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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各位這幾天辛苦了。那麼...首先,我先聽聽這幾天大家的調查結果。”坐在辦公桌前的張昊清了清喉嚨,算是對麵前的幾位警員做了個開場白。偌大的會議室,不夠明亮的燈光,加之一個個疲憊的眼神,使得這個莊嚴而神聖的地方增添了幾分如鬧劇般的冷幽默。張昊——眼前這個剛過而立之年的講話者就是警局刑偵隊的大隊長。據說他17歲考入警官學校。曾經以全優的成績保送中國刑警學院。年紀輕輕就當上了隊長,確實不簡單。如今的他依然風采依舊,隻是現在——他感覺自己有些迷茫。
“那麼,先由我來說明吧。”一名看上去身材魁梧,臉膛有些發黑的青年警員首先站起身來。一臉的橫肉隨著身體的晃動上下顫抖著。“死者名叫遲小甜,籍貫山東德州人。年齡23歲。是家中的長女。底下還有一個正在上初中的弟弟。父母都是土生土長的德州人,現在都是一家工廠的紡織工人。死者於一年半之前來到本市,在市中區的一家名叫戴夢得的珠寶店做出納。據說案發前的兩天時間內,被害人可能因為某些私人問題向單位請假,沒有去上班。直到發現死者遺體之前,她的同事都沒有與她聯係過。死者的行蹤工作目前正在調查之中。”
“關於現場那邊的情況呢?”張昊環視了一下周圍一個個雖然疲憊而眼神中卻充滿幹勁的手下,緩緩地開口。
“現場方麵的情況就由我來彙報吧。”橫肉男靜靜的退下。而走上前來的瘦小眼鏡男則與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不光是臉龐清秀,就連皮膚都是那麼的白皙。令人乍眼一看倒像一名花旦。這時,花旦開口了:“當時接到房東太太的舉報之後,我與幾名警員迅速趕到現場。因為死者的房間是鎖閉著的,所以我與同事合力將門撞開,發現死者就仰麵朝上的躺在客廳的地板上。屍檢報告證實死因是左頸部大動脈經由利器穿刺導致的失血過多而死。死者身上除了一處致命傷之外再無其他傷痕,幾乎可以說是瞬間一刀斃命。現場有疑似凶手遺留下的作案工具——一把水果刀。已送去技術科鑒定。鑒定結果,上麵並沒有發現任何指紋。所以判斷凶器很有可能是凶手自己帶來的。另外死者的房門門鎖沒有被撬動過的痕跡,初步斷定是熟人所為。而讓人無法理解的是,被害人的臉上被均勻的遮蓋了已成厚厚的妝。粉底,緋紅,睫毛膏,眉線,眼線,唇彩,眼影,宛如一個即將出嫁的新娘一般。而這些妝束居然都是在死後才被塗抹到臉部的。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仿佛是凶手想要告訴我們什麼訊息一樣讓人無法理解。具體的一些事宜我想等下還是由技術科的同誌來解說吧。”
“恩,關於屍檢報告,就請技術科的同誌來做一下陳述吧。”看著眼睛男慢慢的坐下,張昊又把眼神瞄向了旁邊那位看似已經不再年輕,滿臉皺紋的年長男子。男子與他對視了一會,站起身來。
“下麵由我來陳述一下具體的一些有關屍檢方麵的以及現場技術勘察的內容。有關被害人的死因,在這我就不再重複,基本情況與剛才小王講的是一致的。但是一些有關的細節我想還是要在這裏更正一下。”可能是講話不太流利,在某些程度上的表達總是給人一種前言不搭後語的感覺。
身著白大褂的皺紋男子接著說道:“首先,需要更正一下剛才小王同誌關於死者臉部妝束的一些細節問題。根據我們所鑒定出來的結果,被害人的臉部的確是在死後被人化了一層厚厚的妝束。但唯一不同的是,被害人眼部的眼影卻是在死之前就已經被化好的。也就是說,那是死者自己畫上去的。另外,我們還在死者左右肩胛骨上發現了一處大大的翅膀。那是死後被人用碳素鉛筆畫上去的。在死者的屋內我們並沒有發現所在房門上的鑰匙,而且浴室有被用過的痕跡。據調查取證後發現那是在死者被害後被人使用的。但是沒有發現除死者以外的毛發等物品。現場有疑似凶手遺留的一些腳印,分析後確認那些腳印是出自一個身高在170~175之間,體重約65公斤的年輕男子所留下的。而且通過被害人的傷口以及後背翅膀狀的紋飾來判斷,凶手的慣用手為右手。綜上所述,我們得到的初步結論就是:凶手為一名年輕男子,中等身高,體型勻稱,與被害人相識。可能從事的職業為化妝師,醫生,屠夫或者是武術家。”
