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彪,你沒事吧?顧彪?”我在黑暗中叫了兩聲。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顧彪?顧彪?顧彪你不要嚇我,顧彪!”我又試探著叫了兩聲,不過聲音小了很多,在一點光線都沒有周圍全是陌生的事物,人免不得會感到恐懼,隨後而來的就是壓力。
“呼,呼,呼。”
我的聲音像是被無限放大,呼吸就像是說話一樣清晰,我的五感變得異常敏感,周圍隻要有一點動靜都能引起我的強烈反應。
我摸著黑想試著把手電筒修起來,大概摸出小半米的時候,手指尖突然觸碰到了一個軟物,還沒等我的腦子反應過來,我的手已經收回來了。
我轉念一想,長呼一口氣又伸出手碰了一下剛剛摸到軟物的地方,這次還伴有點溫熱,我心中一喜,趕緊爬過去推了推軟物:“顧彪!顧彪快醒醒!”
啊!
我隻感覺鼻子一酸,整個人被來自臉上的大力給弄了個底朝天。
“啊啊,媽的,怪物休想害你顧爺,吃我一鏟,咦,我的寶鏟呢?”
我捂著鼻子爬了起來:“你妹的,顧彪,是老子我!”
“小,小槐?”顧彪也神一般的反應了過來。
“這是哪裏啊?”顧彪扶著我坐起來轉移話題的問了句。
“我哪裏知道啊!”我有些置氣的回道,任誰在一小段時間裏受到這麼多外界因素,也會覺得煩躁不安。
周圍安靜了一會兒,對陌生事物的空間感又慢慢開始向外侵襲。
“好,好像是機關,我們好像掉進了機關裏麵!”我蜷縮在原地,生怕碰到什麼其他機關。
顧彪也學著我坐了下來:“機關?電影裏墓道機關下麵不就是刀劍什麼的嘛,這裏怎麼沒有啊?”
我聽了頓時沒好生氣地說:“有?有我們還能在這裏這樣說話啊!”
“也對!”顧彪把背包從肩上取下,不出我的意料,果然是找吃的。
一時間,隻聽得見顧彪撕餅幹包裝袋的聲音。
顧彪扔給了我一塊:“給你。”
“我吃不下!”我把餅幹推給了他,這種情況下還能有這麼好的胃口,他還真是想得開。
哢吱!哢吱!
“你怎麼不開手電筒啊?烏黑嘛漆的!”顧彪嘴裏嚼著餅幹埋怨了一聲。
我有時候真佩服顧彪的粗神經,你跟他說的正經事,每每不出三個小時就忘了一幹二淨。
我歎了口氣,說:“前提是它還能用。”
顧彪嚼著餅幹的聲音一頓,說:“手電筒壞了?你不早說!”隨即響起他翻包的聲音。
“噥,我還有一個!”顧彪說。
突然黑暗中爆閃出一道刺眼的亮光,也許是我長時間沒見過光了,這光讓我有些睜不開眼。
我剛睜開眼睛就看到了一副恐怖的陰影:“顧,顧彪,你,你後麵。”
顧彪聽的一愣一愣的:“怎麼了?”說罷還回頭看了一眼,頓時嚇得手電筒掉在了地上。
一道黑影!
一個道黑影被顧彪手裏的手電筒照射在牆上!
顧彪一把抓起手電筒,像是把它當成了鏟子,舉著胸前:“你別嚇唬老子,老,老子急起來,我自己都害怕!”
那黑影一動不動的,上麵好像還有什麼東西,我拍了顧彪一下,顧彪會意拿著手電筒照了一下。
“啊!”顧彪大叫一聲。
“啊!你他娘的叫個屁啊!”我幾乎在同時也被嚇得叫出了聲。
“這都怪我?誰知道他娘的這裏有個骷髏架子啊!”顧彪埋怨了一聲,接著又狠狠地咬了一口餅幹,像是要把怒氣發泄到吃的上麵。
我白了他一眼,一把奪過他手裏的手電筒,看了眼這陷坑下麵,發現這下麵竟然也像是個墓室,四周的牆壁上都是還未起好的大石磚,還有些石磚整齊地放在牆角裏。
我拽了一下顧彪:“別吃了,跟我去前麵看看有沒有出去的路。”
我們掉下來的地方是一個石堆,下麵埋的應該就是一些尖銳的搓骨鋼刀了,也不知道是哪個把石頭給砸下來,直接把這個陷坑的陷阱給砸爛了,不然今天我們兩個的小命就留這了。
走下石堆,我才慢慢看清這裏的情況,這裏大概是一個未完全竣工的墓道,一些稀奇古怪的雕飾都還放置在地上,還沒有在牆上擺好。
“小槐,我有種不好的預感,萬一,萬一我們出不了這個地方了怎麼辦啊?”顧彪跟在我身後語氣有些低落。
我沒有回答,現在所有的回答是蒼白無力的,這地下宮殿交錯複雜,就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可能出不去了,但我一直在努力回避著這種想法。
“放心,是我把你帶進來的,我肯定會把你帶出去!”我沒回頭就給了他這句話。
踏踏踏!
