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五十四章 血色曼陀羅(一)

美麗的滇池,壯觀的大觀樓。飛鷹他們正為找到尋找佛寶的方向而高興的時候,忽然一條人影怪叫著撲向飛鷹。

真是大煞風景!

“住!”飛鷹斷喝一聲,手中短劍早已在握,明晃晃的劍尖正指著來人的胸膛。

“哈哈哈!果然好功夫!佩服!”大家這時才看清,來人濃眉大眼滿麵虯須,此刻抱拳在胸,遞給飛鷹一張紙條:“在下受人所托,請查收!”

飛鷹接過紙條展開,紙條上寫著:橫行五百裏,苗界有舟山。

紙條上的字是那麼地熟悉!

“啊!果然如此!”飛鷹長籲了一口氣,“請問……”

“不要請問,一切盡在不言中!告辭!”來人言未盡形已動,身子一晃竟失去了蹤影。

“啊!高人!”藍永驚呼。

“他就是在無風寨救過我們的人!”燕雨也驚呼。

其實,飛鷹早就從紙條上的字跡知道,幾次給自己留言的都是同一個人。隻是他究竟是什麼人,他的背後還有誰,這些還是令人費思量。他是元弘大師派來暗助自己的嗎,他們怎麼知道有舟山這個地方呢?

果然是元弘大師派來的!飛鷹如此想,卻又若有所失。

“哥!想什麼呢?”沈餘香叫道。

“他應該是元弘大師派來的!”飛鷹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大家說,他揚了揚手中的紙條,“看吧,真的有舟山呢!”

“啊!苗界!太恐怖了!”白納蘭看了紙條後失聲驚叫。

“是嗎?”燕雨既擔心又好奇地問。

“嗯!傳說,苗山的山中有神秘的弩,苗山的水中有神秘的毒,甚至苗山的空氣中都有神秘的蠱!啊!太可怕啦!”白納蘭有點談虎色變地說。

“呸!臭壺!說什麼呢!就這點出息?”沈餘香斥道。

“嗯,嗯!不說了!”白納蘭訥訥地說,可以看出他還是心有餘悸的。

“你去過苗山?”飛鷹好奇地問。

“沒!沒去過!”白納蘭說。

“你好像心有餘悸呢!”飛鷹說。

“都是我哥告訴我的!”白納蘭說。

“你哥?”飛鷹問。

“嗯,我親哥!”白納蘭說。

“那年,我哥去了一趟苗山,他說他喜歡上了一個姑娘,兩人也情投意合。後來他卻嫌姑娘野蠻,不願娶她。為此惹毛了姑娘整個家族,我哥從此過上了生不如死的日子。到處都是可怕的陷阱和恐怖的毒,更該死的是他竟中了惡毒的蠱。他回到老家的時候,出去時那個英俊的後生已不複存在,回來的竟是一個人見人怕,鬼見鬼憎的醜鬼!”

“嗯,真的很恐怖!”燕雨說。

“哼!這就是負心漢子的報應!天下的負心人都沒有好下場呢!”沈餘香冷笑著睨著白納蘭,最後還不忘斜了飛鷹一眼。

這一眼好狠毒哦,白納蘭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啊,女人太可怕了!

“其實,苗山是個美麗的地方,苗人也都是勤勞勇敢和善良的人!”飛鷹說,“至於那些所謂的恐怖,其實都是些心懷不良的人編造的呢。”

“你!……”白納蘭有些不高興,但也隻能搖搖頭罷了。

“嗨!我們應該高興。因為在滇池這美麗的地方,我們知道了尋找佛寶的方向,我們應該高興!”飛鷹精神振奮地說。“讓我們在這美麗的地方,盡情歡樂吧!”

“對!我們應該好好歡樂!”藍永也高興的說。

“鷹哥,我突然有一種衝動!”燕雨兩眼放著光說。

“哦?”飛鷹笑望著她。

“我好想唱歌、跳舞!我,還是吹我心愛的簫吧?”燕雨抽出了她珍藏的玉簫。

“嗯!如此美景,再佐以美曲,我輩有福呢!”飛鷹鼓勵地說。

燕雨興奮極了,玉簫湊著櫻桃小口,一串美妙的音符如小鳥飛出。歡快的小調吹皺了滇池的水麵,喚醒了冷冷的空氣,打破了仙山的沉寂。

“好!”眾人都為美妙的簫音叫好。

一曲剛盡,沈餘香就急不可耐地跳過來:“雨兒妹妹,你答應過我的,咱倆和一曲吧!”

