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我不斷往外吐著吃進嘴裏的水,一邊等待著瀑布另一頭的“救生索”,突然我感覺腳下似乎纏上了什麼東西,我心裏自然已經猜出那些會是什麼,但卻一直欺騙自己,不會的,不會是那些東西的,楊小槐,深呼吸!放輕鬆!
可是那些東西就像是移動的水草一般,不斷傳來一陣力量將我往後拉去,我下意識看了一眼棧道的方向,發現棧道已經被洪水給淹沒了,但是陰影處似乎站著什麼東西,我嚇得趕緊回過頭,眼不見為淨,我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看見!
沒多久,巨大的水流聲再次將我的注意力轉移了過去,但是我心裏還是非常在意棧道那兒站著的東西的,隻不過現在隻能讓自己不要去想著那個,不然自己都快被自己給嚇死了,這個時候必須要保持冷靜。
又過了幾分鍾,我看著不斷提升的水位,還有周圍黑暗的環境,我開始去想,我是不是被拋棄在這裏了,胖子他們是不是已經出去了,沒找藤蔓來接們?這種想法一出現在我的腦海中,就一直揮之不去,雖然這聽起來有些不理智,如果胖子他們想甩掉我們,直接在墓道裏甩掉我們就可以了,沒必要等到現在。
這種消極的心理一直伴隨了我好久,直到瀑布後麵伸出一根像蛇一樣的東西,我見狀心裏暗喜,趕緊迎麵而上,越靠近瀑布越覺著水流的強勁,上下齊攻,要是沒用藤蔓拉我,不然我來真撐不住這陣大力。
就在我拉著藤蔓靠近瀑布時,突然感覺腳下一陣巨痛,整個人無法在河水中立足,一下子被卷進了暗流裏,就在我被卷進去的那一刻我心裏暗罵道,我怎麼他媽的就忘了那些死木和石塊呢!
在森林山地中,這種暴雨導致的洪水中極其危險,那些激流勇進的暗流固然可怕,但是最令人擔憂的還是那些被洪水從山間上衝刷下來的死木和石塊,這些雜物不要小看了他們,如果靜處在一處並沒有什麼威脅,但是一被那些激流帶著走的話,就成了一顆潛在的子彈,沒錯!如果被洪水帶著走的硬物殺傷力非同小可,一旦被砸中輕則骨折,重則身亡。
我感覺我的小腿傳來一陣前所未有的疼痛,但我還是緊緊抓著那根藤蔓,顧彪之前被我用衣服係成的繩子給我綁在了一起,也不怕他被暗流卷走,隻要抓住這根藤蔓我和顧彪就能活命,就算我在水裏窒息我都不敢去鬆開它。
我在暗流裏像是一隻大海上的孤舟,不斷地隨波逐流,藤蔓上雖然傳來一陣拉力,可還是太小,對於勁道如此大的暗流一點效果都沒有,就這樣被僵持在了水裏,我在水裏不斷轉頭看著顧彪,也不知道這家夥受不受得了,反正我快要沒氣了。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了,我試著一拉一鬆繩子,示意另一頭的胖子他們用力拉,可不知道是不是胖子沒力氣還是怎麼滴,一直都不能將我們帶離暗流,我感覺我的肺泡都快被我給憋炸了,探照燈是防水的,在水下也能清晰地看見那些暗流中的死木和碎石,但是如此也不能幫我躲開它們,在暗流中我的那些力氣簡直是微不足道,我每次發現那些碎石都要被撞上一次,那暗流才肯罷休。
顧彪的臉色已經有些發青,在水裏憋了這麼長時間他也很不好受,這已經是休克的前兆了,我也快窒息了,缺氧導致的腦部供血不足,讓我無法去理性的去思考,連緊握在手裏的藤蔓都隱隱有放開的痕跡。
可就在我打算,是不是自己去試著看能不能遊到水麵時,眼角無意中發現那不遠處的那團黑發時,心裏不禁猛地一抽,之前我沒看錯,它還追著我!我擦!
不知是不是恐懼蠱惑著我,我下意識地一把將藤蔓鬆開,徑直地開始往上遊去,身後的顧彪頓時成了我的大包袱,也不知道這家夥買的是不是純棉的,吸水吸地那叫一個重!
我看著不遠處的水麵,心裏一陣狂喜,缺氧讓我腦子裏隻想著一個東西,衝上水麵!
就在快要衝出水麵的那一刻,我的雙腳突然傳來一陣向下的拉力,不用想也知道那些是什麼,可我已經沒有能力去思考如何擺脫了,我現在隻想要呼吸新鮮空氣,非常想!
