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蒙古回來已經快一個月了,這一個月裏發生了很多事,我回到家就去省醫院照顧我爸,我爸還和以前一樣,不過和尚勇一直再照顧我爸,還算是有點義氣,麥克從蒙古回來後病情加重,夏洛特提出帶他回法國,回來後幾天就匆匆離去了,倒留下了一個讓人頭疼的家夥。
“楊小槐!你的信!”樓下再次傳來周竺霜的聲音,我緩緩摘下眼鏡深吸一口氣:“櫃台抽屜有錢,出門左轉彎!”
我話音剛落,樓下頓時就傳來一陣搗鼓聲,緊接著就是啪的一聲關門,我忍不住歎了口氣說道:“就不能輕點,不是自家的不心疼啊!”我把書桌收拾了下,拎著方便麵塑料袋就下了樓,眼角突然瞟到櫃台上的一封信。
我把塑料袋放在地上,拿起信,看了眼上麵的地址,是內蒙古的信!
我撕開裹著的牛皮紙,看著裏麵不算整齊的漢字:
尊敬的楊小槐先生,顧彪先生,周竺霜小姐。
當你們看到這一封信件的時候,我已經踏上了前往印度藍毗尼園的旅途,我要去追尋我存在這個世界上的真理和追求,原本是想在離開中國之前去江蘇看看你們,但又怕自己的內心不夠堅定,所以,請原諒我沒有去探視你們!
我在地下一直處於朦朧狀態,有時候又聽得到你們的說話,有時候眼前一片漆黑,好像有什麼惡魔藏身在黑暗,我想了很多,我也看到了我之前犯下的過錯,我深知自己罪孽深重,所以我才下定決心去尋找我心中的真理和信仰。
雖然不知道麥克先生現在怎麼樣了,不過我真心祝願他早日康複,也希望楊先生和周小姐早已找到破解詛咒的方法,我們有緣再會!
你們忠誠的蒙古向導,巴圖,敬上!
我看到這封信,心裏不禁一暖,也放下了一塊大石,看來我們的這位蒙古向導並沒有什麼事,之前我們走的急,就將他交給烏仁圖雅,之後一直沒什麼消息,我昨天晚上還在想他會不會有事。
“小槐?”一個年輕男子從門口探出個頭。
我見狀把信封踹回牛皮紙裏:“顧彪你小子怎麼鬼鬼祟祟地?”就在顧彪要進門的時候,我把垃圾往他麵前一擺:“先把它們扔了。”
“嘿?多時不見你楊小槐都會用起人來了啊?”顧彪接過垃圾袋,我聞言頓時白了他一眼說道:“你小子怎麼不把周竺霜帶到你家啊,我自己一個人還照護不過來呢,你還讓我照護個大小姐?”
“哦?這麼說你是不願意咯?”周竺霜的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來,我臉色微微一滯,瞪了眼顧彪,你丫的她在旁邊不早告訴我?
“沒,怎麼會?顧彪你別再這胡說八道,快去倒垃圾!”我瞪了眼顧彪道,顧彪撇了撇嘴做了個無奈的表情,識相地去倒垃圾了。
周竺霜手裏捧著個黑芝麻糖的包裝袋走了進來,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活生生的二世祖一個,我見了心裏不禁連連歎氣,這小妞隻要在家裏,幾乎是藏不住零食的,這不,也喜歡上了黑芝麻糖,隔三差五地就要吃,而且還是吃白飯的!
咚咚咚!
“門沒關!顧彪你再這麼用力敲,小心我揍你?”我剛把古董放進櫃子裏就聽到門外巨大無比的敲門聲,這幫人我家門是不是和他們有仇啊?
“請問,周竺霜周小姐是住在這兒嗎?”門外突然傳出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我看了眼沙發上不為所動的周竺霜,沒想到她直接給我來了句:“看什麼看,還不快去開門!”差點沒把我肺泡氣炸,得了,我成了服侍小祖宗的奴才了!
“你誰啊?”我打開門一看一身幹淨西裝的陌生男子站在門外,頓時沒好生氣地說。
陌生男子看見我愣了一下:“啊,我叫。”我還沒等他說完就朝裏屋喊了句:“周大小姐,找你的!”話音未落我就繼續去擺弄我的古董了。
周竺霜捏著一塊黑芝麻糖從沙發上爬起,走到門口看了一眼陌生男子:“找我什麼事?”這時顧彪倒完垃圾也走了回來。
“你是誰啊?”顧彪看了眼陌生男子就進了屋。
陌生男子見狀尷尬地笑了笑,雙手遞上一張金色的卡片:“這是奧斯金先生的邀請函,奧斯金先生知道周小姐您在中國後,特地安排我過來接您前往南京,還請Juliette小姐務必賞臉!”說完低著頭雙手遞上請柬。
周竺霜皺著眉頭回頭看了我一眼,我看著她的口型心裏讀出她的話:“Juliette又是誰?”
