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為什麼這副表情啊?”我強笑一聲道,看到這裏我的心裏不免有些發虛,涼意更是從脊背上升到了脖頸。
周竺霜沒有說話,而是瞪大眼睛盯著我,不,準確的說是我的身後,我的喉結不禁上下動了一下,周竺霜眼中閃過一絲恐懼,手指緩緩指著我的身後。
我僵硬地轉過身,忽然間,身體微微一顫,眼眶裏的瞳孔猛地一縮!
這前麵的公路上竟然爬著人,很多很多的人,而且他們都還在挪動!
我嘴巴不自主地長大,呆愣得看著這一切的發生,雙腳就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我已經能夠想象了,前麵那一路上如果滿是這些“人”的話,那會是多麼恐怖地一幅畫麵!
突然我的手臂處傳來一個拉力,還沒等我回過神,我已經被拉了過去,隻感覺一種橡膠的觸感從我的手背處傳來,我抬頭一看,原來是紮那老頭,隻見紮那老頭開著後車廂的門,小眼睛看著地上軲轆一轉:“快進來!”
我和周竺霜一聽趕緊鑽進了車內,等我們進入車內時,才發現顧彪竟也在前麵駕駛座上,隻不過是坐在太保哥的大腿上,我現在也沒用和顧彪打趣的心情,隨著周竺霜嘭的一聲將車門關起,車內的氣氛頓時變得異常壓抑。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周竺霜的話才打破了這片寂靜:
“那些是什麼?”
車裏麵忽然間又安靜了下來,紮那突然緩緩說道:“那些都是些誠心的朝聖者,不過都已經過去幾百年了。”說完他還微微一歎。
過去幾百年了!
這句話在我的腦海中炸響,那不是都死了?
那這些難道都是那些人的魂魄,我的腦海中不禁回想起,當初在蒙古地下遇見的那些陰兵,或許當一些人的意誌達到一種境界的時候,他就可以超越世間一些奇怪地空間,達到另外一個空間,空間與空間中的“海市蜃樓”。
時間一點一滴得過去了。
我隻知道我回過神的時候,霧氣已經散了,前麵的道路也恢複了正常,太陽也重新向大地展露他光亮的一麵,一切都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呼呼!”車裏麵隻有眾人算不上沉重的呼吸聲。
“這,這就結束了?”太保哥支支吾吾得說道,我四處看了看,一切都恍然如夢。
砰!
顧彪將前麵的車門打開,我見狀生怕他出什麼危險也打開了車門,當我雙腳落地的那一刻,迎麵吹來了一陣涼風,寒意頓時從我的脊背向上蔓延,但是現在沒有濃霧了,隻是靠近雪山後普通的寒風罷了。
“之前沒有這條公路的時候,大家都是走一步跪一步向聖山祈禱的,長久以來也就成就了剛剛這一幅景象,都是幾代人的執念啊!之前建工路的時候也有人遇到過,不過都被政府壓住了,最後好不容易才把公路建成。”紮那走下車說道。
我眺望著遠處的“金頂”,突然感覺到一股由來已久的崇高之感頓時沁入心扉,我越是看著雪峰之巔的“金頂”,那種頂禮膜拜的感覺越是強烈,索性我直接移開目光。
“既然那東西過去了,我們也過去吧。”紮那老頭說道,說完一個人屁顛屁顛地鑽進了車子裏。
接下來的時間裏我們都顯得有些沉默,顧彪一直認真看著前方,生怕車子再一次停下來,周竺霜則是坐在位子上不知道沉思著什麼。
距離飛來寺還有幾公裏的時候,我透過車窗突然看見前麵的荒野中略過一個白影,速度極快,快得幾乎讓我無法用肉眼捕捉。
“你們看,飛來寺就在那座山上!”前麵的顧彪突然說道。
眾人都抬頭望去,隻見一處山澗之上,一座古老的寺廟立足其中,寺廟前方還有萬丈高的石階,石階上方還有一個石製拱門,隱隱約約看見那古刹剔紅木門上刻著幾個鎏金小字,隻不過距離太遠,看不大清楚罷了。
那飛來寺立與山澗雲隱之中,好似真如從天而降一般,有如詩人王安石所著:飛來山上千尋塔,聞說雞鳴見日升。
不畏浮雲遮望眼,自緣身在最高層。
一寺一山,卻相隔千裏之遙!