可那一點距離永遠都是那麼遙不可及,我已經能將手指伸出水麵了,可下麵的拉力越來越大,我的肺泡都快憋炸了,這一噩耗簡直要了我的老命!
嗚嗚!
我死命地想拉開捆在我雙腳上的發絲,可那發絲後麵突然露出一張讓人無法直視的麵孔,如果說夾克男的是血腥,那這副麵孔就像是泡在水裏幾千年,他的臉上都是些如同貝殼之類的東西,皮膚全是一些褶皺,青色的血管在麵部清晰可見,這副可怕的麵容包裹在一團漆黑飄逸的黑絲下麵,顯得詭異可怕!
我感覺腦子如進水了一般沉重,就在我已經快要放棄治療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推力,就在我移開目光的同時,我看見一道黑光攪動著河水打在了那水鬼的頭上,我突然感覺腳下一鬆,趕緊往上遊去,一出水麵猶如來到了天堂,貪婪的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一陣舒爽感霎時充滿全身。
我突然想起剛剛打在“水鬼”頭上的黑光,那個好像是根棍子啊?難道是鬥篷男?這家夥怎麼在下麵,不知道是不是應我的想法,鬥篷男突然從水下冒出了水麵,手裏拿著的正是剛剛用來打“水鬼”腦袋的黑鐵短棍!
“你怎麼在這裏,你不是和胖子出去了嗎?”我大口喘著粗氣問道,我雖然嘴上這麼說,心裏還是很高興的,如果洞穴裏真的隻有我和顧彪兩個人,我反而有種孤獨感,顧彪昏過去不省人事,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你在裏麵鬆開的藤蔓,那道士以為你出了什麼事,我來這裏接應你。”鬥篷男還是一副冷峻的神色,說話也是惜字如金。
我愣愣地點點頭,鬥篷男沒有多說,不知從哪裏摸出一根繩子將其一端係在他的腰間,另一端係在我的腰間,看樣子是要帶著我們出去。
我這時抬頭看了一眼瀑布的方向,剛剛就在暗流裏一會兒,我離瀑布就已經大約十多米遠了,現在重新遊回去突然有種身心疲憊的感覺,四肢的力氣也用不上多少了,幾乎全是靠鬥篷男一個人帶著我們遊出去的。
水流喘急,河裏還帶有一些山上衝下來的雜物,我小心翼翼地跟在鬥篷男身後,這次我有了經驗,不要試圖去抵抗那些地下暗流,而是要適當的去順著它們,這樣能給你節省很大一部分體力,沒多久我們距離瀑布隻有區區四米不到的樣子,鬥篷男回過頭朝我示意潛進水裏,我回頭看了眼顧彪,心裏一橫,又向前遊了遊,最後實在睜不開眼睛隻好潛入水底。
水下暗流激蕩,若是隻有我一個人我可能會選擇相對於柔一點的法子,但是現在我身後背著個昏過去的顧彪,那就不能在水下麵待太久,鬥篷男在前麵停住了,似乎被暗流給阻礙住了,這時我才想起來,為什麼之前胖子和他用了這麼久才將藤蔓伸過來,原來這瀑布底下這麼危險啊。
穿過地下的一側水幕,我們就來到了洞穴外麵,可是外麵已經到了夜晚了,周圍漆黑一片什麼東西都看不見,我用探照燈大致掃視了一下四周,發現胖子站在岸邊,雙手不斷在身上摸索著什麼。
夜晚的河水冰冷刺骨,我和鬥篷男一前一後來到岸上,天空中還下著小雨,一上岸,冷風一吹我頓時打了個噴嚏,就在我奇怪胖子的行為時,突然看見他滿身的血跡以為他受了傷,趕緊上前問道:“胖子,你這?”
胖子見我這幅模樣,擺了擺手說道:“沒事兒,隻不過是一些水裏麵的水蛭,這裏很常見,你腿根子那兒就有一個。”我聞言一愣下意識往大腿那兒看了一眼,發現腿部還真有一絲血跡,趕緊把那水蛭從我腿部給弄開,這水蛭摸起來滑溜溜的,和青蛙摸起來的觸感差不多。
“現在這天黑了,山路太雜,這時間段鐵定是出不去了,來搭把手,我去找點大樹葉子,小白臉你和楊小槐弄點樹枝撐個洞出來。”胖子朝天空看了看說道。
我點了點頭,把顧彪安頓在一個大樹丫子下麵,跟著鬥篷男在附近折了些樹枝子,之前在龍虎山的時候,顧彪周竺霜還有蘇老他們就是這樣做了個樹葉窩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