是因為您的學術觀點並不被大眾所認同,所以早在十年前就已經離職。是這樣嗎?公羊先生。”
“凡人並不懂得詭辯的精深之處。”公羊羽淡淡的回答道。
“是嗎?所謂詭辯我也聽別人講過,那應該是用正確的過程,當然是看似正確的過程來推論出錯誤的結果。這種不切合實際的做法有什麼意義嗎?”
“你究竟是誰?”公羊羽瞬間用一種警惕的眼神看著眼前的娃娃臉男人。
“我是誰並不重要。或許說,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誰。”偵探用同樣的眼神冷冷的回答道。
“那你今天坐在這裏是想用一種怎樣的身份來與我對話?”
“以您能想到的各種身份。”
“各種身份?”公羊羽的臉上顯現出一絲困惑。
“這樣吧公羊先生,我們先來討論一下孔穿如何?據我所知,除了先前我與您會麵之時提到的那個‘楚人遺弓’的傳說之外,對於孔穿與公孫龍的較量還有另外一個版本,不知您聽沒聽說過?”
“當然。你說的應該是‘臧三耳’吧。”
“沒錯。據說當年趙王封其弟趙勝為平原君。平原君好養士,門下的食客常有幾千人,其中就有公孫龍。公孫龍善於作‘堅白同異’的辯論考證,平原君尊他為座上賓。孔穿從魯國來到趙國,與公孫龍辯論‘奴婢有三個耳朵’的觀點,公孫龍辯解十分精微,孔穿無以對答,一會兒就告辭了。第二天他再見平原君,平原君問:‘昨天公孫龍的一番論述頭頭是道,先生覺得如何?’孔穿回答說:‘是的,他幾乎能讓奴婢真的長出三隻耳朵來。說起來雖然如此,實際上是困難的。我想再請教您:現在論證三個耳朵十分困難,又非事實;論證兩個耳朵十分容易而確屬事實。不知道您將選擇容易、真實的,還是選擇困難、虛假的’。平原君也啞口無言。第二天,平原君對公孫龍說:‘您不要再和孔穿辯論了,他的道理勝過言辭,而您的言辭勝過道理,最後肯定占不了上風’。有一次鄒衍路過趙國,平原君讓他和公孫龍辯論‘白馬非馬’的觀點。鄒衍說:‘不行。所謂辯論,應該區別不同類型,不相侵害;排列不同概念,不相混淆;抒發自己的意旨和一般概念,表明自己的觀點,讓別人理解,而不是困惑迷惘。如此,辯論的勝者能堅持自己的立場,不勝者也能得到他所追求的真理,這樣的辯論是可以進行的。如果用繁文縟節來作為憑據,用巧言飾辭來互相詆毀,用華麗詞藻來偷換概念,吸引別人使之不得要領,就會妨害治學的根本道理。那種糾纏不休,咄咄逼人,總要別人認輸才肯住口的作法,有害君子風度,我鄒衍是絕不參加的’。在座的人聽罷都齊聲叫好。從此,公孫龍便受到了冷落。”
“一人傳虛萬人傳實,指鹿為馬的到處都是,曆史有時隻是個人的一麵之詞,並非都可信。”
“這話不假。就比如說商殷王辛受,我們對他的了解僅僅隻能局限於《尚書》中的《泰誓》與《牧誓》,那也不過隻是西周為討有名之師所做的一麵之詞,而且《尚書》自明、清以來就被懷疑是一本偽書,這本戰國時記載的上古曆史也未必可靠。其實具史料的另一個版本記載,商紂本人天資聰穎,聞見甚敏,材力過人,有倒曳九牛之威,具撫梁易柱之力,深得帝乙歡心。帝辛繼位後,重視農桑,社會生產力發展,國力強盛。發起對東夷用兵,打退了東夷向中原擴張,把商朝勢力擴展到江淮一帶,國土擴大到山東、安徽、江蘇、浙江、福建沿海。帝辛於公元前1075年即位,公元前1046去世,在位三十年。而他的妻子也是能征好戰。郭沫若先生當年就曾經為其平反,說商殷滅亡的原因應該是類似於楚霸王項羽那樣,辛受外出占領東夷城池而被人偷襲之後無家可歸,最後寧死不屈自焚而死。不過,說到公孫龍子,傳言歸傳言,但事實上他確實最後也受到了冷落。真理就是真理,謬論隻能紅極一時卻無法占據主流。孔子曾經說:‘君子食無求飽,居無求安,敏於事而慎於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謂好學也已’。”
“哼,你是來教訓我的嗎?”公羊羽麵色不改,冷冷的盯著偵探那張稚嫩的小臉。
“非也,我先前說過,在下是來求教,也就是想要與您共同討論一下所謂公孫龍子的觀點而已。您不也是由於太過堅持那些不符合常理的詭辯而被冷落的嗎?”
