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氣氛有些僵硬。
張目看了眼牆壁上的鍾,心裏生出一絲煩躁,這第二個嫌疑人的嘴也很嚴實,是一個字也不願多說。
還有一大堆事等著他,他可沒那麼多時間一直在這耗。
這回他便充分運用心理戰術,試圖調動這人的情緒,讓他如實交代。
張目輕輕敲了下桌麵,目光沉沉地看著眼前的嫌疑人,沉聲道:“我勸你不要做無謂的掙紮,還是趕緊把事情交代清楚。”
“我也說了,我沒什麼好說的。”
嫌疑人神色寧靜,眼神沒有絲毫波動,好像沒有什麼能夠觸動他,整個人看起來僵硬無聲,好似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一點也不意外的張目接著說:“我突然想起來,我忘了告訴你一件事,你們兩個交換殺妻這件事我們正在著力調查,我們查出一件事,那就是你的妻子死前受到那人的侵犯,而你卻沒動他的妻子……”
“胡說八道!”
不等張目把話說完,嫌疑人情緒就激動起來。
此時他雙目圓睜,眼底滿是難以置信,還燃燒著滔天怒火,各種情緒疊加在一起,他整個人快要瘋掉。
“我不可能騙你,這種事都是有證據的,所以你也沒必要替另一個人隱瞞什麼。”張目說著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這一招的確有效,現在他的情緒已經被點燃。
不過神奇的是,這名嫌疑人自控力驚人,很快他就把情緒控製住,眼中的怒火也消失得一幹二淨。
他冷笑道:“我知道你是故意刺激我,想用這一招引我上鉤,我可沒那麼蠢。我之前也說了,該說的我都說了,我沒什麼可說的了,你沒必要設陷阱來誆我。”
這人很謹慎,也很敏銳。
張目將杯子的水全部喝完,隨後靜靜看著嫌疑人,聲音透著一絲寒意:“你覺得我會拿這種事開玩笑麼,我也說了,我們所說的話都是靠證據支撐的,不是胡編亂造。”
“……”
嫌疑人瞳孔劇烈收縮了一下,但還是不大相信。
他們之前約定好要速戰速決,那人若是敢侵犯他妻子,那說明他分明沒有把他放眼裏。
想到這,剛剛平息下去的火氣再次冒了出來,這種糟糕的感覺讓他麵目有些猙獰,他死死盯著張目,就像是在看自己的仇人。
“你瞪我也沒事,我說的都是事實,你們的約定在那人看來可是一文不值,難道你一點兒也不介意別人侵犯你的妻子?”
張目故意挑動他敏銳的神經:“這應該不是你們倆說好的吧,你身為男人,真的能容忍這種事麼?”
一連串的問話甩過去,嫌疑人的防線開始鬆動,如果真是這樣,那人可就違背了他們的約定。
“我光聽你在這說,我可是一個證據都沒瞧見,我怎麼能相信你說的話,誰知道你是不是在誆我。”男子還是很謹慎。
不過此時他已經是半信半疑。
畢竟連殺妻這樣的事都做了,那人做出那種事似乎也不足為奇。
張目的心理戰術已經取得初步成效,他立馬撥通電話,讓人把證據送過來,速度要快。
他現在隻想快點破案,早點給這倆窮凶惡極之人定罪。
證據很快便送了過來,其中包括一些鑒定報告跟取證照片,這些東西通通被張目擺在桌麵上:“看好了,這就是你想要的證據,我說了,我不會在這種事情上撒謊。”
話音剛落,嫌疑人就開始激動大叫。
他氣得脖子上的青筋都跳了起來:“這個混蛋,我非殺了他不可,他竟然敢違背約定,我要殺了他!”
本來他還心存一絲僥幸,沒想到他妻子真的被侵犯了,幾乎是在他動手的同一時間段,實在可惡!
“你先冷靜下來。”
張目雖然知道他會氣憤,但是沒想到他反應這麼激烈,一副要立馬衝出去殺人的架勢。
審訊室外的警員站了起來,準備衝進來。
張目抬手製止,他自有辦法,隨後他給嫌疑人倒了一杯水:“現在激動生氣也沒什麼用處,你妻子已經死了,先喝水冷靜下,然後慢慢說。”
想要將這件案子徹底查清,他必須得了解更多的細節。
嫌疑人哪裏冷靜得了,這會的他就像是一隻處於暴怒狀態的嗜血野獸,恨不得啃誰一口。
他在那激動地大喊大叫:“你放我出去,我要見那個王八蛋,我要徹底了結他,他竟然敢出爾反爾,簡直畜生不如!”
張目緩緩搖頭,這話從這人嘴裏說出來真的很荒唐。
若是他們不交換殺妻,也不會有這種事發生,他自己也該罵。
“你現在需要冷靜,即便你衝過去,我們也不可能讓你動手,隻要你如實交代,就能加重他的刑法,我想你應該很樂意這麼做。”
張目還在勸說,本以為刺激一下,他就會老老實實交代,看來他又失算了。
嫌疑人這會還在破口大罵:“我要怎麼冷靜,我冷靜不了,你說得蹊蹺,我現在隻想一刀解決了他,讓他去見閻王!”
聽著這些罵聲,張目無聲地歎氣。
他有什麼資格氣憤,該氣憤的人是他的妻子,遇人不淑不說,還要遭此大禍。
“夠了,你也別罵了,這樁事說到底是你引起的,現在罵人又有何用?”
負責記錄的警員跟著點頭:“沒錯,你還是先控製一下自己的情緒,把做的那些事全都交代清楚。”
警員不喜歡這種殺了人還要占領道德高地之人,要不是因為他,他妻子也不用死。
嫌疑人忽地笑起來,仿佛瘋魔一般,越笑越大聲:“虧我之前那麼信他,沒想到他竟然做出這種事,分明是在踩我的臉!”
說白了,他並不是有多在意妻子,而是在乎自己的臉麵。
倘若這所謂的麵子沒有丟,他多半是不在乎的。
張目見他這般模樣,沒再講話,先給他一點時間發泄。
警員有些擔憂,小聲說:“他該不會是真的瘋了吧,這樣的話,他說的話還有用麼。”
“這你不用擔心,他能做出殺人的事,這件事對他來說不算什麼。”
張目說著將水杯擱到一邊,免得嫌疑人發瘋打翻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