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盧天恩

酒店離我們的位置大概有兩公裏不到,我們本來想叫出租車的,但是這個點不知道為啥,出租車竟然跟滅絕了一樣,怎麼都打不到。

附近的公交也沒有一條線可以到酒店附近,我和譚鄉山最後隻能選擇快步走回去。

一路上,譚鄉山跟我解釋了為什麼他會突然這麼著急。

跟那次在蘇州見到鮑恩萍時候一樣,譚鄉山也發現了張八爺身上有種特殊的招人緣的東西。

我記得之前八爺在急刹車的時候,從他衣兜裏麵掉出了一個長條狀的東西。

雖然我當時沒有看清楚那具體是什麼,但是坐在副駕駛的譚鄉山是看了個一清二楚。

他說那是一枚用透明樹脂片鑲嵌好的符籙,樹脂鏡片上寫著張八爺的真名以及他的生辰八字。

我挺奇怪的。因為泥佛也好,佛牌也罷,甚至是符籙,用譚鄉山的話來說,都是鬼神入靈或者是能招來厲鬼的。所以請泥佛的不給自己供泥佛,賣佛牌的自己也不帶佛牌,怕的就是自己都不小心衝撞了陰靈,得罪厲鬼。

但是他張八爺作為一名符籙師竟然會給自己用符籙,難道他就沒有這個顧忌嗎?

我把這疑問一說,譚鄉山卻哂笑道:“有錢能使鬼推磨,有些人隻要有利可圖,哪裏會管什麼鬼神禁忌。張八爺就是這樣的人,他連無罪符都敢用,還有什麼事是他不敢做的?”

我連忙問他什麼是無罪符。

譚鄉山就跟我科普道,所謂無罪符,顧名思義就是不管你對別人做了什麼壞事,別人都會因為某種巧合或者某種特殊的原因而原諒你。

他說他曾經有個朋友,被某個合作夥伴騙了,收了一堆假的陰料去讓幫人家阿讚師父去解降頭,結果到頭來降頭沒有被解掉,還弄得阿讚師父差點丟了性命。

而譚鄉山的那個朋友卻依舊記吃不記打地繼續去和那個愛坑人的合作夥伴做生意,結果自然很悲慘,他的朋友又用從合作夥伴那裏收到的假原料去讓陰行師父驅鬼。

結果鬼沒驅成,反而引鬼上身,不管是那陰行師父還是他朋友自己,都被厲鬼給活活弄死了。

譚鄉山知道了這個事以後,就發動了自己所有的關係,要找出那個專賣假貨的合作夥伴,給自己死去的朋友一個交代。

後來,譚鄉山成功活捉了那個坑人的合作夥伴。

原本他是想讓黑衣阿讚給那合作夥伴下死降的,但是他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下不了這個決心。

於是譚鄉山就開始找原因了,這一找,就讓他在那合作夥伴的身上找到了那枚“無罪符”。

據譚鄉山所說,無罪符的效果其實跟招人緣的佛牌差不多,但是它有另外一個特點,那就是會讓佩帶者控製不住地去坑害他人,而他人卻永遠不會因為受到了坑害去怪罪佩帶者。這一點,跟我之前請給伽瑪康仁波切的“郭京守城”的特性有些雷同。

“普通符籙的效果比不上佛牌或者泥佛,即使是加持過陰邪經咒的邪符,也沒有佛牌泥佛什麼的凶。但是這枚無罪符效果卻非常霸道,它要發揮作用的話,是會減少佩帶者的陽壽的。你想想,敢帶這種符籙的狠人,你敢跟他做生意嗎?”

我搖了搖頭,又瞪了一眼譚鄉山:“搞了半天我來香港是來同你赴龍潭虎穴來了……”

譚鄉山苦笑著,頗有些不好意思:“怪我沒看清他……哎,快趕路吧。剛剛張八爺一個勁地請我們回去吃飯,不讓我們走,指不定是在打什麼鬼主意呢!安全起見,我們必須得走了。”

他話音一落,我們倆都不約而同地加快了步伐。

二十分鍾後,我們來到了酒店的客房中,將行李一股腦兒地給收拾好,最後稍微檢查了一遍就下樓退房了。

然後,我給晉悄悄發了條短信,讓她一個小時內在機場跟我們會合,然後就離開了酒店。

可我們兩人剛剛走到酒店門口的時候,就有幾輛麵包車開了過來,把我譚鄉山團團圍住。

緊接著,車門被嘩地拉開,一群穿著各色短袖和牛仔褲的年輕人魚貫而出,把我們團團圍住。

然後一個身穿黑色夾克的中年人衝我們走了過來。

他仔細看了看手裏的照片,然後又上下打量了我們一下,說道:“沒錯,就是你們。我們老板想見你們,方不方便跟我們走一趟啊?”

我不願意,譚鄉山卻按住了我的肩膀,強笑道:“方便倒是方便,隻不過你們老板是誰?”

“到地方了你就知道了。上車吧!”黑衣男對著一輛麵包車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倆惴惴不安地上車,手心裏是直冒汗珠,這特麼才出狼窩又入虎穴,真尼瑪像坐過山車一樣。

在麵包車上,我用苦練了很久的短信、微信盲發技術給晉悄悄發了個信息過去,大意是說我們現在又有別的事要辦了,你繼續玩吧,等我聯係你就行了。

我擔心晉悄悄因為找不到我們而去報警,香港警方跟社團本來就有千絲萬縷的聯係。我可不想到時候因為報警而又觸怒了這夥社團大佬。

麵包車開了很久,把我們帶到了位於屯門的一座鄉間別墅前。

中年人驅趕我們下車,然後又讓手下的弟兄一左一右地架著我們,把我們架進了別墅的一樓客廳。

這間別墅比起盧天賜那間的裝飾要稍微簡單些,但卻多了幾分氣勢。

一樓客廳的沙發上,坐著一個穿著緊身健身背心的男人。

這男人肌肉虯結的,外表跟盧天賜非常相似,皮膚上有著好幾道猙獰的刀疤,整個人看上去非常凶悍。

在他左邊,坐著一個身材瘦小的男人,他痛苦地捂著自己的胃,板著一張死灰色的臉,看到我們以後,他那本來稍顯空洞的眼神突然變得狠厲起來。

肌肉男見到我們以後淡淡笑了下:“你們來了啊。自我介紹下,我叫盧天恩,是盧天賜的哥哥。盧天賜身上的降頭,是我兄弟粟伯道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