從車裏向外眺望,梅裏雪山已經咫尺之遙,不過可不能被眼睛所迷惑,若是從我們這裏向山裏走去,可能到淩晨都不一定能到。
我們在飛來寺附近的一家小旅館過了一夜,雖說這裏地廣人稀,但梅裏雪山的宏偉俊秀卻始終不能讓遊客們止步於此,這些飛來寺附近大大小小的旅館便應運而生。
我們和老板談好價便急匆匆地上樓了,這一趟雖說一路上都是乘車過來的,但是精神上的疲憊讓我無法拒絕樓上那些柔軟的床被。
咚咚咚!
“誰啊?”我將頭埋在身下柔軟的被窩裏不舍得爬起來。
門外沉默了一會兒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幸運的先生,請你打開門。”
我抬起頭奇怪地看著屋門,這聲音我怎麼從來沒聽過,幸運的先生?難道是客服服務?
我躺在床上翻了個身,盡量給自己的脊背尋找一個舒服的姿勢:“我不需要客房服務。”
門外的男人聽到後似乎走掉了,房間裏又恢複了安靜,忽然間嘭的一聲,房門被一腳踹開,我下意識地從床上坐了起來,隻見一個外表十分邋遢的老頭衝了進來,身上穿著的是藏族的服飾,不過看樣子早已壞的不成樣子了,還沒等我說話,那老頭就像是發了瘋一樣將我撲到,如敖鉗般地雙手死死掐著我的脖子。
我雙眼瞪大地盯著他,他的手指就像是一對爪子,將我的脖頸掐地生疼,一種窒息感開始蔓延至全身,我越是掙紮窒息感越是強烈!
老頭死死咬著牙,麵目可憎地看著我:“玷汙聖潔的惡靈,你不應該存在這個世界上!”
他是誰?為什麼要殺我!
我腦子裏一直回想著這兩個問題,我從來沒有見過他,怎麼可能會和他有仇呢!
沒多久,我的脖頸以上變得漲紅,我感覺到從四肢傳來的一陣陣乏力感,我快不行了!我腦子裏隻有這麼一句話,我開始試圖將雙手拉住掐著我脖子的手,不過這幾乎是慢性死亡!
那老頭也不知道哪裏來的這麼大個力氣,我的雙腿也被他壓住動彈不得,從一開始我就喪失了最好的逃生機會,我當時隻想拉開掐著我脖子的那雙幾乎都是骨頭的手,卻忘了我的雙腿,可現在缺氧的情況下,我的四肢開始乏力,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感覺愈加強烈!
“小槐!”門口方向突然傳來了周竺霜的聲音。
我心中狂喜,感覺自己的身體回光返照般地充滿了力氣,周竺霜從門口衝進來,順路抓著桌子上的一個花瓶就往老頭的後腦勺上砸去,隻聽嗙地一聲,花瓶碎了一地,花瓶內部的水灑在我的臉上,我的腦子頓時清醒了過來,雙腿猛地掙脫開來,對著老頭的肚子就是一腳!
啊!
老頭應聲而倒!
這時門口方向突然走進了五六個男子,其中一個就是這個旅店的老板。
“快!把他給拉出去,誰讓你們放他進來的!”那矮個子老板不停地嗬斥著其他男子,那些人似乎也是旅店的員工。
我捂著脖子喘著粗氣,脖頸處已經被勒出一條紅印,周竺霜站在我身旁和我一起看著這有些戲劇性的一幕,隻見那老板將命人將老頭帶出去後,不斷地向我道歉:“實在對不住,我的員工不小心讓那個瘋子跑了進來,實在對不住,這麼著吧,你們的房費我給你們免了,對不住了,我先去處理一下哈。”
說完那老板就急匆匆地跑了出去,隻留下屋裏麵一臉懵逼的我和周竺霜。
周竺霜看了眼我脖子處的紅印,問:“沒事吧?還疼不疼?”我擺了擺手,感覺喉頭一陣幹澀,咳嗽了幾聲,說:“沒事。”
突然顧彪屋外衝了進來,一見到我上下打量了一圈,急問道:“小槐!怎麼了?沒事吧?我一聽到動靜就趕過來了,那老頭誰啊?”
“我先下去看看。”周竺霜說道:“顧彪你就待在這裏守著楊小槐。”說完周竺霜就出了房門。
顧彪走近床邊,看了看我脖子處的紅印,說道:“我先給你上藥吧,都發紫了。”我點點頭,腦子裏不禁滿是剛剛那老頭烏黑的臉龐。
忽然間,我的腦子裏閃過一道靈光,我突然感覺我好像在哪裏見過那個老頭,對了,就在我剛來飛來寺的時候,有一個乞丐一樣的老人蹲在石階上麵,還有就是我們和老板談論價錢的時候,老頭也在門口晃悠,難道他早就已經盯上了我?
但是,這又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