“好呀!香兒姐姐,我們還唱紫竹調吧!”燕雨笑著說。

“好!好!”沈餘香高興地說。

悠揚的簫聲響起,沈餘香深情地唱了起來。沒想到,這瘋丫頭竟有一副天生的好嗓子!

“一根紫竹直苗苗,送給哥哥做管簫,簫兒對著口,口兒對著蕭,簫中吹出鮮花調,問哥哥呀,這管簫兒好不好,問哥哥呀……”

歡快的小調,嬌嬌的俚音,早把白納蘭心中那絲不快扔到九霄雲外去了。他碎步跑到沈餘香身邊,跟著哼了起來。

“小小鯉魚粉紅鰓,上江遊到下江來,頭搖尾巴擺,頭搖尾巴擺,手執釣杆釣起來,小妹妹呀,清水遊去混水裏來,小妹妹呀……”

兩人深情地唱著,你望著我,我望著你,小曲唱了一遍又一遍,竟進入了忘我的境界。

“好!”忽然一聲響亮的叫好聲,打碎了白納蘭兩人的沉醉,回頭一看,身邊不知什麼時候竟圍上了好多的遊人。兩人臉一紅,輕輕丟開了對方的手。

“哈哈哈!唱得真好,尤其是兩人合唱的那段!”飛鷹打趣道。

“不與你玩了!”沈餘香不好意思地扭開身去。

“美中不足!也許我太投入了,怎麼總覺得燕姑娘吹的調子有點怪!”白納蘭說過,忽覺有些過分,忙向燕雨道歉,“對不起!鄉下人不識曲調,請原諒!”

“不!是我吹得不好!”燕雨紅了臉,收起了簫。

飛鷹也覺出了那絲怪,但他不是那種較真的人,見大家尷尬,忙笑著說:“我們去爬山吧!我們還沒好好遊遊西山呢!”

“好!”眾人興奮地附和。那絲不快早雲消霧散了。

……

滿山紅花,茶香醉人。參差的山穀,紅茶點綴其中,甚是美豔。一塊巨大的山石突兀地矗在穀口,遠看巨石上刻有“紅茶穀”三個大大的紅字,十分顯眼。大字下還有一行小字,近前細看卻是這麼幾個字:擅入紅茶穀,生死莫怨吾。

“紅茶穀,紅茶穀,神仙可以進,出來成枯骨!啊!這就是傳說中的紅茶穀嗎!”藍永歎道。

“呀!太恐怖了!”燕雨叫道。“看來穀中毒蛇猛獸不說,怕還是牛鬼蛇神出沒的地獄吧?”

“地獄也許不可怕,怕的是生不如死呢!”藍永誇張地說。

“嗯,傳說畢竟隻是傳說,也許並沒什麼可怕,無非是一些毒蛇猛獸傷人,被誇大其詞罷了!”飛鷹故作輕鬆地說。

“就是!其實,我倒覺得這紅茶穀挺美的!”沈餘香說。“不過,既然傳得這樣嚇人,也許有他的道理,要是有人帶路就好了!”

“可這一路行來也不見有人影呀!”白納蘭說。

“管他呢!闖吧!”飛鷹說。

“嗯!”幾個人小心翼翼地向穀中走去。

其實穀裏並沒什麼可怕,正是茶花盛開的季節,紅的、白的、黃的、綠的,到處都是茶花,還挺美的!

“哦!多美的茶花!鷹哥!我又有一種衝動哎!”燕雨忽然酸心大發。

“噢,你說!”飛鷹微笑,搖頭。

“我要作詩!”燕雨這次不說吹簫了,卻衝美麗的茶花伸出雙手,作擁抱狀,“啊!翠綠枝,岫中畫,紅裝素裹,待出嫁。粉紅蕾,葉中葩,爭芳鬥豔,惹人誇。”

“俗!”白納蘭搖頭。

“真俗!”沈餘香也搖頭。“俗不可耐!”