我眼角瞟了一眼還低著頭的陌生男子,幾乎用蚊子發出的聲音說道:“Juliette是你的法國姓!”周竺霜看著我的嘴型,頓時不可思議地看著我:“我是法國人?”
那陌生男子也聽到了這句話,呆愣地抬起頭有些不知所措。
“額,,,,周小姐最近剛從蒙古回來,有些水土不服,所以,嗯?”我緊皺眉頭假裝一副十分嚴肅的樣子。
陌生男頓時恍然地點了點頭,不過眼神裏不難看出有些疑惑,但還是遞上了那份請柬,我見狀立馬上前將其奪下,嘴角帶笑地朝陌生男說道:“那好,請柬我們收下了,你應該還有事情吧,去忙吧!不送!”也不等他回答直接啪的一下把門關上,我看了眼自家的店門,再這樣下去又要重新買一個了,這都是錢啊!
“周小姐?周小姐?”門外再次傳來了陌生男子的聲音:“我就在這附近酒店住下,希望明天您能給我消息!”說完門外安靜了一會兒,沒多久就聽到轎車發動機的聲音。
我一把拉過周竺霜坐在沙發上,盯著她的大眼睛認真地說道:“我必須給你普及一下你的來曆,還有來中國的目的!”
周竺霜聞言不屑一顧地甩開我的手:“我幹嘛要知道啊?我在這裏過的挺好啊,不愁吃不愁喝的,而且最近我聽人家說,像一些貧困山區裏,連吃喝都是問題,這樣的生活我也知足了!”說完一臉正經的捏起一塊黑芝麻糖放進嘴裏。
我有些無語地看著她,她老人家完全把這當自己家啊,吃我的,穿我的,現在竟然還不想走了?!
顧彪這小子拍了我一下,說:“人家一個大美女住你家那是給你麵子,說你喘還真喘上了,竺霜妹妹我說的對不對啊?”說完還舔著個臉迎上前去。
周竺霜聞言頓時大小眼看著顧彪:“我怎麼覺得你在占我便宜啊?”顧彪聞言打了哈哈:“怎麼會,對了,明天我們去哪裏玩?”
周竺霜一聽到這個立馬就來勁了:“對對對,得把明天的行程定下了!”我在旁邊一臉無語地看著他們,這兩個家夥完全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啊?!
“放肆!你們兩個到底聽沒聽我說話啊?”我故作生氣道,沒想到周竺霜冷著眼睛回頭看了我一眼,我心裏的防線頓時破滅了,我靠,這眼神絕逼犀利啊,我根本抵抗不住!
我心裏暗歎一聲,是我上輩子欠她的啊!
“那個,我們還是商量一下明天你到底去不去那個什麼什麼先生的,對了,是幹嘛的啊?”我說到一半突然愣住了,隨即把桌上的請柬拾起,顧彪和周竺霜見狀也貼過來看。
請柬主體是金色,外圍是一層咖啡色的花邊,中間則是一個駝色的線條贔屭,我看到這裏心裏已經差不多有了底,翻開一看果然,這是一份古董交流會的請柬。
“咦?小槐,嘶,我好像在哪裏看過這種請柬!”顧彪突然說道,隨後就一直在屋子裏踱著步,就在我和周竺霜都放棄了時,隻聽身後一聲驚呼:“哦!我想起來了!小槐,你還記得那天我來找你,說要和你參加南京那邊的古董交流會嗎?”
我一聽頓時想了起來,之前顧彪的確和我說過,但之後事情一串接著一串也就忘了。
“你的意思是說,這就是那交流會的請柬?”我把玩著手裏的請柬問道。
顧彪拿過櫃台的椅子搬到沙發前:“沒錯!就是那個交流會!”
“我跟你們說,這交流會據說是一個英國人注資的,幾乎把中國考古界和收藏界的名流全都給聚集了,連其他一些國家的學者也都慕名而來,應該是這幾十年來搞得最大的一次!”顧彪邊說著還搖著腦袋,似乎在感歎自己為什麼去不了。
“誒?對了,那個人剛剛好像說是奧斯金先生?”顧彪似乎想到了什麼一臉震驚地看著周竺霜。
周竺霜皺著眉頭想了下:“對啊,怎麼了?”顧彪聞言一下子從板凳上站起來驚呼道:“奧斯金就是那個英國的注資方姓氏,你竟然認識這麼大一號人物啊!”說完一臉震驚地看著周竺霜。
“可我不認識他啊!”周竺霜一臉無奈。
我麵色發苦道:“如果真不認識再好了,你不認識他,他也不可能專門派人來接你啊,看來你沒失憶之前和他的關係還不錯呢!”
“我不管,反正我不去!”周竺霜倚在沙發上一臉與我無關。
我和顧彪相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無奈之色,這種事落在我們頭上,還巴不得呢!俗話說的好,紅白喜事都是社交的好時機,交流會也一樣。
好吧,這是我編的俗語。
我看著沙發上和顧彪聊著明天去哪兒的周竺霜,心裏暗歎一聲,沒辦法了,隻好等明天來人的時候,再拒絕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