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飛鷹暗中把白納蘭約到了鎮上的大街上。
“納蘭,你知道鎮上哪裏有仿寶作坊嗎?”飛鷹問。
“你找它?”白納蘭不解地望住飛鷹,“喏,這條街的盡頭有家‘寶月齋’。我們過去看看?”
“走!”飛鷹說。
來到寶月齋,裏麵顧客並不多。一個戴著花鏡,留著兩撇老鼠胡的小老頭迎了上來:“兩位貴客想要點什麼?”
飛鷹隨口說:“我有家傳寶物,想要仿製,您這兒方便嗎?”
“方便!方便!裏麵請!”老頭熱情地把兩人迎到裏間。
“我是這寶月齋的老板,敝姓顧。您有什麼吩咐,請盡管說!”老頭笑望住飛鷹。
飛鷹拿出閉月寶劍放在桌上:“見過這東西嗎?”
“哦!這是一柄真正意義上的寶劍!”顧老板臉上露出了詫異,“劍柄上的這兩顆紅寶石大如鴿蛋,是正宗的斯裏蘭卡紅妖。傳說這種紅妖鑽蘊藏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光這兩粒寶石就價值連城呢!”
飛鷹見顧老板一眼就能看出寶劍的價值,心中有幾分佩服。
顧老板輕輕地拔出寶劍,嘴巴猛地一張:“啊!閉月劍!”
“老板好見識!”飛鷹讚道。
“你們是?……”顧老板疑惑地問。
“在下雲山程飛鷹,受人所托。請問這劍能仿製嗎”飛鷹說。
“老朽失禮,請問這劍你們是從何得來?”顧老板問。
“榆林寺。能不多問嗎?”飛鷹說。
“啊!失敬!阿彌陀佛!”顧老板熱情地說,“老朽與榆林寺元昌大師有過淺交,也算與佛門有緣呢!”
“哦!元昌大師乃榆林寺達摩院首座,老板能與大師結交,非凡人也!晚輩有禮了!”飛鷹致禮說。
“有禮!有禮!”顧老板忙回禮。他把寶劍遞回飛鷹說:“這是真寶劍,要仿製真的不易。若定要強為,也隻能是形似而已!”
“能請前輩仿製兩把麼?”飛鷹問。
“哦!兩把?老弟這是要幹大事吧?”顧老板問。
“佛寶出世自然為了佛寶!請不必多問。”飛鷹說。
“好!佛寶的故事老朽也聽說了,既然是佛家之事,老朽當竭盡全力!”顧老板說。
“不知要多少銀子?”飛鷹老實,話問得很直。
“看你!為佛家做事,還講那肮髒東西麼?”顧老板嗔道。
“您這是……”飛鷹傻傻地問。
“為佛家盡力隻為修佛緣!”顧老板笑著說。
“那真的有勞您了!”飛鷹說。
“應該的!”顧老板說。
“隻是,幾天能做好?”飛鷹說。
“三天,如何?”顧老板問。
“這……”飛鷹見顧老板一片誠心,可是自己時間確實又緊,他沉吟了。
顧老板見飛鷹為難,知道他有難處,便狠了狠心說:“那就兩天吧!老朽拚著不睡也與你趕它出來!”
“那謝謝前輩了!”飛鷹致禮說。
“不用客氣!”顧老板說,“請代向元昌大師問好!”
“一定!”飛鷹執禮說。“那,這柄寶劍就放前輩這兒了。”
“不!你拿走吧。這東西隻要過了我的眼,我就能把它複製出來!”顧老板說。
“大師就是大師!好!兩天後我再過來,前輩再見!”飛鷹說。
“再見!”
出得門來,白納蘭終於忍不住了,問飛鷹:“大哥為何要複製閉月劍,還一次性複製兩柄?”
飛鷹說:“你還記得那本古經書嗎?扉頁上那首詩驚出了我一身冷汗呢!”
“那首詩是不是與尋找佛寶有關?”白納蘭見飛鷹點頭,恍然大悟地說,“難怪東洋人要偷此書!嗯,帶刀?這刀,很可能就是找到佛寶的鑰匙!我知道了,大哥複製寶劍原來是為了以假亂真!”
“我準備讓你和香妹各執一柄,這樣就更亂了。”飛鷹說。
“果然好計!哈哈哈!”白納蘭笑了,飛鷹也笑了。
兩人說笑著回到了客棧,店夥計笑著迎向飛鷹:“程公子,有人送信給你,恰巧你不在,就要我轉交了。”
說著,遞給飛鷹一封折好的信。
飛鷹抽出信紙,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白納蘭見飛鷹神色怪異,忙問:“誰的信?說什麼呢?”
飛鷹把信紙遞給白納蘭,轉身問店夥計:“送信的人長什麼樣?”
“一個普普通通的漢子而已。”店夥計詳細地描述了送信人的長相。
“難道是元弘大師派人來了?”飛鷹自言自語地陷入了沉思。
白納蘭見飛鷹沉思,就給了店夥計兩個銅板,把他打發走了。
“酸菜牛肉麵?”白納蘭抖著信紙,納悶地說,“大哥,這是什麼意思?”