“哦?造成你對凶嫌這樣判斷的理由是什麼?”張昊遞以詢問的眼神嚴肅的問道。
“這是因為,從死者的妝束之勻稱來看,一般人很難會有這樣的手法,除非是經由專門培訓過的人員或者經常化妝的女人才能完成。而我們在現場又並沒發現有第三者存在的跡象,由此可以推斷,凶手可能從事過化妝職業。再者,根據死者致命傷隻有一處以及迅速死亡的狀態來看,凶手的手法是如此的熟練。就連法醫們都自歎不如。我想如果沒有經過專業的訓練是不會有如此幹淨利落的技術的。所以在我們共同商討過之後,一致認為凶手必定可能從事過解剖工作或者是一名武術家。”
“那麼也就是說有關凶手職業的問題至今還是一個未解之謎嘍?”張昊似乎有些泄氣的說道。
“很遺憾,的確是這樣。”
“好吧,等做好記錄之後,大家暫時先回去休息吧。都忙了好幾天了,我想大家也該累了吧。哎呀,我也累了。”說完後張昊大大的伸了個懶腰以示散會。
u0026;夏季的炎熱,使得眾人並不滿足於下班後在家中看著電視,吹吹空調。街道兩旁的燒烤,大排檔已經逐漸成了下班後消遣的替代品。有些人甚至於不喜歡家中妻子所做的飯菜而專程跑到隔壁樓下的飯館去品嚐那些並不幹淨的所謂招牌菜。這使得某些家中的妻子一度感覺到自卑,以至於升華為家庭的冷暴力。
街角的一家燒烤店——烏煙瘴氣的人群半眯著眼並吐著髒話的大口大口吃著不知是貓肉還是狐狸肉的烤串。遠遠看去,其中的一張桌子邊坐著一胖一瘦兩名身形極不勻稱的年輕男子。戴眼鏡的瘦小男子正滔滔不絕在那裏吐著飛沫般的進行演講。而一臉橫肉的男人隻是在那裏自顧自的仰頭對著酒瓶吹氣。
“喂,我說啊,你究竟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我請你來可不是隻讓你在那裏喝啤酒的。”眼鏡男子好像有些生氣。
“這話真有意思。你說邀請我來喝酒,可沒讓我聽你在這裏喋喋不休的廢話連篇啊。你說你的,我喝我的,這有什麼不對嗎?”橫肉男放下了拿在手裏的啤酒瓶。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不過啊,話說回來,關於那起謀殺案,不知道張隊是怎麼想的。不過我倒是覺得不可思議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比如什麼被化了濃妝的臉,描上翅膀的後背,以及被拿走的鑰匙。這簡直就是變態殺人狂的行為啊。說什麼凶手可能是死者所認識的人,其實大家彼此都心知肚明,隻是不願意公開罷了。鬧不好我看啊,凶手一定就是個變態,也有繼續作案的可能。”瘦小男子可能有些不勝酒力,幾杯下肚之後,臉上便泛起了紅暈。
“這話你可不能亂說啊。有些話可是一輩子要爛在肚子裏也不能公開的。雖然你的話不錯,可這是在鬧市,難免會隔牆有耳。要是讓記者什麼的聽到了,那可不得了。”在確定四周沒有異象之後,體格健壯的男子探出身去,壓低聲音說道。
“嗨呀,我才不管那麼多呢。聽到就聽到吧。反正這些都還隻是我的猜測。不過關於房門鑰匙消失這件事當真叫人無法理解。而且凶手假如不是死者所熟知的人,那麼她為什麼會無緣無故給凶手開門呢?這一點也是很可疑的。”
“也許凶手會扮作郵遞員之類的模樣吧?”
“你可別忘了,那可是在雨天啊。”
“郵遞員就不能在雨天工作了嗎?像是我們,下雨不照樣要去工作嗎?”
“哎呀,像這樣如此敬業的郵遞員現在越來越少了。總之凶手就是一個十足的變態。並且還喜歡收藏被害人死者房門的鑰匙。”
“他拿走被害人房門的鑰匙。那麼有沒有重返犯罪現場的可能呢?”
“誰知道!”說罷,眼鏡男子看了看桌上剩餘的半瓶啤酒,不好意思的衝壯漢笑了笑。
“你都喝了吧。”壯漢了解意圖般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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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懷著激動的情緒敲響了她的房門。不耐煩的詢問傳入了我的耳內。莫名的緊張感已經使我幾乎忘記了她的模樣。隻記得那雙酒紅色的高跟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