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具屍體保存的情況非常好。
樓蘭自古以來,對處理屍體就有一套他們自己的方法。
可以達到過了近千年之後,也隻是縮水了一些的程度而已。
這具屍體相當的大,幾乎要比正常人大上一倍。
原本是頭顱的地方沒有了頭發。
表麵的那張臉,安詳的閉著眼,可是左右還有兩張。
一張怒目圓睜,一張看起來表情很怨毒。
睜著的眼睛裏,露出已經幹癟凹陷下去的眼球。
但是因為保存情況太好了,能夠讓人看出這裏有過東西,反而感覺到不舒服。
我就看了看呂空,讓她解釋。
她應該也搞不懂這是什麼,隻是搖了搖頭。
在我們觀察這具屍體的時候。
李離突然說道:“下麵應該還有一張臉。”
他自從南派和東派的人出現之後,就默默的認下了我們夥計這份職責。
也開始盡職盡責的效力了。
李離說過,他特地鑽研過這些小眾文化。
看到我們都扭頭過來看著他,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
不過還是繼續說道:“如果這裏埋的是佛祖的話,就好解釋為什麼有四尊佛像,樓蘭本來就位於絲綢之路上,往來東西域都有交流,當初印度流行的佛教裏有一位神叫做梵天,他的特征就是有四張臉。”
我隱隱約約對他說的這個人有點印象。
但是如果梵天出現在這裏還被人埋了的話。
就太奇怪了。
想了想,我帶上一個夥計的手套,輕輕地把這具屍體臉邊垂下的頭發。
往旁邊撥動了一下。
就看到了自己猜測之內的痕跡,那是猙獰如同蜈蚣的縫合口。
“這根本就不是天生的,是他們後來做出來的。”我又在手腕和腳腕的地方看了看。
這具屍體的身上披著一件僧袍一類的東西。
看得出來布料相當好,近千年之後還近乎保持著原樣。
不過也幹燥脆裂的,讓我一捏就化為粉末了。
在這些屍體不同的地方都有被縫上的痕跡。
“這具屍體是人為製造成這樣的,不知道為什麼,裏麵可能有東西。”
我一邊說一邊按了按。
就摸到了並不像是骨頭的硬物。
看著這副模樣,我忍不住心裏有了一個猜測。
難不成他們把下一具棺材塞在這身體裏了嗎?
那就有點過於惡心了。
以樓蘭人的行事方式,這些人肯定是活著的時候就被抓來製作棺材。
一想到他們將一張血淋淋的臉皮從活人身上剝下來,縫到另一個活人腦後的樣子。
就不由得有點反胃。
連身為樓蘭後人的呂空一時之間都露出了惡心的表情。
“你的夥計說的應該是真的,我確實在相關的資料裏看到過關於梵天和樓蘭關係的記載,可是這種神一般都是供著的,是什麼樣的東西才能夠埋在梵天的身體裏?”
呂空就說道。
這也是我的疑問。
就算他們真的變態到用活人去製造一個佛祖,那也應該是供起來。
可是卻當作棺材埋在這裏。
那棺材身體裏埋的東西應該就更加尊貴了,難不成是焚天他爸嗎?
幾個夥計上前來都戴著手套。
一個人就輕輕的把手伸到屍體背後扶了起來。
“腦袋後麵確實還有一張臉。”
那個夥計看了看立刻說道。
李離不由得露出有點小得意的表情。
另外一個夥計上前來按了按肚子:“應該是切開才能夠開棺。”
立刻就有人又把那把青銅小刀遞了上來。
不知道為什麼,呂空堅持在這個墓裏用這把刀。
上麵有應該有什麼特殊的能力。
那夥計小心翼翼的把袍子割開。
我們就看到這具比旁人要大上幾乎兩倍的軀體之上,從中間有一道長長的縫合痕跡。
而且明顯要鼓得,多露出一具棺材四四方方的四個角。
用那把青銅小刀,那夥計小心翼翼一點一點的劃開了縫合線。
其實在過了這麼久之後,線也早就差不多化為灰燼了。
隨著線條的挑開,這一具屍體的腹腔也露了出來。
雖然表麵上看起來已經和幹屍差不多了。
但是讓人驚訝的是這具屍體的內部還有一種獨屬於剛死不久的人,身體裏那種粘稠的黏液。
讓人看了很惡心,那夥計立刻加快了速度。
挑開之後一個像是正常人一般大小的棺材就露了出來。
這具棺材是全黑的,麵上全是那具屍體的黏液。
而且與之同時一股濃烈的臭味,混著香灰的味道散發開來。
呂空臉色慘白,幹嘔了幾下。
胖子在一邊看著,嘖嘖稱奇:“太造孽了,樓蘭王老兒為什麼要做這樣的東西?這玩意兒能成佛嗎?我覺得下地獄還差不多。”
用青銅小刀敲了敲,我們就聽到一陣金屬的聲音響了起來。
“叮!”
那個時候已經有鐵了嗎?
冶煉技術應該不至於這麼先進啊?
呂空的人上下找了找,就立刻苦著臉對呂空道:“不行,這上麵又沒有棺材縫,我看還得讓他放血。”
胖子剛剛想開口罵人,秦沐就擺了擺手:“梁平,你來看看,這是不是一個機關?”
我心裏閃過一絲疑惑。
負責機關的不是那個什麼白花嗎?
一直在舉著槍警惕的梁平就走了過來。
他的體型算是我們中間最壯的一個了。
完全想象不到會懂這些機關上的事情。
梁平脫下外套活動了身軀,也沒有顧及到黏液的惡心。
兩根手指輕輕的在棺蓋上滑了過去。
他沉默了一下又敲了敲,似乎是在聆聽裏麵的回音。
師傅教過我。
不管是多麼精巧的機關,隻要設置那必定會有空隙。
因此嚴格意義上來說,隻要聽力夠好,你就可以辨別出機關。
辨別和了解自然又是另一回事。
在四個角分別敲了一下,梁平這才開口:“小姐,有機關,有些像是瑞龍吐珠,最好離遠一點我才方便動手。”
一時之間他的氣質變得無比冷靜和專業起來。
再不像我們之前認識的那個大塊頭。
胖子立刻笑嗬嗬道:“可以啊,大兄弟,想不到你還有這麼一手。”
梁平沒有搭理他,而是閉著眼睛不斷的輕敲,似乎在判斷。
等我們都遠離了一些之後。
他從自己的腰間拿出個有點奇怪的鉤子一類的工具。
看得出來是一件古董。
活動一下,這才開始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