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還撐得住嗎?”我看著身旁臉色有些異樣潮紅的周竺霜問道,周竺霜點點頭,朝我做了個手勢表示自己沒有問題。
“紮那,我們還有多遠到達你說的那條冰縫啊,這上麵太冷了!”我朝前麵的紮那老頭問道。
紮那老頭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最後將目光鎖定在一邊靠近山川的地方:“不遠了,就在那邊!”我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隻見那山川地麵隻是有些凸起的冰塊,並沒有紮那口中的冰縫。
顧彪望了望也沒看得見,不禁掉頭問道:“哪有啊?我說老頭,你不會瞎掰的吧?沒把我們帶到目的地,這我們可不付錢啊!”
紮那回頭瞪了眼顧彪:“我紮那在縣城裏也是響當當的一號人物,這種騙子的行為我可幹不出來。”我見紮那老頭吹胡子瞪眼睛的,趕緊插手道:“行了行了,我們趕緊過去吧,正好那幾個喇嘛沒注意我們。”我乘機側臉瞅了眼前頭的喇嘛。
“對對對,小槐說得對,別嚷嚷,把人引來了不好,我們趕緊走吧。”太保哥說道。
說完,紮那一個人走在前頭,我們幾個跟在後頭,我小聲地囑咐了句顧彪,讓他不要老和紮那老頭強,兩人都是個強脾氣,想想頭都大。
我們一路小跑到冰川底下,等我們跑到那裏的時候,身上都有些出汗了,氣溫也隨著太陽的升高而升高,隻聽顧彪壓低聲音喊道:“你們看!還真有一條冰縫!”
我順著顧彪的手指望去,隻見冰川底下竟有一條細長的冰縫,一直順著冰壁蔓延到卡瓦格博山山底下。
“你們快點下去,我再這裏幫你們望風。”紮那在前頭催促道。
一行人趕緊小跑到冰縫那裏,可當我們看見冰縫下麵的空間時,心裏頓時猶豫了,想必第一眼看見冰川縫隙的人都會有很強的不安感,我也不例外,一見到這個隻能供一個身位的冰縫,腦子裏頓時將我們下去後的死法幻想了個遍。
冰川會不會移動,將我們給壓死在裏麵?
冰縫大約兩三米深,萬一要是冰縫下麵的冰層撐不住我們的體重,我們掉進去怎麼辦?
。。
等等,我都不知道我的腦子為什麼轉的如此的快速,幾乎將十多種死法挨個想象了遍。
“快下去啊!那些喇嘛要是發現我們不見了,肯定會回來找我們的!”紮那站在冰岩那裏不斷催促著我們,我看著腳下的冰縫,雙腳就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
突然一道身影從我的身旁走過,直接跳下了冰縫,我立馬反應過去,下意識就伸手準備拉住他,隻見鬥篷男雙手伏貼著冰縫兩邊的冰壁,一點一點地往下挪去。
“下去吧!”我咬咬牙,現在可不是猶豫的時候!
說完我學著鬥篷男抓著兩邊凸起的冰壁開始往下爬去,不得不說,在這麼狹小的一個空間內,雙臂都施展不開,更別說借用雙臂的力氣往下了,越是往下,冰縫越狹窄,我的雙腳根本不能踩在冰縫底下,直接被卡在了兩邊的冰壁上。
等我完全下去之後,我才感覺到這下麵的可怕,那種四周全是厚厚的冰壁,若是有迷失恐懼症的患者,這裏麵他一秒也待不了,而且萬一冰川稍微有一些移動,你直接會被千萬噸重的冰層給碾成肉餅,不會有一絲掙紮的機會!
“你們也快下去。”上麵又傳來紮那的催促聲。
等我們幾個人都下去之後,由紮那老頭打前陣,開始往卡瓦格博山山底前進。
冰縫中一時寬一時窄,寬一些還好,窄的時候,兩邊的冰壁都已經貼著我們身體,還有一次我被卡在冰壁那裏,兩邊給我的壓迫感隨時都有可能把我給壓碎。
大概又過了二十多分鍾,周圍沒有一點聲音,隻有我們七個人的喘息聲,在冰縫裏爬行所消耗的體力完全超乎我們所有人的額想象!我在冰縫中抬頭看了一眼太陽,突然一點冰涼滴在了我的額頭上麵,這一滴冰水就像是炸彈一樣在我的腦海裏炸響。
我停了下來,身後的周竺霜沒注意到我的動作,一不小心撞到了我的背後,見我這幅表情不禁問道:“怎麼了?”
我沒有回答她,而是讓前麵的人全都停下來:“全停下!全停下!”
顧彪太保哥他們全都停在了原地,回過頭奇怪地看著我,我腦子裏一片漿糊,剛剛那一滴冰水完全將我的思緒打亂了,我感覺兩邊的冰層就是我們的催命符,隨時都有可能將我們這些脆弱的生命給帶走!
