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時候我曾經打量過這些陶罐。
就算看上去年代已經相當久遠。
但這種粗糙的手法。
基本上沒有任何價值,放在潘家園也隻能按照鹹菜罐子賣。
所以胖子才沒有興致勃勃地下手。
我們都沒有去研究,因為心裏一清二楚。
在這種鬼地方。
罐子裏除了屍體估計就是蟲子了。
因此聽到這個答案的時候,我也並不意外。
看了一眼心有餘悸的夥計。
我心下了然就問道:“你們打開看了?”
“這種地方怎麼敢打開,我們在附近都看了一圈,離這兒大概八分鍾的地方,有陶罐被砸碎了。”
那夥計連忙搖頭。
“再往裏走,碎片非常多,露出來的骨頭基本上已經溴化了,但能夠看出來是頭骨,少堂主,越往裏走這玩意兒碎的越多,我們沒敢繼續進去看。”
顯然之前的蟲子。
還是給他留下了一定的心理陰影。
我點了點頭,讓他也抓緊時間休息休息。
這個地方的空間並不大。
有一種螺螄殼裏做道場的感覺,但是墓頂很高。
不然也不會有兩米高的石門。
陶罐與陶罐擺放的位置。
一看就知道非常的規律。
我估計相差應該不會到一厘米。
看上去很震撼,因為數量實在是太多了。
就仿佛一個井然有序的泡菜工廠。
上麵因為日久天長。
都積了厚厚的灰塵,隻能勉強看出原來的土黃色。
鳳飛鬼去安排人手,主墓室還沒找到。
現在也隻能短暫的休息休息。
三貫錢彎下腰,摸了摸地麵。
就有點疑惑道:“這裏麵好像沒鋪磚了,就是石頭,苗人是修到主墓室沒錢了嗎?”
“全部青磚砌成的墓室,放在南宋也是有錢人家才修得起的。”
大學接話道:“這地方的形製太奇怪了。”
即使有再多的不確定因素。
除非其實有兩層,不然主墓室不會太大。
這也是就算一路上遇到了那麼多突發情況。
我也始終沒有太焦躁的原因。
在村子裏登高的時候我就打量過了。
這片區域完全搜索一遍也隻需要幾個小時而已。
所以在的問題。
就隻有找到棺材和怎麼打包出去了。
至於裝有人頭的陶罐,我委實不想深究有什麼作用。
別耽誤我就行。
想到這裏,我又有點焦慮起來,下意識摸了摸煙。
胖子在旁就有點無奈:“八月,你也少抽幾根,別到時候年紀輕輕就肺出問題了,之前咱們一窮二白下墓的時候你多樂嗬啊,現在怎麼還急上了。”
我在心裏歎了一口氣。
就壓下抽煙的渴望,知道胖子說的對。
之前隻有我們三個和秦沐下路的時候。
一切突然發生的事情,在我眼中都帶有一絲好奇的意味。
但是現在。
全部都變成了一步不慎就滿盤皆輸的阻礙。
從什麼時候起。
我已經開始習慣對身邊的人負責?
因為我變了嗎?
也可能。
是因為在前麵頂住壓力的那個人已經走了。
想到師父。
我心裏驟然湧起一股酸澀。
他做這一切的原因和鬼母雙煞的謎團。
現在還籠罩在迷霧之中。
“休息夠了就該走了!”
我拍了拍手。
讓那些靠著逃亡休息的夥計都起來。
他們臉上已經滿是疲憊。
但是沒人有絲毫怨言。
“我們得先把這個地方搜一遍,這應該就是主墓室,沒有別的機關。找到棺材之後立刻就打包帶走!”
隨著我的話,他們立刻翻出了背包上身。
雖然這群夥計也並不全是青龍堂的。
但是鳳飛鬼分配的非常好。
立刻就有人分散開來,以一種包圍的狀態。
一點一點的開始在周圍搜索。
整個空間並不是正方形的。
兩旁雖然看得到牆壁。
但是往前方伸展而去的時候。
呈現出來的是一個漸漸收攏的趨勢。
如果沒有改變的話,那麼最後這個墓室,應該會像一個三角。
我們找到這裏,不會耗費太多的時間。
我抬手看了一眼表。
現在離約定好的時間,還有四十五個小時!
和之前在甬道的不同。
這地方一眼就望得到邊,沒什麼能夠埋伏的。
所以我們都分散開來。
每人提著一盞燈,保證最大限度的照明。
鳳飛鬼提議要不要用照明彈。
被我否決了。
這些陶罐並不是用什麼東西密封的。
而是蒙著一層有些像油或者蠟一樣的玩意兒。
我擔心可能耐受不了高溫會融化。
到時候鑽出個水猴子來又是一場麻煩。
“這地方當年應該鳥不拉屎,他們哪兒找這麼多人頭?”
一邊搜尋胖子一邊就道。
聽說罐子裏是人頭之後,他更不樂意碰了。
“看這個成色應該是同一批燒製出來的,說不定每個裏麵也不一定是頭,可能他們把器官分開放了。”
我想了想就道。
“說不定胖爺你旁邊的那一罐是大腸呢,你不是最喜歡吃肥腸了嗎?”
即使是胖子,也立刻露出了一絲被惡心到的神情。
不過開玩笑歸開玩笑,這裏陶罐的作用也讓我相當好奇。
從擺放的位置來看,顯然別有深意。
但是自從我們進來開始就沒有絲毫的動靜。
我問三貫錢能不能看出這裏風水格局是什麼,他就搖了搖頭。
“那也得有風水才行,就算這裏真是五鬼開道的極陰之地,擺罐子算什麼風水,也不能罐子成精吧。”
我們找了將近五分鍾,所有人已經看罐子看得有點厭倦。
再往前走一點,應該就是夥計地道開始有被砸碎的陶罐出現的地方了。
我們還安排了四個夥計順著牆壁走,在黑暗之中,有些細節會被漏掉。
他們要一寸一寸的檢查,確保牆壁上沒什麼機關。
不過一般古墓裏最能提供信息的壁畫和墓主人用來吹噓自己的墓誌銘,我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
又謹慎地推進了幾分鍾,其中一個順著牆走的夥計突然開口,有點疑惑。
“等等,這上麵好像有什麼東西!”
我們都立刻停了下來。
“發生什麼了老三?”
鳳飛鬼就問道,那夥計沒有回答,把臉湊上去嗅了嗅。
接著在眾目睽睽之下,居然伸出舌頭舔了一口!
在我們震驚的目光之中,他呸了一下就道。
“這上麵的是血,媽的,整麵牆都是,我就說為什麼老有一股鏽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