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缺篇
第二天早上阿哲剛起不久就從張昊那裏得知另一半屍體被發現的消息。是命運的糾結還是巧合的無奈？他已經無法分辯這其中那模糊的界線，他感到存在於自己體內的那種源自對正義渴望的使命感砝碼正一點點的在疊加。隨著謎題一個個的被解開，也就意味著凶手的麵紗即將被揭開。偵探與凶手這對天生的宿敵將在那一刻做出最終的對決，勝敗也許早已回歸於天命。隻是那一天，還沒有到來。
“葉警官，昨天晚上接到報案，據說是有個撿垃圾的老頭在一處廢棄的工廠裏發現了一堆屍塊，根據法醫出示的調查報告發現，那些屍塊正是我們目前正在尋找的呂鵬與徐美慧的另一半屍骨。”
“什麼？會有這麼巧的事？”葉莉看著張昊的眼睛，似乎不太相信耳朵所聽到的一切。
“就是啊，我也感到很吃驚。要不是昨晚恰巧趙明值班告訴我，恐怕這條消息就要被局長封鎖了。”
“看來是老天要幫助我們。對了，屍體上有什麼線索嗎？”
“還線索呐。當那些屍塊送交法醫中心的時候，值班的法醫都不願意接手。要知道這都幾天了，屍塊早都腐爛啦。惡心的趙明今天都請假在家休養了。”張昊邊說邊吐了吐舌頭。
“那就是說一無所獲嘍。”
“也不是一點收獲也沒有。據法醫出具的報告來看，昨晚被發現的那半堆屍塊裏麵出現了死者徐美慧的雙腳，然而奇怪的是，他們並沒有發現徐美慧的手。”
“哦？會不會是被野貓、野狗之類的小動物給叼走了？”葉莉隨便的問道。
“不可能。屍體是被一個黑色的編織袋像包裹那樣密封著的，所以不存在你剛才的那種假設。”張昊斬釘截鐵的回答道。
“原來如此啊。被取走的雙手...”
葉莉想到了維納斯，斷臂的女神。在外人看來，那是一種殘缺的美麗，但那是否也是女神自己的意誌呢？葉莉翻看著自己那五對纖細的手指。
“所以說，公羊華根本就是一變態。我真懷疑他是否有戀手癖。這年頭幹什麼的也有，收藏古董、收藏錢幣、收藏火柴盒什麼的，可就是沒聽說過有收藏女人手的，這下可長見識了。”張昊沒好氣的點燃了一支香煙，美美的任由尼古丁在自己的體內亂竄。
“凶手到底是不是隻有公羊華一人，這個結論現在定性還為時過早。現在我倒是覺得他的父親公羊羽很可疑。”葉莉略有所思的看著張昊說道。
“葉警官啊。話是這麼說，可是破案講究的是證據。我們當初確實懷疑過公羊羽，可結果怎麼樣？該調查的也都調查了，公羊羽根本就沒有作案的動機。既然沒有動機那麼他為什麼要殺人啊？再說，就徐美慧被殺的那段時間來看，公羊羽也確實無法實施犯罪，因為門是鎖閉的啊。所以呢，葉警官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隻要我們在公羊華的身上多下點功夫，解開剩下的謎團隻是時間上的問題。”
“是嗎？公羊華也沒有作案動機，那麼他為什麼就要殺死徐美慧？再有，我隻是懷疑公羊羽與此案有關聯，也並沒有說人一定就是他殺的啊。張警官，請您仔細理解我的話。”
“好、好。好，您說什麼都是對的。”張昊看著葉莉那張即將發作的臉，說話的口氣立刻變得柔軟而無力。
“不是說我什麼都是對的，我們現在不正在討論案情嘛。既然是討論就難免有分歧，這是眾所周知的。你幹嘛要搞出一種不耐煩的樣子來給我看啊？既然我們早在昨天就已經達成了共識，誓破此案，那麼就應當同心協力。怎麼，才過了一個晚上你就變得如此消極了？”葉莉用一種種族歧視般的眼神冷冷的看著張昊。
“葉警官，話可不能這麼說。我何嚐不想偵破此案了？尤其是公羊羽那個家夥，我恨不得一有證據就立馬抓他歸案。可是結果呢？沒有證據。而且上級還要我們草草結束調查，各方麵的壓力都在我頭上啊。說實在的，這個案子全權由我負責，您隻不過是協助而已，到時候出了什麼差錯責任全落到我頭上了。我也想明哲保身啊。”
“夠了。像你這種三心二意而且還帶著情緒來上班的男人沒資格和我講話。從今天開始，我獨自偵查這個案子，出什麼事我一人承擔。大不了就是回以前的單位，正好我也不想在這呆了。”
說完，葉莉惡狠狠的瞪了張昊一眼，以此作為逐客令。張昊自知沒趣，隻得悻悻的離開房間。
“以後少在我的辦公室抽煙，這裏是無煙區。”
葉莉的聲音從背後再次響起。隻是這次，張昊並沒有回頭。
u0026
“這是你要的有關公羊羽的全部資料。我就納悶了，你怎麼和葉莉一個思路？”
吃過晚飯之後，張昊不顧妻子的勸阻第一時間就來到了阿哲的家。看著這所即將升級為豬圈的狗窩，他慶幸這不是自己的家。
“我聽說今天早上葉警官和你大吵了一架？有沒有這回事啊。”阿哲並沒有抬頭看著張昊，而是感興趣的看著他遞過來的資料。
“你怎麼知道的？”
“今天早上葉警官給我打過電話了。你一定被她說得狗血淋頭吧。”阿哲抬起頭來壞壞的看著他。
“哼，你就知道幸災樂禍。我說你以後可別跟她學啊，要是以後你們兩夫妻合起夥來對付我，那你們的孩子可就要倒大黴了。”張昊用一種歹徒威脅人質的眼神看著眼前的娃娃臉。
“喂，你這可有點過了啊。”
“過了？算了吧，沒準你現在心裏正偷著樂呐。”
“好了張哥，咱們閑話少說。我之所以要公羊羽的資料的確是出自於葉警官同樣的理由，我也覺得這個人有問題。隻是問題在哪我還不好說。”
“唉，兄弟呀。”張昊上前拍了拍阿哲的肩膀。“這正是我和葉警官爭吵的原因啊。說實在的，我也在懷疑公羊羽和此案有所關聯，可是沒辦法，我們沒有證據。上麵催的又緊，所以我也是幹著急啊。這不，艱巨的任務又落到了你的肩膀之上了。”
“你就是那種所謂站在巨人肩膀上的人嗎？”阿哲冷冷的看著張昊。
“兄弟你可不能這麼說啊。來，先抽支好煙。”說著，張昊將口袋裏一包木質煙盒的香煙打開，抽出其中的一支扔給了阿哲。那是昨天早上局長給他的。
“這是什麼煙？我好像在超市見過。大概六十塊錢左右吧。”阿哲接過香煙之後，迅速將其點燃。
“抽著玩吧。管它多少錢。”
“受賄了吧。張哥，你腐敗了。”阿哲偷偷的笑道。
“得了吧你，總說些沒用的。總之這個案子到目前為止是成是敗關鍵就看你的了。今天葉莉也放出狠話來了，說她寧可被調走也要將這個案子繼續查下去。所以啊兄弟，你的時間不多了。如果真讓局長知道她不按照自己的思路走的話，後果你該知道，到時候你們可就要兩地戀嘍，而你的希望可就越來越渺茫了。”
張昊一臉同情的看著娃娃臉男人，而阿哲則陷入一種大腦即將真空的狀態。也許這次，他隻能孤注一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