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秤
——我靜靜的來到這座早已荒廢的異境,幻想出現一個美好的國度。
——並不完美的完美,就像獅身人麵像上那殘缺的鼻梁
——靜靜的走在布滿血腥氣味的長廊裏,四壁的回音仿佛將我帶入‘奧西裏斯’的世界。就讓這哀樂再次響起吧。它將陪我走完最後一段裏程。
“鍾燁,這件事可是非同小可啊。所以我希望你要以大局為重啊。”
燈光下,阿哲站起身來,低頭俯視著坐在沙發上的老同學。
鍾燁正沮喪的捋著頭發。
沉默片刻之後,鍾燁緩緩抬起頭來,小聲向阿哲詢問道:“這是真的嗎?”
“哎呀,這還有假啊?警察局現在都準備下發通緝令了。”
“可他為什麼要做出那樣的事。今天早上他就在我的身邊,而我卻一點都沒感覺出他的異樣。”
“什麼?他今天早上來過你這裏?”阿哲突然上前一把抓住鍾燁的肩膀,大聲的質問著。
“沒錯。”鍾燁連忙站起身來,將阿哲壓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擋開。“他跟我說自己要回一趟老家,到我這裏是來辭行的。”
“他回老家了?鍾燁,我問你,他是什麼時間來的?”
鍾燁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金表,肯定的回答道:“早上七點。”
“七點。現在是下午的五點。那麼鍾燁,從這裏到你老家要多長時間?”
“單程的話,一趟大約兩個小時。”
“那他早應該回來了啊。難道說他已經預料到了什麼?”阿哲突然低下頭,自言自語的嘀咕起來。
“你說什麼?”鍾燁好奇的將脖子伸的老長。
“啊?哦,沒什麼。那就不麻煩你了。我先走一步了。”
說完,阿哲便要向門口走去。鍾燁眼疾手快,急忙抓住他的右手腕,表情嚴肅的看著那張嬰兒般的臉。
“鍾燁,什麼都不要說了。我明白。”說完,偵探拿開鍾燁壓在自己腕部的手,打開房門向樓梯口走去。
張昊在辦公室等了好久,終於接到了阿哲打來的電話。他用一種近乎瘋狂地態度猛然按下了手機的接聽鍵。
“情況怎麼樣?”
“我剛從鍾燁家出來,從他那裏得知鍾輝已經回老家了。”
“什麼?這下糟了。趙明正在趕往他家的路上啊。”張昊已經焦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般。
“你別急,聽我說完啊。雖然鍾燁說鍾輝回老家了,但是早上回去的。現在他應該已經離開了。所以我想,趙明去了也是白費功夫。”
“那你說,他現在有可能躲在哪裏?”張昊已經有些急不可耐了。
“我也不知道。有可能…糟…糟啦。張哥,快,你快去於正死亡的凶案現場。晚了可能就來不及了。你先走,我隨後就到。”
說完,電話裏傳來一陣‘嘟、嘟’的忙音。隻留下張昊呆呆的將手機懸定在半空中。
崔哲的猜想是對的。當張昊第一時間趕到凶案現場的時候,發現葉莉的車正停在公路旁——萬事休矣。這時身後好像傳來汽車發動機的聲音,他回頭一看,阿哲正慌忙的從出租車裏跑了出來。
“看來你的猜想是對的。可惜我們晚了一步,葉莉已經捷足先登了。”
張昊有些泄氣的看著阿哲。然而,偵探似乎並沒有停下來與他閑談的意思,而是直徑向凶案現場的地下監獄跑去。
“笨蛋,你還站在那幹什麼。快跟上。”偵探回過頭來衝張昊大聲嚷嚷道。
燈光下,張昊的背影如貼花般印在柏油製的路麵上。
葉莉打開握在手裏的電筒,借著微弱的燈光向前探索著。這就是亡靈通往冥界的道路嗎?如果真是如此,那麼自己…
背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阿哲?你怎麼來了。”手中的燈光照向那張未成熟的臉蛋。
“張昊在後麵。葉警官,凶手也許已經逃到了這裏。我們要盡快找到他,希望還來得及。”
“阿哲。”
“什麼?”偵探好奇的看著葉莉,二人就這麼肩並肩的一直朝走廊的盡頭走去。
“你該明白我為什麼不讓你參與此案吧。”女警繼續著她的腳步。
“是的,我知道。”
“那就好。我知道你心中其實一直有個疑問。那麼,這次就讓我來充當偵探如何?”
“什…什麼意思?”
“你不是一直為了那個所謂的密室之謎而耿耿於懷嗎?就讓我這個看過現場的警察來替你解開疑問吧。”
前進的腳步還在繼續,葉莉接著說道。
“其實我們的技術人員在發現屍體的時候曾經檢查過那兩個房間。它們都隻有一扇阻撓外界侵入的鐵門,而沒有窗戶,是典型關押犯人所用的老是監獄。那麼鍾輝是如何製造密室的呢?很簡單。我們發現陳旭屍體的房間大門雖然是金屬質地,而且內部的門閂也無法自外麵伸進手去打開,可那並不代表用其他方法也打不開。我相信,隻要能鎖閉,就一定能打開。於是,我請技術人員鑒定了一下大門的金屬成分。結果有意思的是隻有門閂是用鐵做的,而其餘部分是銅。你明白了嗎?”
“你的意思是說,凶手利用磁鐵從外麵牽引內部的門閂將門封閉?”
“沒錯。接下來就是於正被害的現場。可以說,那個密室是最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直到最後我們知道鍾輝就是凶手的時候我才恍然大悟。”
“是什麼?”阿哲跟緊女偵探的腳步。
“當時屋內漆黑一片,我們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於正的屍體上,卻沒有發現陰暗的房間角落裏其實應該還有一個人。那就是鍾輝。此人膽識了得,敢在我們麵前捉迷藏。等到趙明等人也進入密室之後,他又混雜在了人群之中。還好這一幕被心細的趙明發現了。”
“原來如此啊。”阿哲發出一聲歎息。
“很不甘心是嗎?其實如果當時你在場,也會得知事情的真相。”
“所以你當初才會說這是毫無意義的密室。”
“沒錯。”女警的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
“鍾輝現在應該就在此地。”來到走廊盡頭的最後一個房間,阿哲肯定的說道。
“沒錯。不過我想這對我們來說已經毫無意義了吧。”說完,葉莉從容不迫的打開了房門。
——一陣刺鼻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我的天呐。”借著微弱的燈光,阿哲發出一聲驚叫。
暗影中,一具人體正靜靜的坐在角落裏的一張木質的板凳上。他的手裏正緊緊攥著一顆滾燙的心髒。
“鍾輝他竟然選擇了這樣的一種方式來結束自己的生命。真是可悲。”葉莉看著屍體旁邊桌子上的一台天秤歎了口氣。
阿哲想到了比幹。那個將自己的心髒挖出來的男人。此刻,這一幕就在眼前。
葉莉回頭看到了正喘著粗氣的張昊。
當你被放在天秤中用真理的羽毛稱量時
不要讓審判對我不利
而這顆心被確實稱量過了它是純潔的
在他的裏麵找不到邪惡他的心抵得住那天秤
當啟明星神聖的在他們之間行走
請給予我和平的田野
我自己的城池
當阿哲再次看到張昊的時候,刑警隊長依舊是那副樂嗬嗬的表情。後來聽說,他並沒有因為那次的事件而被停職,這是讓阿哲唯一而感到欣慰的一件事。
偵探抬頭看向耀眼的陽光,那光芒正閃耀著整片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