“夠了!如果你今天來就隻是為了講這些,那我就隻好送客了。”公羊羽突然站起身來,準備下逐客令。
“且慢。公羊先生,如果您不想談這些那麼我住嘴便是。那麼我想接下來是否可以和您談談有關愛子與分屍案的一些事情。”
“你是說犬子?”
“沒錯。可以嗎?”偵探向左歪了歪頭,安靜的等待。
“哈哈哈”公羊羽突然放聲大笑起來。“原來你繞了這麼半天居然都是為了那件事啊,可真是難為尊駕一番苦心啊。既然提到犬子,我也就明白了。請問你是警察嗎?”
“我說了,我會以您能想到的各種身份出現在尊駕麵前。”
“那麼好吧。請問你想說什麼?”
“我想談談您在整個事件裏所扮演的身份。”
“我的身份?”
“不錯。如果沒猜錯的話,您才是整個事件的始作俑者。要想了解這一切,就必須從您與呂鵬的關係說起。我前幾天曾拜托一個社會上的小混混去調查過,他告訴我呂鵬其實曾經就是您在學校任教時的學生。畢業之後,他因為染上了賭博所以與其妻子徐美慧的感情走向了即將破裂的邊緣;而他自己也因此失去了賴以生存的雙手與雙腳。不過,呂鵬並不甘心。就在幾個月前,他不知用了什麼樣的手段和您取得了聯係;他要您幫忙為其辦一件事,事成之後必有豐厚的回報。他的計劃就是製造一起徐美慧的醜聞風暴,然後以此為借口與徐美慧提出離婚好分取家產。這也就正好說明了愛子公羊華找了一個比自己大十好幾歲的已婚女人處對象而你卻並沒有反對的原因。可就在一切按照呂鵬的計劃迅速發展之時,一個意想不到的情況發生了——愛子公羊華在四月三十日那天晚上突然病情複發,在一種無意識的狀態下將徐美慧殺死並分屍於自己的臥室洗手間裏。你深知事情的不妙,於是急忙找到呂鵬;你怕他會狗急跳牆把你揪出來,於是二話沒說將其殺死並分屍。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在兩具屍體上為何會出現兩種不同力度的切斷麵。之後你將徐美慧的屍體與呂鵬的屍體摻雜在一起,一部分拋到後山,一部分拋到廢棄的工廠。而你的兒子公羊華卻被蒙在鼓裏,他一直以為你是在幫他,可他並不知道呂鵬是被你所殺,你這一招走的可謂真是高明,因為你知道兒子有精神疾病,殺了人也會被判無罪,所以幹脆全部嫁禍到他的頭上。是這樣嗎?公羊先生。”
公羊羽表情冷漠的看著娃娃臉偵探,不久過後說出一句話來:“你可有證據?”
偵探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是他最擔心的結果,因為自己並沒有公羊羽殺人的證據。
“沒有嗎?那可真是太可笑了,我自始至終都在聽你誇誇其談,到後來卻無憑無據。你是警察嗎?要逮捕我?警察辦案也是要講究證據的。”公羊羽得意地笑道。
“消失的雙手在哪裏?”偵探冷不丁的問道。
“什麼?消失的雙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是嗎?我想,隻要警方能夠找到你留下的徐美慧的雙手,就一定能治你的罪。因為它們必須要經由福爾馬林之類的防腐劑泡製才可以保持不腐。”
“我留下了徐美慧的雙手?”
