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托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亮臥室之時,趙明已經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像現在這樣舒舒服服的趴在床上睡懶覺了。近一段時間可以說真是忙得不可開交。為什麼世間總是會有那麼多人喜歡做損人不利己的事呢?殺人的理由是什麼?殺了人之後自己又會得到什麼好處呢?所謂的好處也不過是拿著自己與他人的生命做交換而已。即使這樣也好嗎?不可理喻的意圖映射出的是一片片鮮血的海洋。可就算是這樣,還是無法阻止人內心的征服欲。趙明想不明白,為什麼在這樣一個非常時期,自己的上司們卻還要不分場合、不分時間的窩裏鬥呢?勾心鬥角、爾虞我詐,這不是身為執法者應該擁有的樣子。我們的最終目的是要找出凶手,還死者一個公道。而並非是為了去證明誰比誰更技高一籌。這就好比坐車,無論你在這途中是站還是坐,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由*到達終點。中間的過程和欲望都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所淡忘...想到這裏,他不禁為兩位上司感到可悲...“隊長,今天您看起來情緒不是很高啊。”趙明回憶起了昨天晚上下班以後與張昊在街角的地攤上一起喝酒的場景。他記得當初自己是這樣的開場白...“唉,別提了。新來的那位女專家今天下午剛剛將了我一軍。”刑警隊長看了看對麵呆若木雞的橫肉男,苦笑的搖了搖頭。
“啊?為什麼啊?”
“還用說嗎?當然是嫌我的偵查方向不對嘍。”
“哪裏不對了?那她又提出什麼新的部署嗎?”
“她說我們調查化妝品來源以及快遞這條線是在浪費時間。她要我們重新調查每名被害人生前的關係鏈以及尋找相關的目擊證人。”
“什麼目擊證人?是凶案現場的嗎?”
張昊看著眼前的部下,突然感覺到原來致使自己失敗的原因不是個人的能力問題,而是有這麼多的白癡手下。“我說你傻啊是不是?凶案現場怎麼可能會有目擊證人?死者在屋內被害,難道會有一個人站在旁邊看著凶手殺人嗎?那他豈不是比凶手更加變態?”
“可是,也有可能是有哪個人剛好從對麵或者什麼地方剛好看到房屋內的情形啊。”趙明聽到隊長的批評後,緊張的小聲辯解道。
“那他早就應該向警方提供線索了。而且我覺得這樣一個如此具有反偵察能力的凶手也會盡量避開眾人的視線,不可能會被別人發現。再說,被害人家中的窗戶都被簾布遮蓋的嚴絲合縫,沒有一點光線。”
“那...那葉警官說的尋找目擊證人是什麼啊?”
“當然是要去問問死者生前所認識的人,看看他們是否留意到被害人在死亡前的一段時間裏是否與什麼陌生的麵孔親密接觸過。”
“哦,是這樣啊。她說的也不無道理啊。不過,張隊。你的想法是什麼啊?”
“我?局長讓我暫時接受別的案件。就是第三名死者房中可卡因來源的偵破工作。這可能牽扯一樁販毒案。”張昊有些失望的拿起了桌上的酒杯一飲而下。
“那隊長您不是很不甘心?”趙明實在找不出有什麼可以安慰的話語。
“是有些不甘心啊。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不過我已經有所打算了。準備請偵探來協助我調查這起連環凶殺案。”
“等...等一下。偵...偵探嗎?這也太戲劇化了吧?警察請偵探來幫忙?姑且不說偵探這個行業算不算是違背我國的法律,請偵探這是多麼大的諷刺啊。這不就是在自我貶低嗎?隊長,真沒想到您居然會做出這麼驚人的舉措...”趙明看著一臉正經的佛像,吃驚的表情不亞於看到了宇宙飛船。
佛像開口了。“沒辦法,這個案子是我接手的,現在居然讓我停止調查,我心有不甘。但是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去說服局長,隻能這麼做了。我剛好有一個做兼職偵探的朋友,他的父親以前是我的恩師,我相信虎父無犬子。隻要我們聯手,這個案子準破。到時候,我要讓局長和那個姓葉的好看!”說完,張昊激動地將一紮啤酒狂飲至盡。
“隊...隊長...”
“你不用說了,我主意已定。姓葉的還想給我來個新官上任三把火。門都沒有!”