突然前麵的墓道裏傳來一陣腳步聲,我心裏猛然一緊:“管你是人是鬼,先吃我一鏟子!”說著手裏的鏟子就對著呼了上去。
“蘇老!小心!”
我聽著那熟悉的聲音,趕緊跑過去,見周竺霜還有蘇老他們幾個都在時,我心裏突然有了一種像回家的感覺,很溫暖的那種,像是整個身心都舒展開了。
“楊小槐?你怎麼在這裏?顧彪呢?”周竺霜看著我們頓時驚訝道。
我聞言回頭叫了一聲:“顧彪!”還沒等我說完,我就愣住了,顧彪竟然消失不見了?我又拿著手電筒照了周圍,四周竟然沒有一點顧彪的身影!
周竺霜看見我有些難看的臉色,問:“怎麼回事?”
我著急地看了她一眼:“顧彪剛剛明明和我在一起的,可,可是現在卻消失不見了?”
“他是什麼時候消失不見的?”蘇老走上前問。
“就剛剛,就我和你們說話的時候!”我趕緊答道。
蘇老看了眼墓室周圍,又看了我一眼:“走吧!”
我一聽怒氣就上來了:“要走你們走,我一定要找到顧彪!”說完我就準備一個人走了。
“那不是顧彪!”蘇老在後麵喊了一聲。
我愣了一下:“什麼意思?”
“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實的,也許是你心裏恐懼催生出來的產物,畢竟人看到的東西不是眼睛決定的,而是腦子!”蘇老用他那雙深邃的眼睛看著我,我腦子裏回想起剛剛掉下陷坑的情形,好像記憶裏麵顧彪不在,之後打開手電筒顧彪也不在,我開始恍惚難道我剛剛遇到的一切都是我幻想出來的嗎?
突然我腦子一熱,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下麵發生了什麼我也不知道了。
在等我回過神的時候,我已經在巴圖的背上了,周竺霜和蘇老走在前麵,我腦子有些昏沉,像是不久前大病過一場一樣。
“醒了?”蘇老看著我笑了笑。
我揉了揉太陽穴:“我到底怎麼了?”
蘇老遞給我一瓶水:“你餓太久了,腦子產生了幻覺,剛剛你就是虛脫了才昏倒的。”
我剛準備伸手接過水,突然感覺手臂一陣乏力,竟然舉不起來了,蘇老笑著把礦泉水放在我嘴邊給我倒了一口,我舔了舔幹涸的嘴唇,問:“餓昏了?”
“是啊,人在長時間極度恐懼或者極度不安的情況下,身體會產生一定的敏感期,一些人體的需求吃飯甚至睡覺,往往是感覺不到的,從我看到你的臉色我就有些懷疑。”蘇老說。
“那顧彪去哪了?”我有些迷離地說,我不斷回想著之前和顧彪是如何進入墓室的,是怎麼從青銅古殿裏走出去的,好像顧彪慢慢地從我的記憶裏淡忘,直到消失。
“好了,你就讓巴圖背著你歇會,顧彪和傑森的事,我會想辦法的。”蘇老說完就走到隊伍的前麵了。
我悔恨地想著,為什麼!為什麼我偏要來這裏,要是害死顧彪,我這輩子都不會好受,我心中滿是對自己的憤恨,眼淚唰唰地往下流,可身體虛弱感慢慢從內心深處傳來,沒多久我又頭一栽,昏了過去。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發現我竟然處於一個磚牆切成的房間裏,牆上的昏黃的燭光照在我身上有著說不出的溫暖,考察隊的人都坐在地上閉目養神。
我看著他們心裏總算還是有些安慰,至少我現在不是一個人了,我努力撐起身,把頭倚在磚牆上,想著之前的種種,一陣疲憊感瞬間向我侵襲而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下麵的一切開始變得不一樣。
我覺著後腦殼倚著泥牆有些不舒服,剛抬了抬頭,眼角的餘光突然瞄到房間的入口有一道黑影看著這裏,我假裝沒看見,就在我轉身的時候突然轉過頭去,我看到了一個異常熟悉的臉,黃毛!
“黃毛!”我叫了一聲。
門口的“黃毛”立馬轉身就跑,蘇老周竺霜他們也被我的叫聲驚醒,周竺霜走到我跟前:“小槐,怎麼了?是不是有哪裏不舒服?”
“黃,黃毛在那裏!黃毛剛剛在那裏!”我著急地說道。
周竺霜先是愣了下:“黃毛?你說的是傑森嗎?”
我猛的點了點頭:“嗯嗯,他剛剛就在門口。”雖然剛才燈光有些昏暗看不太清楚,不過那一頭黃色的毛發肯定是黃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