“鷹哥,如何?”燕雨卻滿臉天真地笑問飛鷹。

“嗯,不錯!”飛鷹努力抑下肚中翻上的酸水。

“鷹哥,你也作一首!”燕雨纏著飛鷹。

飛鷹無奈,不斷搖頭。

“飛鷹老弟,如此美景,你就來一首吧,我知道你是文武全才呢!”藍永也湊趣地說。

“好吧!”飛鷹無奈,他想,如此美景全讓燕雨這酸詞給攪了,還真的該作一好的墊補墊補。他略一沉吟,道聲有了,念出七絕一闋:“白如凝脂紅似霞,碧葉瓊花潤萬家。敢上瑤池鬥百豔,人羨牡丹我喜茶!”

“好!”藍永擊掌大聲叫好。

“真好!如此佳句,隻怕茶花仙子聽了,也要出來謝謝你的!”燕雨讚道。

“酸!”白納蘭搖頭。

“真酸!”沈餘香也搖頭。“哎!千萬別是酸菜牛肉麵哦!”

“酸菜牛肉麵?”飛鷹心中忽一凜,不再說話。

燕雨見飛鷹忽有不快狀,忙指責白納蘭和沈餘香:“你倆也真是,如此美麗的茶花,你們就真的不懂一點憐香惜玉嗎?唉!這也罷了,你們還挖苦別人!”

“哎!我們可沒挖苦誰哈!我們隻是說那麵怎麼怎麼的了,對嗎,蘭子哥?”沈餘香似笑非笑地說。

“就是!就是!”白納蘭附和道。

“還有,這茶花美卻美了,可是卻聞不到花香,並沒有你們說的那麼仙物模樣嘛!難道興你們胡吹,咱就不可以說說嗎?”沈餘香撇嘴說。

“哎!你這就外行了吧!俗人都懂,花兒放屁那才叫做香呢。這茶花高雅,它自然不懂得放屁的,哪來的香呀!”白納蘭逗笑道。

“哦!原來如此!那是咱太俗了,不識高雅呢。對不起,對不起!”沈餘香裝腔作勢地衝燕雨作揖。氣得燕雨惟有跺腳。

“嘿!走吧!”看著沈白兩人一唱一和地耍寶,飛鷹隻好悶悶地先頭走了。

一頓小摩擦,眾人心中各有不快,當然不會說出來,隻是低頭趕路,速度卻快了不少。

“嘿!好美的花呀!”走著走著燕雨忽然驚叫起來。

沿著她的眼光看去,前方矮樹叢中果然有幾株從未見過的花樹,上麵開滿了漂亮的花朵。此花海碗大小,花色血紅,紅得十分地妖豔。花瓣裂為數十條,向上、向四周卷曲伸展,如飛舞的龍爪。中部花瓣內卷,又似鳳凰起舞。而它的數十花蕾,則散在花瓣中,向上高高的驕傲地翹著,演繹成如絲絛,似流星,更像鳳冠的絲絲。

啊!太美了!此花隻應天上有,人間怎得幾回見!

“啊!血色曼陀羅!”沈餘香驚呼。

“什麼,曼陀羅?我聽說過曼陀羅花,那都是桶狀喇叭花形,這麼漂亮的也會是曼陀羅花嗎?”藍永問。

見大家驚奇的眼光,沈餘香忙解釋說,“我也隻是在書上看見過,這就是血色曼陀羅。傳說,這花還叫‘昭君出塞’。這裏邊還有個美麗的故事呢!”

沈餘香見大家都靜靜地聽她說,更是賣弄精神,“王昭君是漢朝漢元帝的宮女,候選妃子,可是卻受奸人陷害。昭君苦苦地等待,卻怎麼也等不到皇帝的恩寵。恰逢匈奴求好,欲娶漢公主和親。王昭君毅然自願遠嫁匈奴,皇帝答應了,賜她為公主。臨出行,皇帝才第一次看見王昭君竟是一個絕色美女,這可與報選的畫像大相徑庭!他很後悔,卻沒有辦法了。後來,王昭君在匈奴六十年,努力傳播漢文化,換來了兩國六十多年的太平,被匈奴人敬為仙人。”

沈餘香歎了口氣說,“這花取名‘昭君出塞’,除了因它的絕色美麗,還因了那份幽幽情愛的故事呢!”

“啊!美!太美了!”燕雨癡癡地說。“故事美,花更美!不知它會放屁麼?”

“啊!我要!”燕雨忽騙腿下馬,嗖地一聲躍向曼陀羅花叢,把手伸向那美麗的花。

“啊!不要!不要摘那花!”沈餘香忽然失聲驚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