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

題記

月光下,我定定的看著不遠處那個身著一襲白衣的女子,就那樣掉進了冰冷的湖水中。我想要急忙跳下去營救,可惜身體動彈不得。於是我瘋狂的呼喊,期望有人能聽到。但是——嘴唇卻顫抖的無法張開。

——我,究竟在怕什麼。

那個女人分明是自己掉下去的,而我卻膽小的跪在了墨綠的草地上。

——怕的要命。

今天阿哲接到了部隊戰友林元的電話。電話裏林元邀請他去自己的家鄉做客。說實話,阿哲並不想去那個地方,不是因為路途遙遠,而是因為地方偏僻,交通極不方便。

回想起當年在軍營的生活,也隻有他才是阿哲真正的好朋友。林元與阿哲脾氣相投,又是老鄉,所以在很多事上都可以互相照顧。隻是,林元的家鄉在偏遠的山區,那裏實在是太窮了。寒酸到阿哲隻去了一次,就不想再踏入那片土地。可是,難得林元盛情的邀請,自己又不好抹開麵子不去,於是隻好向單位請了一個星期的假,背著行囊向目的地出發。

這是一座地處山坳中的孤立村莊。環境優美但交通卻極不發達。阿哲隻能在就近的公交站下車,徒步向前奔進。他看著那久違的藍天,用出最大的肺活力深深的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

看到了不遠處的一條河,那該就是此次目的地的終點了吧。阿哲想起了林元的話,“隻要看見這條河,就等於看到了我們的家鄉。就是這條河孕育了我們,它是我們的母親河。”

河的中央有一條人工修建的棧橋,貫通橫向南北方。娃娃臉男人來到棧橋中間的崗亭處慢慢坐下。不算炎熱的天氣,坐在河中央確實是一種享受。

他看到岸對麵走過來一個熟悉的身影。

“阿哲。哈哈,真的是你啊。”熟悉的身影發出似曾相識的聲音。

阿哲急忙站起身來。

“林元。沒想到你還親自來接我啊。”阿哲急忙跑到戰友的身邊,將雙手搭在他那寬厚的肩膀上。

“當然了。聽說你已經下車了,所以我怕你迷路。”

“我不是來過一次嗎?怎麼可能迷路。”

“嗨,那次你來隻是短短的呆了不到一天就走了。這次住多久?”長著一張國字臉的林元一臉豪放的看著自己那瘦弱的戰友。

“我向單位請了一個星期的假。”

“這不就行了嘛。這次我非領你到處轉轉。別看我們這裏窮,可是有很多你們城裏已經吃不到的好東西。好啦,天色也不早了,跟我回家。咱們今晚不醉不休。”

說完,林元一把將阿哲攬到懷裏,朝著不遠處的村莊走去。

“老林,我實在不能再喝了。”

簡陋的平房二樓,阿哲用手支撐著額頭。借著微弱的月光,他看見了自己戰友那一臉邋遢的絡腮胡。

“這才哪到哪啊。我可告訴你,你是我在部隊最好的兄弟。為這,咱幹一杯。”

說完,林元把脖子一仰,將剛剛倒滿的整杯啤酒一飲而盡。阿哲無奈,隻能跟上。

“哈哈,痛快。”絡腮男人用手摸了摸嘴唇,將啤酒倒滿。“阿哲,你結婚了嗎?”

“啊?”娃娃臉男人將頭倚靠在沙發上,迷迷糊糊的看著自己的老戰友。“目前還是單身。”

“哎呀。真是我的好兄弟啊。我現在也是單身啊。哈哈哈。來,為我們同為單身幹一杯。”說完,林元將喝幹的杯子底展示給自己的戰友。

阿哲好不苦惱。硬著頭皮學著林元的動作。

幾包啤酒下肚,二人早已感覺到了天旋地轉。此刻,林元用他那醉意朦朧的雙眼定定的看著阿哲,突然從嘴中冒出一句話來:“老弟,我看見有人跳河了。”

“什…什麼?”阿哲用他那同樣含糊的舌頭問道。

“我說我看到有個女人跳河啦。而且就在我們的那條母親河。”

“真…真的嗎?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昨天晚上。”

“不會吧。”

阿哲的酒已經醒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