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也奇怪,多岩的兩條腿隻這一會兒的時間就見消退了許多,兩條腿再也不是腫得發亮的那樣嚇人了,腿上的皮膚也起了許多的皺紋。也沒有喘得那麼厲害了,精神也好了許多。
“謝謝!姑娘真是妙手回春!”多岩竟坐了起來。
“嗨!這隻是治標呢,要想徹底治好還得下點藥呢!”沈餘香說。
“那就勞煩姑娘還再救治救治!”多岩說。
“小事!隻是您這兒有新鮮的山藥和黃芪嗎?”沈餘香問。
“有!我們山裏不好種其它糧食,山藥倒是我們山裏人家家必備的呢!至於黃芪,那是我們練武之人洗筋補氣必備的!”多岩說。
“那就好!前輩,你拿兩斤鮮山藥、半斤黃芪和一鍋水一起熬成藥湯,今天你吃飯喝水的水就隻用它了,到今天晚上臨睡前,你得把這藥連渣帶水全喝了。”沈餘香好像很隨意地說,“我們明天再見吧。希望你看在自己的腿的份上,能按我說的去做!”
“遵令!哈哈哈!”多岩笑了起來,“這娃娃和我脾氣很對,我喜歡她!哈哈哈!秋兒你安排他們歇息去吧!”
多秋沒有吭聲隻是轉身向外走去。飛鷹向多岩抱拳告辭後,兄妹三人隨多秋來到客房。多秋指點了兩處客房後冷冷地說:“就這樣了,你們自己安排吧。有事再叫我!”說完自顧自走了。
“嘿!瞧這人!”沈餘香正想發作,被飛鷹製止了。
“飛鷹。你不覺得這人有哪兒不對勁嗎?”駱雁平望住多秋走遠的背影說。
“哦,你說說!”飛鷹看著她說。
駱雁平搖搖頭說:“你真不知道?也許是我的直覺吧。我覺得:一,他為什麼一直對我們這樣冷淡,就連香妹救治他爹後仍是這樣,這不合人之常理。二,這人的表情老木木的,還有他那看我們的眼神,我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飛鷹笑了笑說:“你多心了吧?”
“但願吧!”駱雁平搖著頭說。
就這樣一夜無話。第二天清晨飛鷹兄妹晨練回來,遠遠的見一個人在石屋院內溜達,仔細看去卻是多岩!
飛鷹快步迎上去說:“多老前輩精神這樣好,你真的就好了嗎,真讓人高興!”
多岩跳了跳腳高興地說:“嘿嘿!我也沒想到!我真的這麼快就好了!姑娘妙手回春,真乃神醫哎!哦,對不起!老漢無理的很,竟沒有認真請教諸位高姓大名!”
飛鷹禮貌的說:“在下雲山程飛鷹,這二位是我的義妹沈餘香和駱雁平。”
多岩笑著說:“哦,沉魚、落雁?果然好名字,人如其名!哈哈哈!程老弟真好福氣,有如此天仙般美人陪伴左右,把神仙都要羨慕死了呢!”
飛鷹趕忙說:“前輩,這個玩笑開不得!我們兄妹乃出自名門望族,不同世俗之人呢!”
多岩見飛鷹身後的兩個女子都紅了臉低著頭忸怩地笑,不禁越發得意:“哈哈哈!程老弟,你也太認真了!你們隻是義兄妹呢,不如我給你們做媒,你們三人真正成為一家,豈不正好?我也好討杯喜酒喝喝呢!”
忽見飛鷹正怒視著自己,多岩忙尷尬地說:“瞧我這臭嘴,我多嘴了!其實我是想誇誇沈家妹子醫術高明的。不知如此高超的醫術是家傳的呢,還是另得仙人傳授?”
飛鷹這才回嗔作喜地說:“她這是家傳的!她娘就是曾經聞名江湖的女俠‘金針仙子’淩飛燕!”
