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還在向下。
這顯然已經超過了一般地下建築的深度。
雖然很多古墓都比這個深。
但打盜洞顯然比修個地下室方便多了。
“北派屬耗子的？就算是打圍，這也太大手筆了，秦老爺子不會想給人家磚都拆走吧。”
胖子在後麵看了一圈就忍不住喃喃道。
我忽然停下腳步。
身後的來福沒反應過來直接撞到我身上。
差點沒站穩一個腳滑滾下去。
被胖子一把撈住。
還沒等他抱怨出聲。
我就率先把手電筒又擰亮了一些。
水泥在燈光之下。
呈現出一種慘白色。
“有東西，咱們可能真的下來錯了，這裏，說不定是留給白虎堂的一個陷阱！”
那個腳印邊緣清晰。
而且孤零零的。
一般來說這麼大的出血量。
之前的腳印恐怕比這慘烈的多。
但實際上下麵的台階幹幹淨淨。
胖子晃了晃手電筒光也看到了腳印。
立刻就嘖了一聲。
顯然他也明白。
在這種地方出現這玩意兒，根本就沒好事。
來福更是聲音都在打顫。
“要是下錯了，要不然咱們上去吧八月，我看這腳印怎麼這麼滲人呢……”
我們的交談在這個空間裏傳播得很遠。
甚至還有些很細微的共振聲。
像是什麼細小的金屬卡在牆壁縫隙裏。
被我們聲音帶得震動起來。
“走鬼道！”
胖子摸了摸下巴就道。
我們先留在了這裏，不搞清楚情況之前。
下去幾乎等於送死。
樓梯上不寬。
我和胖子並排走估計就得小心翼翼了。
“要這真是個古墓的話，這可能是條走鬼道，青龍堂建在這裏也能說得過去，但是秦沐他們完全沒必要躲進來了，還不如直接上去和白虎堂火並死的利落一些，進了這裏那是生不如死。”
胖子毫不講究的就地坐下之後說道。
我們的手電筒光一直對準那對腳印。
進入地下之後不僅潮濕而且陰冷。
我感覺胳膊上，已經有細小的雞皮疙瘩立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
我總有一種一旦我們把光挪開，這腳印就有可能自己挪動的預感。
“到底什麼意思？我就不該跟你們出來的，真是隔行如隔山！”
來福咽了一口口水。
臉色有點煞白。
胖子嗬嗬一笑：“看你這小樣，這就嚇到了？不過這走鬼道還真不是一般人能見的東西。”
我在師父給我的書裏也看到過走鬼道的記載。
但是胖子這麼一說。
頓時讓我又糾結起來。
如果真的是那玩意兒的話。
這一趟確實就麻煩了。
他點上一根煙。
開始和來福解釋：“一般的古墓埋了就拉倒，像比較有逼格的，工匠建完之後多半會被坑殺，不過到了唐代以後就沒這麼血腥了。”
“會留一條道讓他們離開，離開之後立刻填上，整個古墓就算是徹底封閉。但在傳說之中，還有一個人，他能夠號令眾鬼修墓！”
“意思就是讓鬼給他打工，還不用給工錢。”
來福摸了摸下巴就恍然大悟。
胖子立刻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
讓他思想不要如此局限。
掉進了資本主義的錢眼裏。
這在圈子上也算是個大家都知道的故事。
一代代傳下來，誰也不清楚是否是真的。
但是很多時候。
這種流言不全然是捕風捉影。
這個能夠驅使眾鬼的人。
在曆史上並沒有留下記載。
提起他的時候都是用簡單而奇怪的代稱。
我第一次看到還以為是自己文言文閱讀能力出了問題。
這仿佛是一個隱形人。
誰也沒有提起他的存在，隻流傳了他的功績。
這人驅令眾鬼。
在一日之內給他修好了一座舉世罕見的大墓。
而這墓裏的所有東西，也都是陰物。
也就是說他直接讓鬼把別人的陪葬品。
拿來給自己陪葬了！
在當時看來，這是一件非常缺德的事情。
風水再好。
估計後代也會發生各種各樣橫死或家破人亡的倒黴事兒。
但是這人似乎毫不在意。
墓修完之後他一個人走了進去，記載到此結束。
而那些鬼則從一條行當上離開。
據說那條走鬼道上，一路布滿了各種腳印。
有的像滲入石頭裏的血。
有的幹脆是一個淺淺的凹陷，就好像有大力金剛踩過。
據說在那個墓裏。
不管是風水還是格局，都和正常的墓完全不同。
這個故事的問題。
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已經看出來了。
根據老祖宗那一套價值觀。
這些鬼修完墓之後應該是回陰間去。
不然也不用單獨修一條走鬼道。
但問題是。
這條走鬼道是向上還是向下？
如果向下還好說，陰間本就在地下。
也隻不過是個象征手法罷了。
如果向上的話……
也就是說，這個墓修的地方比陰間更深。
埋藏在連閻羅地獄都無法觸及的地方！
如果真的是這樣。
那估計沒一個盜墓賊希望自己碰上。
畢竟大家隻是想賺點錢。
不是想直接投胎輪回。
我早就知道這個故事。
因此沒有聽，一邊壓下心裏對秦沐的擔心。
一邊看了看四周的情況。
之前下來的太急。
沒有看清楚。
周圍的一切顯然都是在匆忙之中修建起來的。
混凝土有的地方還沒有抹平。
除了我們這截樓梯之外。
幾乎看不見別的東西。
甚至連整個樓梯的支撐。
都是以一種我無法理解的方式辦到的。
我隻能看清靠近樓梯這邊的牆壁。
而另外的三麵都消失在黑暗之中。
單憑手電筒的光無法穿透。
什麼東西都沒有！
這種空曠和寂靜，讓寒意幾乎滲入骨髓裏。
我算了一下。
按照我們一路急匆匆的步伐。
這一路下降的距離絕對超過了五層樓的高度。
下麵修這麼深。
而且還有這麼寬的地下區域，絕對是個很恐怖的工程。
怎麼回事。
秦老爺子直接從盜墓賊一躍成為建築愛好者了？
我又看了看那對腳印。
心裏一絲浮躁悄然升起。
這個高度幾乎趨近於不可能。
也就是說，我們很可能遇到了另一種情況。
胖子那邊也終於和來福解釋完。
來福聽完恍然大悟道：“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胖爺，你的意思是…我們這回可能要撞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