“她不是來協助我們辦案的嗎?”
“哼,我看她已經把自己當成這裏的新隊長了。”張昊沒好氣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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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睡個好覺,無奈昨晚在電腦旁邊又停留了太久,以至於入寢已是後半夜。熒光屏帶給眼球的傷害就好比是尼古丁侵蝕肺葉中的細胞一般,雖深知其危害巨大卻仍舊欲罷不能。
突然感覺到晶狀體有些疼痛,這也許就是執著的代價吧。執著便是欲望的一種變節。它就如同不正常的心理那樣,總是事後才被自己發現。我們生活的這個世界其實不像自己想象的那般真實,並非它欺騙了你,而是有太多細微的物質是我們的感官無法察覺的。細菌、輻射、聲波等等的一切都像是在把人類玩弄於鼓掌中一般。等我們真正察覺到它的存在,那已經是一個遙遠的過去式了。突然感覺到很無助,我們真的連自己的命運都掌握不了嗎?想到昨晚張昊打來的電話,心情無比的沉重。為什麼要讓我來協助他調查案件?我真有這樣的能力嗎?殺人案不等同與一般的隱私調查,稍不留神便要駕鶴西遊了。可是,既然知道如此,那麼為何當初沒有拒絕他呢?是想證明自己的能力嗎?還是我本身就期待這一天的到來?案件就像一個擁有無窮力量的黑洞一般,它充滿神秘的誘惑力勾起了我那好奇的求知欲。原來,一切早有定數...
我靜靜的躺在床上,回想著昨天夜間與張昊的那次碰麵...
“阿哲,好久不見了,還挺想你的啊。哈哈哈...”
“才隻過了半個月而已,你居然說好久不見。還想我?太假了吧。是不是有什麼企圖啊?”我瞥了一眼闖入我家房門的刑警隊長,沒好氣的說道。
“別這樣嘛。我說的都是真話。你看,我剛剛和同事談完工作就馬上趕來看你了。這還不能體現我的誠意嗎?”那張滿臉堆笑的假臉令我感到胃裏一陣反酸。
“半夜三更跑來打擾我的休息還居然堂而皇之的被你說成是誠意?太可笑了吧。究竟有什麼事啊,快說吧。要是沒事的話我可要睡覺了。”
“別,別,別。其實我今天來確實是有事相求。”張昊終於對我說出了實話。
“有事相求?是什麼事居然難倒了刑警隊長。而且還抹下麵子來讓我幫嗎?逗我玩呢?你都解決不了的事我又有什麼辦法?”
“是真的。有件事我想請你幫忙。你知道最近發生的凶殺案吧?我想讓你協助我調查。隻要咱們聯手,我相信這個案子準破!”
“等一下,我沒聽錯吧?讓我協助你調查凶殺案?這太不可思議了吧。警察都破不了的案子讓我這個一般民眾去調查?而且還是刑事案件。這不可能。今天不是愚人節。”
“我知道今天不是。可我說的都是真的。對於這件事的具體細節是這樣的...”
聽完張昊囉囉嗦嗦的一頓抱怨之後,我感到一切都是那麼的可笑。身為執法者怎麼可以為了私欲而致廣大民眾於不顧?可見,利欲熏心並非隻適合普通人。
“我說張老大,我雖然是幹著兼職偵探的工作,可那隻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案件。像這樣的大案你交給我去幫你辦你放心嗎?你這是至民眾於不顧啊。這是一種極不負責任的工作態度。請你認真考慮。”
“別這麼義正言辭的好不好。我已經考慮好了。你隻需遵從我的指示幫我調查線索就行。現在我孤家寡人一個,身邊已經沒有助手了。而且上司不讓我再調查這個案子,我隻能讓你幫我秘密調查。這不是對工作的不負責。而是鍥而不舍!你明白嗎?”
“把我當成你的棋子?”
“不,不,不。沒有這個意思。”
“那我這幾天不用上班啊?你給我開工資?”
“當然。你請幾天假。期間你的薪水我兩倍付你。我隻要抓到凶手。除心中這口惡氣。”
我看著張昊咬牙切齒的模樣,那其中似乎殘存著一股幾近滅絕的正義感,它漸漸侵蝕了我的身體,使我欲罷不能。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