“啊,是淩大俠!”多岩肅容說,“想當年淩大俠憑著一身高超的武功和絕世醫術闖蕩江湖,尤其是她那神鬼莫測的金針既是防身暗器又是醫用針灸,專治各種疑難雜症,享譽整個武林。三十年前,在山東瘟疫橫行時,淩大俠靠一枚金針濟世救民救了無數的百姓,百姓們都把她奉作仙人呢!隻是,從那以後再也沒人見過淩大俠。原來她竟隱在雲山!更沒想到的是,大俠的女兒繼承了她的美貌和美德,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哈哈哈!我說沈姑娘這手金針功夫怎麼玩得如此空前絕後呢,原來老漢遇著高人了!老漢今日得沈姑娘救治,真正的三生有幸了!”
沈餘香不好意思地說:“前輩過譽了!其實小女子隻是瞎貓碰到個死耗子,讓前輩見笑了!”
“哈哈哈!說得好!我就是隻死耗子,還真該死!”多岩哈哈大笑。
“嘿嘿!對不起,我說錯了!”沈餘香臉更紅了。
眾人皆大笑。
“該吃飯了!”駝背多秋不知什麼時候來到大家身後不冷不熱地說。
多岩聽到多秋說話的聲音立即收起了說笑,就像耗子見了貓。真有些古怪!
“走吧,走吧,吃飯去!”多岩招呼大家道。
所謂的早飯,其實隻是每人一碗葛根糊糊和幾個紅苕蛋蛋。
“對不起!山裏人隻有這種東西吃,請勿見怪!”多岩說。
“給前輩添麻煩了!”飛鷹回禮道。
多岩抓起一個紅苕咬了一口,對大家招招手說:“吃吧,吃吧,趁熱吃!”
見多岩熱情待客,大家這才說笑著吃起來。駱雁平默默地把自己碗裏的幾個紅苕全撥到了飛鷹的碗裏,飛鷹低著頭沒有說話,隻埋頭全身心地與自己碗裏的紅苕搏鬥著,假裝全沒看見沈餘香等人的竊笑。
吃過早飯,多岩笑著對飛鷹說:“程老弟,請隨我來,我有好東西給你!”
飛鷹兄妹站起身隨多岩來到多岩的房子裏。多岩打開石砌的壁櫥,從隱蔽處拖出一個小木匣子尊重其事地交到飛鷹手裏說:“程老弟,這個東西在我們多家已經有百多年的曆史了,據說它隱藏了一個百多年的秘密。它應該就是你要找的佛寶,今天它終於可以完璧歸趙了!”
“哦?謝謝!”飛鷹接過木匣子左右看了看,輕輕扭動匣子上的機關,木匣的蓋子彈了起來。飛鷹好奇地從匣子裏拿出一疊羊皮,一股黴坑氣隨之撲鼻而來,沈餘香不禁掩鼻皺起了眉頭。飛鷹看了看她,搖搖頭沒有說話,隻是把那羊皮輕輕展開。
“啊!又是這該死的藏寶圖!”沈餘香突然跳著腳叫起來。“不玩了,不玩了!哪有這樣玩法的?一張臭圖怎麼可以一而再,再而三,三而又再,再了還要再地玩!這樣玩法菩薩都要玩出尿尿來的!”說著扭開身跳著腳跑到門口蹲在了地上,顧自生起氣來。
“哈哈哈!這樣玩法好啊!”飛鷹竟然還笑得出來。他看了看駱雁平,慢慢地走到沈餘香身邊說:“香妹,你知道嗎。其實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玩,暗中不知道玩掉了多少不耐煩的尋寶的歹徒呢!而我們在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遊戲中也識破了不少暗中的歹人。你不覺得我們最近安靜了許多嗎?”
“哦?”沈餘香將信將疑地慢慢站了起來。“那你的意思是,我們還要和這臭圖,再玩玩?!”