“你們有沒有覺得,這裏麵越來越熱了?”我喘著粗氣說道。
前麵顧彪擦著額頭的動作僵硬了下來,臉色霎時白了一片,太保哥眼睛中也閃爍著異樣:“你的意思是?”我點點頭,感覺喉嚨裏幹幹的,說不出話來。
哢嚓!
一種奇怪地聲音在安靜的冰縫中響起來!
“挖槽,不會說什麼來什麼吧!”顧彪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待在這裏麵的壓抑感你這輩子都不想體驗!
“紮那,我們必須上去了!”我抬頭看著前麵的紮那喊道。
紮那聳了聳肩:“我是無所謂,冰層內部傳來輕微的響聲並不能說明什麼,很可能隻是我們下麵有一塊冰錐碎裂的聲音,若是這上麵的冰層鬆動,聲音會很大。”
“繼續走吧,也許隻是下麵的聲音。”太保哥皺著眉頭說道,我考慮了一會兒,還是點了點頭,要是現在出去被喇嘛看到,我們就會前功盡棄,不到萬不得已我還是不會選擇出去這條路的。
我們繼續在冰縫中前進,隻不過眾人之間的氣氛變得壓抑了許多,也沒有人多去說話,都在十分快速地向前走著。
我感覺著手指尖傳來的濕潤感,心裏不免得十分著急,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必須盡快離開這裏!
“紮那!”我再一次喊住了前頭的領隊:“我們還有多遠到?”
紮那回過頭,大口喘著氣,隻見他晃了晃腦袋,說道:“不知道,但是一直往前肯定是可以到卡瓦格博山底下的。”我猶豫了會兒還是點了點頭。
就在我們又繼續向前走了幾十米時,我前麵顧彪突然從我的眼前掉了下去,我下意識地抓住了他,可是雙腳是懸空踩在冰壁上的,也被其順勢帶了下去!
極度冰冷的河水從我的額頭流過,我雙手死死抓著顧彪的帽子,冰涼的水流讓我頭腦一下子清醒了過來,我僅僅隻靠著雙腳踩壓著冰壁地力量,堅持著讓我們兩個不會掉進冰窟裏麵!
可是我也發現了一個問題,冰縫底下的冰層沒有我想象的那麼厚,比如這裏,竟然隻有薄薄的一層,根本不能供一個成年男子踩上去!
顧彪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我身後的周竺霜還有鬥篷男見我們掉進去,趕緊趕來將我們救了上來,我喘著粗氣地看著剛剛的冰窟窿,心裏頓時有些黯淡,現在的情況似乎在一個微妙的變化向前繼續。
顧彪抱著雙腿蹲在一邊,全身都濕透了,身體不斷打著哆嗦,我心道不能在待在這裏了,必須趕緊找塊空地生火!
“跟我來,我知道有地方可以生火!”紮那老頭似乎猜到了我的心思。
紮那老頭率先爬出冰縫,在裸露的冰層上露出個頭,等了一會兒後才讓我們出來,我爬出冰縫,看著天空中耀眼的太陽,安全感頓時充滿了我的內心。
“別看了,我們已經走了好遠了,隻要貼著裸露冰雪外麵的岩石走,他們在下麵是不可能看得見我們的。”紮那走到我身旁說道。
我們順著山川底下繼續向上走,冰川之上的寒風還是很強的,雖然在下麵我已經讓顧彪將潮濕的外套什麼都換了,不過他濕漉漉的內衣看樣子成了現在不小的阻力!
“還行吧?要不要我背著你?”太保哥拍了拍顧彪的肩膀,顧彪擺了擺手示意不用,我靜靜地看著前麵的一切,我知道,顧彪的體力已經有些透支了,不然以他大嘴巴的性格,現在肯定和他們幾個聊上了,越是不說話,情況越是糟糕!
紮那老頭還是領頭,他將我們帶到了冰川的另一麵,我看了一圈周圍,這裏的確是生火的好地方,裸露的岩塊在冰川上並不少見,但是這裏這麼多的巨大冰渣給了我們一個天然的保護,若是在這裏生火,不靠近這裏是看不見的。
我們在巨大的冰渣中找到了一個小山洞,還是太保哥有先見之明,在飛來寺到這裏的途中就帶了一些幹樹枝和鬆脂,有了這兩樣生火什麼的就不是什麼問題了。
“好了,現在我們已經上來了,接下來,我們該商量一下之後的計劃了。”太保哥將火堆燒旺後說道。
“紮那,在縣城的時候你說你曾經帶過一幫人進入山裏,我想知道他們之後去了哪裏?”太保哥突然看向紮那,我轉過頭看著這老頭,眼中訝異一閃而過,這老頭見我們似乎要商議事情,早早地就已經躲到了一邊,倒很有先見之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