“這裏麵有一個淒慘的故事,日後有空再說與你聽吧。”飛鷹見白納蘭仍好奇地看著自己,隻好解釋說,“這信是提醒我,不要因情誤事呢!”
“噢!”白納蘭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是元弘大師下山了,還是雁平回來了?”飛鷹低著頭喃喃地說。
“平姐回來了嗎?”白納蘭好奇地問。
“不知道!我隻是有兩次好像看見了她!”飛鷹搖著頭說。
“兩次?好像?”白納蘭問。
“嗯,一次是在鳳山鎮的客棧,還有一次是在無風寨,我分明看見了她,可都好像是幻象。唉!”飛鷹說。
“嗯,你這是因情生景呢!”白納蘭憐憫地看著飛鷹。
“不說她了!哎,你說,燕姑娘和藍大哥像內鬼嗎?”飛鷹忽然問。
“誰?你瘋了吧?”白納蘭吃驚地說。“你當真瘋了!”
“但願吧!唉!”飛鷹搖著腦袋。“有一些事好像是有些說不清道不明,可若說他們是內鬼,打死我也不信!”
“既然不信,你還說?”白納蘭說。
“不是我說,是元弘大師說!”飛鷹搖著頭說。
“就憑這信?誰知道是怎麼回事!你又沒見過送信人,若是有人挑撥離間呢,你想過沒有?”白納蘭說。
“嗯!有些道理!”飛鷹忽又猶豫著說,“可這酸菜牛肉麵的故事,知道的人也太少了呀!”
“少也有少的道理。不說他了,把心放寬了,才能明辨是非呢!”白納蘭勸道。
“嗯!謝謝你!”飛鷹拍了拍白納蘭的肩頭,有自己的兄弟在身邊,他的心情果然好了許多。
這時,樓上又傳來悠揚的紫竹調簫聲。飛鷹知道這是燕雨閑得無聊呢,他笑著搖了搖頭。
兩天後,飛鷹與白納蘭按約來到了寶月齋。
可是,寶月齋好像發生了巨大的變故。店門口掛滿了白色的挽幛,店中的夥計也滿臉悲哀。是誰過世了,竟搞得如此悲淒淒的?
飛鷹慢慢地走進了寶月齋。賬房先生迎了過來,他的頭上也戴著孝呢!
“客官,您來啦!”賬房先生的話中帶著哭音。
“你們這是?”飛鷹問。
“顧先生他,他……走了!”賬房先生終於忍不住,老淚縱橫地哭了。
“顧老板?!怎麼回事?”飛鷹驚呆了。
兩天前還好好的人,怎麼說沒了就沒了呢?!
賬房先生哭說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事情就發生在昨天晚上。已過淩晨子時了,第二把寶劍即將完工,顧老板拿著那已收好尾的寶劍,臉上露出了舒心的笑容。隻兩天的時間,他明顯地老了許多,這都是累的!
忽然,樓下傳來一聲怪響,隨即一陣風過後,樓上的加工桌前突然站了兩個黑衣人。
“啊!你們是誰?要幹什麼?”顧老板吃驚不小。
“嘿嘿!我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手上的這東西!”一個黑衣人指著寶劍說。
“這隻是個仿件,不值錢的!”顧老板說。
“可它對我們太值錢了!”黑衣人說。
“它是客人定製的,不能給你!”顧老板說。
“哼!這得看我高興不高興!”黑衣人說。“嗯,他的原件在哪裏?”
“沒有原件!”顧老板說。
“你還是說了的好,免得受罪!”黑衣人狠聲說。
“真的沒有!我是從來不留原件仿製的!”顧老板說。“弄丟了寶物,我可賠不起!這是我們仿客的規矩。”
“那,你手上的先給我吧!”黑衣人伸出了手。
“不!不能給你!”顧老板把劍緊緊地抱在胸前。
“哼!拿過來吧!”一個黑衣人上前搶奪。
顧老板抵死不給,黑衣人亮出了利刃,一刀刺進了老人的胸膛,可寶劍仍死死地握在老人的手中,黑衣人凶殘地斬下了老人的雙手!……
“嗚……顧先生死得太慘了!”賬房先生哭道。
“知道是什麼人幹的嗎?!”飛鷹怒道。
“是東洋人!”賬房先生拉過一個小夥計說,“他是先生的學徒,昨晚實在熬不住了,就躲到閣樓睡覺去了,僥幸地躲過了一劫。他看到了事情的整個過程。”
“是這樣嗎?”飛鷹威嚴地問。
“是,是這樣的!”小學徒顫抖著說。
“你怎麼知道那是東洋人?”飛鷹問。
“他們刺殺了先生後,說了一句東洋話,說什麼帝國黑狐真神了!我跟著先生與各種人打交道多了,所以聽得懂一點東洋話!”小學徒說。
“哼!東洋人!我一定要殺了你們!”飛鷹咬牙切齒地說。
“程先生,這是顧先生留給你們的。”賬房先生捧出一柄寶劍,寶劍上還殘留著顧老板的鮮血!
“這柄劍幸虧顧先生事先藏在懷裏,才躲過了東洋人的魔爪。”賬房先生說。
“我一定要讓東洋狗血債血償!”飛鷹恨恨地握住那冰冷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