“當然。其實在這個事件的最後過程中,你扮演的是一個刺客的身份。中國五千年曆史之中,最有名的大刺客莫過於荊軻。記得在荊軻一生當中,發生了一件事情很有意思。當初燕國太子丹宴請荊軻赴宴,酒過半巡之後,一名歌女來到其麵前,荊軻對她可謂情有獨鍾。然最後太子丹問他可喜歡此女,而荊軻卻說唯愛其雙手。於是太子丹竟然把那名歌女的雙手砍下贈與荊軻。那麼公羊羽先生,您是否也像荊軻那樣呢?”偵探用一種銳利的眼神瞪向公羊羽。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公羊羽淡淡的說。
“看來您是不會認罪了。那麼我想請教,愛子為何會出現‘病理性半醒狀態’?又為何會在無意識的情況下殺人之後將其分屍?還有,他為什麼會在夢裏看到自己被分解的場麵?”
“我又不是他,我怎麼可能知道。”
“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偵探興奮的站了起來,默默地背誦道:“視不得其所堅而得其所白,得其白也無堅也;拊不得其所白而得其所堅,得其堅也無白也——這句話的意思應該是說,看到一塊白色的石頭,隻能看見它的白,而看不到它是堅硬的;同樣,閉著眼隻能用手感覺它的堅硬而看不到它是白色的。所以公孫龍的‘離間白’其實就是想說明事物都有其兩麵,一件事物要分開來看待。但您的理論則是,人活生生的站在我們麵前,那可以稱之為人,如果他死了,就是一具屍體。那麼如果被分屍呢?那當然隻不過是一堆肉塊了。是這樣吧,公羊先生。”
“當然。”
“而你的兒子卻在您的教導之下被困於公孫龍的理論中迷茫不前,他在學習‘名事論’的時候無法知曉自己是誰,在理解‘離間白’的時候分不清人——屍體——肉塊之間的關係。而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啊。”偵探憤怒的用右手的食指指向眼前的這個冷漠男人。
“哼哼,是嗎?那隻能怪他自己道行太淺,無法領悟其中的精髓。”公羊羽麵帶嘲笑的說道。
“你把責任推得倒是幹淨。看來你是無藥可救了。就連自己的親生兒子也忍心看其誤入歧途?父在觀其誌,你的誌向是什麼?難道就是為了那些可笑的謬論嗎?”
“住口!公孫龍子的理論並非謬誤,隻是爾等無法理解罷啦。”
“真是巧言令色!也罷,看來你當真不以為過,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告辭。”說完,偵探轉身向門口走去。
“你究竟是誰?”背後傳來公羊羽的聲音。
“在下乃一介偵探是也。”
“原來如此,難怪如此出言不遜。”
“謝謝。”偵探並沒有回頭,隻是徑直向門口走去。
——物莫非指而指非指
——堅未與石為堅,而物兼未與為堅
——不以其所不正,疑其所正
下樓之後,阿哲看到了張昊與葉莉。三人就這樣靜靜地離開了這座內心空洞的大樓。
u0026
“那麼後來呢?”鍾燁幽幽地問道。
“後來?還能怎麼樣。因為沒有證據,公羊羽又不肯認罪,最後隻得按局長的意思宣判公羊華在犯案過程中屬於無自主行為能力的責任人,最後不了了之了。早知如此就不該幫張昊,白忙活一場。”
阿哲那起手中的酒杯,看著晶瑩剔透的紅酒,微微自嘲道。
“那消失都雙手找到了嗎?”鍾燁繼續問道。
“我不知道啊,那已經不屬於我的範疇了。”
“不過——最近我好像聽說公羊羽在自己的家中被肢解了。好像是他的兒子公羊華的病又犯了。”鍾燁看著阿哲的臉說道。
“哦?是嗎?我倒是沒聽張昊說起過。不過鍾燁——”
“什麼?”
“我記得荊軻最後是死於車裂吧?換句話說也是被肢解而死啊。這就是宿命...”
“啊?”鍾燁像一個丈二的和尚一般,頓時摸不著了自己的頭腦。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複返。
(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