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場景讓我沉默了幾秒鍾。
我完全沒有這段記憶。
而且就算跟這胖子平時吹牛打屁多了。
我也很清楚自己在這種情況笑不出來。
胖子看著我的表情就拍了拍肩膀：“我說過了，你當時看起來不對勁，未必就是你本人幹的，你還要繼續聽嗎？”
我下意識點了點頭。
胖子歎了一口氣繼續講述。
當時那些夥計壓力減輕後第一反應是去幫我，但他們很快就發現沒那個必要了。
我當時手裏甚至隻有一把降魔杵。
那把降魔杵的長度，和水果刀差不多。
但偏偏就是這玩意兒，似乎能夠克製那些金剛屍！
幾十具屍體仿佛要直接將我淹沒。
但是下一刻立刻就有一具飛了出來，橫掃倒一片。
那種力道。
讓所有的人都開始毛骨悚然。
當時的情況突然變得詭異了起來，明明是生死攸關的時刻。
但是我卻似乎完全不需要幫手。
據胖子所說，我當時已經是雙眼赤紅。
整個人就像是已經隻有一個本能在牽動著行動。
那就是不間斷的攻擊和殺戮！
不管是用降魔杵從眼眶捅入頭顱之中，還是以一種難以想象的力氣。
直接擰下了它們的腦袋。
總之當時一具又一具金剛屍。
突然之間變得比普通粽子還要脆弱不堪。
沒等摸到我的衣角，就像被踩倒的莊稼一樣倒下。
那是個很震撼的過程，就算一路以來我殺黑蟲開墓門。
也是在常人能夠理解的範圍內做到的。
但是這個場景讓，他們都開始難以理解。
甚至有人說我是被華佗附身了。
整整半個小時，之前還仿佛一把大刀懸在頭上的危機，就這麼被解決了！
當他們看到滿身黑血的我，從那一地屍體裏走出來的時候。
所有人都幾乎下意識倒退了一步。
因為當時我看向他們的眼神，和看那些金剛屍別無二致！
聽到這裏我心裏突然翻湧起來。
似乎模糊的想起了當時有誰攔在了我麵前。
卻怎麼都記不起來究竟是誰。
又等了一會兒。
我這才意識到胖子講完了。
“這就結了？”
胖子聳了聳肩就道：“完了啊，你還想怎麼樣？這麼天神下凡大殺了一通之後你就沒電昏倒了，被青龍堂的夥計背回去。”??
但是他臉上的表情，我太熟悉了。
之前騙遊客說那個他自己刻出來的奇醜無比的玉墜是商周的東西時，也是這個表情。
我看著他說道：“隻是這樣的話，你們沒必要瞞著我，我是把金剛屍全殺了，不是把華佗全家殺了。”
胖子臉色微妙的變了變。
我出口說道：“其實你們不說我也猜得出來，當時的情況下，我應該已經沒有了任何意識，對不對？就算秦沐來攔我……我也不一定能分辨出金剛屍和普通人。”
那時心裏的仇恨憤怒和絕望交織在一起，無比的刻骨銘心。
甚至讓我現在還記憶猶新。
在那種情況下。
就算我分辨出來了也不一定在乎。
我應該隻想報仇！
“八月，後來我們合計了一下，應該是和大黃有關，來福說在上麵沒一會兒就發現這黃皮子不見了，所以你當時可能……”
“所以當時我不僅殺了金剛屍，還殺了活人，那個張小爺才會這麼說！”
我緊盯著胖子就道。
實際上這種可能我早就想到了。
隻是不知為什麼。
一種頭痛總是阻止著我深入的想下去。
果然話一出口。
胖子頓時坐立不安起來。
見實在瞞不住我，他這才咬牙說道：“平時開槍還有流彈可能誤傷人，八月要是你不出手，所有人就得死在那裏，對他們來說都是個死字，可起碼你保住了更多的人。”
我忍著心中的矛盾問道：“我到底殺了多少人？北派那些死了的夥計是不是都是我幹的？”
一陣頭痛之下。
我感覺越來越多的疑惑，和另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出現。
胖子說得對。
當時不管怎樣都會有人死。
而且現在我也不是那個會盡力去救所有人的愣頭青了。
可是親手殺了他們……
總歸是不一樣的概念。
是幾個人。
十幾個甚至是幾十個人？
他們大部分應該都是秦沐的手下。
為了拖延住華佗讓我有機會接近那顆頭。
有不少人都被直接拍成了爛泥。
就算梁平當時不死之後。
是不是也會被我就這麼……
“八月，你別瞎想了，你以為自己是超級英雄？解決完金剛屍之後你就沒那麼牛掰了，那些夥計都是本來就有傷跑不動，大概有三四個人吧，就算活了下來，他們也不一定能夠撐到出墓。”
他的聲音也低沉下來，胖手捏了捏我的後頸安慰。
幫我放鬆。
“而且我們都不清楚當初你是怎麼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先得把北派這個幫主的位置搞到手，不然的話會死更多人。”
胖子說的對。
現在去糾結是毫無意義的。
我搓了把臉深吸一口氣。
內心又升起了另一個念頭。
這一切還有另一個原因。
那就是當初沒有任何人告訴我鬼母雙煞的血，可以讓華佗再次複活。
霍從軍不告訴我就罷了，盜墓賊與盜墓賊之間，根本就沒有信任可言。
可是師父也不告訴我！
他也想我死。
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去泡了一壺茶。
他明白在這種時候要給我一個人理清思緒的時間。
手機閃了閃，我冷靜了一下。
發現是鳳飛鬼發來了消息。
這三天我們當然不會就這麼幹等著。
青龍堂那邊他會組織人手。
確保到時候開會能夠不被白虎堂壓著。
至於堂口人情世故之類的，倒也不需要我來操心，他自然會處理。
這三天。
可以說是他們之間暗中交鋒最激烈的一段時間。
柳六爺臨走之前告訴我。
這幾天北派的所有堂口出貨可能都會暫停。
因為在這種情況下，走貨基本上是等於在等著被劫。
至於北派的一些情報和值得注意的人。
鳳飛鬼則是整理了一份，讓我看看。
到時候不至於被他們算計。
我點開文件，密密麻麻的照片就映入眼簾。
這場戰爭。
要拉開帷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