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的張家界就如傳說的那樣——真是個神仙居住的地方!有詩為證:山間紫霧吐納,林內白雲擾爬。眾神爭描武陵勝,奇石怒指天牙;滿目纏繞瑤草,遍地竟放仙葩。鶴鳴猿啼誇廬美,異峰笑傲天下!
俗話說,霧隱神,雲駕仙。正如詩中所說,神奇的武陵源雲霧長年忽隱忽現,給神奇的張家界更增添了無限的神秘。而張家界的奇峰異石、奇花異草那可是世俗罕見,當真笑傲天下!
這一日,飛鷹兄妹三人曆經千辛萬苦終於來到了神奇的張家界。張家界的奇山異石名勝古跡雖然引人入勝,但畢竟難掩跋山涉水旅途辛苦,好在多家在黃石寨屬外來之稀姓,經熱情山人的指引,飛鷹他們很快就找到了多彪在這仙地隱居的後代所在。
在山口的小路旁孤零零地戳著一幢石頭砌的房子,這就是多彪家世代居住的地方。石屋不大,也分四扇三間,天井廚衛一應具全。多彪雖然是一代豪傑名震江湖,但自他看破紅塵退隱山林後,一直隱姓埋名,從不踏出家門一步。因此多家世代相沿隱居深山不願與人往來,加之多家練武之人世代單傳人丁單薄,所以偌大個石屋顯得冷冷清清陰氣森森,更顯出多家的神秘。
飛鷹兄妹走近石屋,見大門敞開,屋內不見人影,飛鷹高聲問詢許久才從裏邊走出一個獨眼駝背的年輕人。此人麵容極醜,一張枯樹皮般皺皺的臉上鼻塌眼凹,惟有那獨眼裏射出的凶光讓人聯想到那深山中的孤狼,這才會仔細打量此人。此人雖然容醜背駝,但從他的身形行走卻可以看出,此人步履輕盈穩健年紀並不大,一看就知道這是一個練武之人。
“你們找誰?!”駝背的語氣並不好客。
飛鷹見這人對自己眼露凶光,心中一凜一愣,但他仍不動聲色地笑著對駝背說:“請問這是多老前輩家嗎?我們找多家當家的,有要事相詢,請引進!”
“哼!來!”駝背並不理會飛鷹等人是什麼表情,頭一別,扭身走進屋去。
飛鷹兄妹跟著駝背走進了主臥,隻見一個六十多歲的漢子麵無表情哼哼嘰嘰地躺在屋子的陰影裏,駝背雙手劃著走到漢子的身邊低聲嘀咕了幾句,那漢子隻哼了一聲,抬頭兩眼狐疑地打量著飛鷹兄妹,並不說話。
飛鷹走前一步說:“在下雲山程飛鷹,有要事拜見多老前輩!請問您是?”
“哼!”那漢子咳嗽了一聲,“有話就說!”
飛鷹從懷裏掏出半塊花錢默默地遞給那漢子,那漢子接過花錢看了看,從身下的枕頭下拿出一個紅布包,裏麵竟也包著半塊花錢,他把兩塊花錢合在一起竟然嚴絲合縫,他的手輕輕地顫抖起來,他喘著氣,努力咽下一口口水說:“我們多家已經近十代人沒有走出這個家門了,我們也從不關心或過問外麵的任何事情,不知天地會的朋友為什麼還不放過我們!”
“前輩誤會了,我們不是天地會的!”飛鷹笑著說,“在下是受榆林寺所托,來尋歸佛寶的!”
“哦!”那漢子聽飛鷹如此說,不覺兩眼放出一絲光彩,“請問好漢有何指教?”
“不敢!請問前輩怎樣稱呼?”飛鷹抱拳說。
“不才多岩!”那漢子除了重重的喘息,並沒有多餘的話。
“多老前輩,久仰,久仰!”飛鷹說著拿出元弘大師的信雙手遞給多岩。駝背過來接過信,轉身恭敬地遞給多岩。多岩認真地看看信又看看飛鷹,隻是不說話。
飛鷹這才從懷裏拿出榆林閉月寶劍送到多岩麵前,多岩輕拔閉月劍,寶劍出鞘,霎時一道寒光映亮了昏暗的石屋。
“啊!好劍!”多岩讚了一句,不禁露出一絲笑容。
“自古寶劍千錘百煉,傲立世間隻等閑!”飛鷹說。
“哼!寶劍也雙刃,傷人傷自身!”多岩說。
“榆林寶劍,護佛護寶,守護眾生!”飛鷹答。
聽得飛鷹對答如流,多岩艱難地笑了,但笑容稍呈即逝,他把閉月寶劍還給飛鷹,冷冷地說:“寶貝雖好,奈何老朽帶病之人,怕要掃程老弟的雅興了!”
“哦,前輩所患何疾,能告知晚輩麼?”飛鷹關心地說。
“你沒看見我爹的腿腳不便嗎?”駝背厲聲說,不知為何他就是瞧著飛鷹不順眼,一直就沒給飛鷹他們好臉色。
“噢,對不起!這位是?”飛鷹轉身問多岩。
多岩翻了翻白眼說:“犬子多秋!”
“噢!前輩,我看看你的腿可以嗎?”飛鷹問。
多岩閉上眼點了點頭,飛鷹俯下身掀開多岩腿上蓋著的薄布,刹時一股又腥又臭的惡氣撲麵而來。飛鷹皺了皺眉仔細看去,隻見多岩的兩條腿腫得像水桶般烏黑發亮,有的地方已流著腥臭的血水。
飛鷹抬起頭對多岩說:“前輩這病恐怕已經有些時日了吧?怎麼不早點找大夫瞧瞧呀?”
