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紅蘇說蘇樹有辦法打開棺槨。
不過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我懷疑他們都被那個人騙了。
因此也沒有繼續追究是什麼樣的方法。
如果蘇樹覺得可能的話,她絕對不會讓我去放血。
好在在幻境裏我能看到那個女人,也隻是切開了自己的手腕而已。
出血量雖然大,還不至於有生命危險。
胖子立刻就說道:“八月!別一上來就謔謔自己,也許還有別的辦法。”
看到這場景,胖子多少有點焦急。
但這時他的聲音提醒了我,他身上還帶著詛咒。
和他說的正相反。
已經沒有時間了。
看了一眼他們,我搖頭示意不用擔心。
用手掂了掂這把小刀。
這把青銅小刀明顯被重新處理開刃過。
秦沐點起打火機,我烤了一下刀刃消毒。
就挽起自己的袖子,沿著血管切了下去。
割腕也是有技巧的,師父曾經教過我,如何以對自己傷害最小的辦法放血。
手腕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之後。
大滴大滴的血液就開始湧出。
呂空迅速將我左手手腕按在了棺槨蓋子上:“繼續,要讓這些蓮花全部都開放,我們才能開棺!”
對她這樣狂熱的語氣有點不滿。
但我還是咬牙把那道口子拉大了一點。
這把刀很特殊,似乎也能像師傅一樣對抗我傷口愈合極快的體質。
我使勁捏了一下。
頓時血流如注。
在探照燈的燈光下,那些血液蜿蜒而下,還沒有流到地麵,就被蓮花紋路全部吸走了。
那些紋路看樣子像是描金的。
但在吸了血液之後漸漸轉變為淡淡的紅色。
幸好蔓延速度極快,不然看不到這棺槨的長度。
我會以為自己就算死在這裏也未必能夠打開。
大概持續了有三分鍾,整具棺槨才終於吸飽的血液。
而胖子已經在罵罵咧咧,找呂空的夥計拿紗布:“我們家八月做出這麼大的犧牲,你們連藥都沒有,是不是人!”
胖子的大嗓門逼的那些夥計一臉尷尬。
看向了呂空,呂空就點了點頭。
立刻有人拿出來一個像醫療箱一樣的東西。
整具棺木在光芒之下顯出一種淡淡又妖豔的紅色。
布滿的蓮花紋,在我們眼中突然開始動了起來。
花瓣就像真正的花朵一樣緩緩的舒展張開。
原本花朵與花朵之間的空隙也被填滿。
我用力又擠出了一些血。
這些蓮花就像到了臨界點一樣,紛紛綻放。
“開了!啟棺!”
看到這幅場景,呂空立刻激動的喊道。
她也挽起袖子,劃破了自己的手腕。
血流在上麵的那一瞬間,這些蓮花紋路紛紛就消失了。
棺槨變成了一具普通的棺槨,雖然一切還是和以前一樣,可是紋路卻不在了。
而棺蓋的縫隙也露了出來。
一個夥計立刻上前來給我包紮,我感覺到有點頭暈目眩。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樓蘭人怎麼會設計這種玩意兒?”
我對呂空問道。
付出了這麼多血液,我應該也有資格知道一些情報了。
果不其然她也沒有隱瞞:“當初這些樓蘭人離開的時候,是因為不讚成樓蘭王把所有的國民都趕去修建佛像,覺得相當的殘忍,他們也是信仰佛教的教徒,認為這樣殘害生命佛祖會怪罪。”
“所以我想這個機關的意思就是如果想要開關的話,必須取得幾乎殺死一個人的血量,而那些佛教徒想要解除他們身上的詛咒,就需要殺一個人。”
這確實是一個諷刺。
如果他們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而開棺殺人的話,之前那些不忍心殘害生命的樓蘭人,也就成為了笑話。
我不禁有點啞然失笑:“但是我的血量沒那麼多啊。”
呂空的夥計用撬棍上前準備開棺,這事情上南派向來相當粗暴。
我看著就有些心裏不舒服,想要上幾炷香。
但是也不知道裏麵的樓蘭人到底成了什麼樣子,幹脆作罷。
呂空一邊指揮一邊隨口回答我:“因為十幾年之前這個棺蓋已經有過一次血液了,這次不用那麼多。”
我心裏一驚。
突然想起了那個也在棺槨前切開了自己手腕的女人。
原來是這樣!
無形之中,她居然還救了我一命。
“一!二!三!”
那些夥計開始呐喊,一齊用力。
“砰!”
直接把棺蓋撬了起來。
胖子看著就心疼:“你們這樣會損害棺蓋的品相的,要知道這玩意兒也能賣不少錢。”
“這東西起碼有好幾噸重,你想要帶走,我也不會阻攔的,你隨便!”呂空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我有點憋笑。
想不到南派居然還沒胖子貪財。
棺蓋撬開之後,裏麵揚出了大量的灰塵。
我們都退後了一步,捂住了口鼻。
有時候棺材裏的灰塵是致命的。
突然之間,我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之前在走廊裏我嗅到了香灰和青銅味,還以為是自己聞錯了。
因為來了之後,從來就沒有發現過來源,可是此刻突然又出現了。
呂空顯然也發現了同樣的事情:“他們在棺槨裏麵也在供奉……”
似乎後麵有什麼不想讓我們聽到的,她話隻說了一半。
棺蓋起開之後,我們就看到裏麵是一個較小的棺槨。
這倒不令人意外,因為這種一般都有好幾層。
可是在縫隙裏麵卻塞滿了像是什麼燃燒之後的灰。
胖子在這方麵比我都還眼尖,立刻就說道:“裏麵好像有東西!”
我無奈說道:“胖爺,我們這一趟衝著羊皮凡書來的,您就別惦記別的了,行嗎?”
“八月同誌此言差矣,你又焉知道那灰裏的東西就不是羊皮凡書了?”胖子立刻反駁。
我隻能無奈的白了他一眼,任由他去。
這趟一點東西都沒用,可把他憋壞了。
帶上手套之後,胖子興致勃勃的靠近了那些灰。
這一層空隙幾乎有拳頭大小,裏麵填充滿了這種灰白色的灰燼。
我有些擔心可能會有什麼致命的病毒之類的。
蘇樹突然在我背後輕聲說:“沒問題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把紅蘇一個人留在那邊,默默的走到了我背後。
隻剩下眼睛還發紅。
東派的人玩弄蠱術,對這些自然也更加敏感,我這才放下心來。
胖子摸了一下,突然眼前一亮。
就緩緩的拽住一個東西往外拉:“摸上去有點像是瓷器啊……”
當年樓蘭在絲綢之路上,有什麼瓷器也不奇怪。
明亮的燈光下,我們就看到胖子從灰裏拉出了一個發黑的幹枯手掌。
他這個動作把灰向兩邊翻去,底下的東西就露了出來。
那是無數隻幹枯發黑的手掌!
而且全部都保持著一個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