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看得懂藏語。
還帶個屁的翻譯!
這人自然是明知故問。
果然他根本沒等我的回答。
捋了捋自己的胡子。
這才滿臉諱莫如深的說道:“在下略懂一些藏語,這地方在藏文之中是‘無人之地’的意思,您絕不覺得這片草原上根本就沒幾個人,偏偏這地方要取名叫無人之地,有點奇怪?”
他這種說話方式和胖子推銷貨的時候一模一樣。
勾著你往下問。
三貫錢一拍大腿:“李老卦,你就別整你那一套了,有話直說,今天南派還沒被打夠是不?”
看到自己的老對頭吃了癟。
北派的人都相當興奮。
被叫李老卦的人縮了縮頭。
似乎這才想起白天的事情。
說話態度也正經了許多。
“少堂主,你這份地圖應該是藏語翻譯給的吧,我來之前查過,這種地圖是當地特製的,有些隻有青海這邊才取了名的地方都印的有,無人之地其實是當地的一個傳說,隻有一小塊地方,沒什麼東西,但是走到那邊的人都會控製不住的想要轉身離開。”
看樣子他確實查了不少資料。
說起來滔滔不絕。
“這件事兒知道的人並不多,當地的牧民基本上都不往那一塊兒去,隻有一些背包客來三江源探險的時候遇到過,他們一開始還以為是身體不舒服,但是次數太多了,巧合就變成了有貓膩,有人試過……”
他拿起我放在旁邊的中性筆勾出了一個大概的輪廓。
剛好把標注著無人之地的那個點包含在中間。
是一塊相當規則的正方形。
“非常巧合的是正好能夠形成這個形狀,我還是看到一個人發的帖子才知道了這件事情,那個人懷疑是什麼神秘力量,但我覺得很可能是一種保險裝置,讓華佗墓不被發現,雖然我還不清楚是怎麼辦到的。”
我點了點頭。
李老卦說的對。
這附近的草原都是成片成片命名的。
隻有這個點很突兀的點在了三江源旁邊。
這實在是有點巧合。
我沉思了一下。
當地的牧民很可能發現過,所以起了一個這樣的名字。
無人之地不是沒有一個人存在。
而是沒人能夠靠近。
人在走路的時候。
突然想要走另一條路是很自然的。
基本上不會懷疑自己受到了什麼影響。
而貢布的那種文身或許用來就是消除這種影響的。
我就看向了剩下的兩個人。
等他們發表意見。
觀山的年輕人在玩手機。
看上去興致缺缺。
直到所有人都望向了他之後。
這才抬起頭來道:“如果那裏真的有東西的話,我能看出來,地氣會有變化的。”
簡單直接。
而且帶著一絲傲慢。
胖子說這人是他們家三代單傳。
平時被寵得無法無天。
這次還是秦一指親自出麵。
才讓他參與進了這次行動之中。
我歎了口氣,直接一錘定音。
“那麼先看看南派傳回來的情況,待會兒通過電台通知他們,讓他們去這個地方看一看,如果真的就像那些人所說的,控製不住的想要離開的話,我們找的東西多半在下麵!”
商量完了之後。
便讓他們各幹各的去了。
胖子這才舉著兩條烤魚走過來。
一看就是他白天的成果。
“嚐嚐?又焦又脆,這裏的魚真的絕了,回去開個館子,可比我們那鋪子賺錢多了。”
“那還得我們胖爺手藝好。”
我習慣性的拍馬屁。
接過一串烤魚翻到了肚子那一麵。
一口下去滿嘴流油。
魚肉細嫩。
而且因為這裏都是雪山水,帶上一股微甜。
再加上胖子撒上的孜然。
吃得我不亦樂乎。
“八月,有個事兒我要和你說一下。”
胖子一邊吃魚一邊就像做賊一樣壓低的聲音悄悄對我說。
我心裏的第一個念頭。
就是胖子今天吃壞肚子。
要在這漫天星河之下拉野屎。
因為不太好意思。
所以提前讓我幫他找個地兒。
轉念一想。
胖子應該也不是會不好意思的那種人。
於是也配合的把頭湊了過去。
胖子說道:“你和那群人聊天的時候,來福悄悄和我說,他前天晚上在賓館裏麵順手牽羊,偷偷聽到了秦沐和秦一指聊天!”
我看到他這幅難得嚴肅的模樣,忍不住打趣道:“聊的什麼?看你這麼緊張,難不成秦家要的彩禮特別多?”??
胖子就給了我一個白眼:“說正事呢,少耍貧嘴,來福說聽見秦沐在我們這輛車上布置了竊聽器!”
竊聽器!
我一口魚還沒咽下去。
聽到這句話驚訝差點兒被噎死。
胖子立刻就過來拍著我的背幫我順氣:“瞧你這麼驚訝幹什麼,這也是正常手段,南派東派的人都在,要說這車上沒竊聽器,我還不相信,告訴你這話隻是讓你知道警惕點。”
我震驚的差點忘了壓低自己的聲音。
雖然一路遇到了這麼多牛鬼蛇神。
但是秦沐和柳飄飄他們。
始終被我視作可以信任的人。
要說她在我們車上安裝竊聽器。
那豈不是……
胖子語重心長的說道:“你以為真的有人可以相信?長點心吧,要是你胖爺我掛了,你小子最好誰都不要相信!”
“胖爺你說什麼晦氣……”
胖子的聲音突然變得飄渺起來。
我疑惑的抬頭看他。
卻發現胖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滿臉是血。
有一道可怖的傷口橫貫了他整張臉。
皮肉都外翻著。
我甚至能看到裏麵的肌肉組織。
怎麼回事!
剛剛不是還在吃魚嗎?
難道是南派的人下手了。
他們能那麼迅速嗎?
麵對著麵前這幅情景衝擊。
我隻剩下了本能的反應,一句話脫口而出:“我去!”
“你喊什麼喊?見鬼了?”
我猛地睜開眼睛。
就看胖子一下子按亮帳一篷裏的燈泡。
滿臉疑惑的看著我。
怎麼回事?
喝多了?
不對!
我想起來了。
之前因為吃完烤魚後。
又和胖子喝了點他們買的當地土酒。
土酒的度數極高。
不知道什麼時候喝的暈乎乎。
就躺床上休息了。
可是那些血還有胖子說的話。
實在是太逼真了。
我根本無法分辨出是真正發生過的。
還是隻是單純做夢?
“做噩夢了?”
看到我的表情,胖子就意識到出了什麼事,立刻問道。
我抹了一把自己額頭上的冷汗。
最近是不是壓力太大了?
而且剛剛那喊聲,估計整個車隊的人都聽得見。
這下我的風評估計徹底玩完。
沒等我解釋。
秦沐就一把掀起了帳一篷的門簾走了進來。
臉色有些怪異。
“八月,南派的人通過電台傳消息回來了。”她對我說道。
聽到她不是來為喊聲興師問罪的。
我這才悄悄鬆了一口氣:“他們發現什麼了?”
“他們……說他們到了一個地方。”
秦沐猶豫了一下才說。
到三江源就到三江源了。
迷路就迷路了。
這麼含糊其辭什麼意思?
看出了我的疑惑。
秦沐補充道:“南派的人說,他們根據你給的方向到了一個地方,不清楚具體在哪裏,但肯定不在這片草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