“再玩玩!過來,要找到佛寶還得靠它呢!”飛鷹走到桌前攤開藏寶圖,眾人圍了上來。
這同樣是一張畫在羊皮上的藏寶圖。雖然經曆了久遠的年代,羊皮上也生出了許多的斑點,但是圖的表麵卻很光滑。奇怪的是羊皮上有許多雜亂的小窟窿,不知道是羊皮剝製時留下的,還是製圖人有意刻下的。如果這些窟窿是人為留下的,那它是不是一種密碼或是藏寶方位?它到底向人們暗示著什麼呢,讓人費解。
仔細看去,羊皮藏寶圖上畫的仍是那五指山,那山就那麼簡單的幾筆,仍顯得那麼孤傲、大氣。隻是圖上的題詩又有了變化,更顯出它的神秘。
題詩是這樣寫的:天子山聳禦筆峰,神奇一支管內空,玄機無限藏變數,參禪拜佛異指中。
“這是什麼意思?”眾人都陷入了沉思。
“這圖中的山怎麼多了一指?”飛鷹緩緩抬起頭問多岩:“你們這兒有叫禦筆峰的嗎?”
“有,就在天子山中!”多岩答。
“那禦筆峰是不是有六支山峰?”飛鷹問。
“好像要多一點。”多岩有些猶豫地說。
“嗯!我們終於可以見到真佛了!”飛鷹展開眉頭噓了口氣。
“怎麼講?”沈餘香問。眾人也望著飛鷹等他的下文。
飛鷹賣弄地說:“這不明擺著的嗎。圖中明示,要參禪拜佛嗎?到天子山禦筆峰去吧!隻是這‘佛’到底藏在哪裏,這無限玄機就很有講究了!”
“神秘什麼呀!”沈餘香一副了然於胸的樣子,“圖中不是說‘神奇一支管內空’嗎?到那有山洞的山峰中找去不就得了!”
“可是,我們這兒的山,山中有洞的不神奇,沒洞的才神奇!你不會每個山洞都去鑽鑽吧?”多岩笑著說。
“那你說該鑽哪個山洞?”沈餘香又上來了孩子氣。
“哎!那是你們的事,我最多充當個向導而已!”多岩不以為然地說。
飛鷹見他倆鬥嘴覺得好笑,他搖搖頭走到一旁坐下悠閑地喝起茶來。沈餘香見飛鷹如此消閑,生氣地走過去奪過他的茶杯蹾在桌上,瞪著他說:“哥,你倒自在!你有了想法就快給我們說說,不要把自個的腸子漚爛了,還說是我們見死不救呢!”
“你這笨丫頭!這都是曾經經曆過的事,你就不會動動腦筋?”飛鷹瞥了她一眼,又低頭喝他的茶去。
沈餘香剛想發作,突然腦中閃過一絲靈感,忙從行李中拿出那本觀普賢經摔倒飛鷹手上,一本正經地說:“聰明人,還是麻煩你給我們這些笨人指點指點迷津吧!”
“嗤!你很聰明嘛,我倒小看你了呢!”飛鷹接過佛經,翻到第九十九頁,然後把那藏寶圖覆在佛經上。那些藏寶圖上看似不經意的羊皮窟窿裏竟顯出一些字來:西異西中取、太極生兩儀、黑六平七進一、四退六進一、八平九進七、白五平四進三、三退八進一、九平一進一。
看著這些看似明白的字句,在場的所有人卻無不感到如墜雲裏霧裏,都恨自己太愚鈍——這麼簡單的字句自己怎麼就都看不明白呢?
太極生兩儀那是練武之人都知道的,可是那什麼西異西中取是什麼意思,不會是指唐三藏西天去取經吧?還有那什麼六平七進一、四退六進一等等,這些東西像是珠算口訣又像是象棋棋譜,可又都不像。難道會是佛祖傳授的登天秘籍?嗨!看來尋常凡人真想要解開如此謎底,非得要借屍還魂才行!
“哈哈哈!沒意思,沒意思!哈哈……”眾人都還在那謎一樣的字裏行裏苦苦掙紮著,飛鷹卻哈哈大笑起來,真不知道他是哪根神經上天入地與哪路神仙相遇了,就那麼地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