多岩艱難地喘了口氣說:“唉,這都好幾個月了!找了不少的大夫看了也沒治好,也許是我命該絕了吧!”
飛鷹說:“哎!前輩不可自己短了誌氣。您這隻是暫時受點磨難,日後的好日子還長著呢!”
多岩歎了口氣,好像喘得更厲害了,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唉,話雖如此,可這罪難受啊!”
“前輩,我這師妹曾得高人傳授,學得幾個方子,讓她瞧瞧也許能治。您看行嗎?”飛鷹誠懇地說。
“什麼行不行,死馬權當活馬治治唄!”多秋陰陽怪氣地插了句。飛鷹瞪了他一眼,他縮了縮頭,知趣地躲到一邊去了。
沈餘香走過來看了看多岩的病腿,又要多岩張開嘴看了看,然後皺著眉頭說:“前輩這腿腫成這樣,又喘息難受,恐怕是因誤食不良外感六淫,久勞脾虛營衛不和,濕熱瘀毒內積造成的腹脹不泄,久之即成中氣下陷、脾氣下行以至腿腫,這病再拖下去恐怕真會有生命危險!不過這隻是一般醫家而論,在我其實倒也好治。隻是前輩舌苔厚白且又粘液腥臭,屬痰迷心竅之症,怕是前輩近期心裏有難以排解之病吧?真如此,恐怕心病還得心藥治呢!”
“啊!姑娘真神醫也!”多岩驚叫道,“我這腹脹氣結,大便不暢已經很長時間了,想想很可能是那次打了個野豬,一時高興多吃了點傷了脾胃,其實幾個大夫也用了不少的泄藥都不見效。唉!至於心病,我隻是想我那堂客和……”
“爹!你別說了!”多秋厲聲喝道。
多岩哆嗦了一下,說:“姑娘,你既然看出老漢所患病因,就勞煩你治治看吧!”
沈餘香搖了搖頭說:“試試看吧!”說著突然雙手一舞,一縷金光從多岩雙腿掠過,大家定睛看去,隻見多岩雙腿的三陰交、商丘、漏穀、陰陵泉、足三裏等十幾個穴位上有數十枚金針閃閃發光。沈餘香單手回環一圈,那些金針晃動起來竟如飛蜂般嗡嗡鳴響。眾人都被這聞所未聞的絕技驚呆了。
約過了一盅茶的時間,沈餘香手一掠收起金針,她把金針舉起對著光看去,那金針尖端的一絲黑光引起了她的驚訝。她沉思片刻,隨即從身後抽出防身用的小匕首對多岩說:“沒辦法,我要動刀了啊!”
“啊!你想給我斷腿呢,還是想謀財害命啊?!”多岩驚叫起來,“哎!我們可是往日無怨今日無仇啊!”
“哈哈哈!瞧你這德行!我呀?嘿嘿!謀財我倒想呀,可你有嗎?”沈餘香逗道。
“有,有,我有!”多岩說,“隻要姑娘能放過我,你要什麼都行!”
“哈哈哈!廢話!”沈餘香指著多秋說,“駝背過來,給我把他的腿摁住了!”
多秋斜著眼看著她沒有說話,磨嘰著把多岩的腿挪到床沿。沈餘香又指點駱雁平拿來一個破木盆放在多岩腳下。
一切都忙好,沈餘香把手裏的匕首拋了拋,眼角斜盯住多岩冷笑著說:“嘿嘿!我可要動手了啊!”
沈餘香趁多岩嚇得閉上眼的瞬間,手中匕首一揮準確地刺進多岩腳底的湧泉穴,接著拔出匕首嗖地一聲甩在木盆裏,身形手法漂亮之極!霎時一股又腥又臭墨黑墨黑的血從多岩腳底如柱射出。
“啊!你們殺豬呀!”多岩痛得大叫起來。
“哈哈哈!你也太高抬自己了吧?殺豬都是在下半夜呢,哪有大白天殺豬的!”沈餘香揶揄道。
“哎喲,我的姑奶奶,快給我止血吧,我都是快要死的人了,你們還這樣折磨我?”多岩哀叫著。
“前輩您就忍著點吧,你這腿腫的時間太久,都中毒了,我師妹這是給您放血排毒呢!”飛鷹上前握住多岩的手輕輕安慰道。
“噢,哼,哼!”多岩使勁抓住飛鷹的手以排解傷痛,慢慢的,他臉上的表情由痛苦變得輕鬆,他腳底流出的血也由墨黑變得鮮紅。
沈餘香見狀不敢怠慢,把手中早已準備好的止血藥堵在多岩腳底的傷口上。她直起身噓了口氣,突然手一揚手中匕首又刺進了多岩另一條腿的湧泉穴。
“啊!殺豬也隻一刀,你這屠夫竟敢來第二刀!”多岩又痛得怪叫起來。
“哈哈哈!誰叫你長兩條腿來著!”沈餘香哈哈哈大笑起來。看來她對治好多岩的腿很有把握,你看她現在的表情就輕鬆的很。隻見她如法泡製的為多岩的另一條腿也上好藥後站了起來,她一邊搓著手,一邊看著多岩的腳搖著腦袋,仿佛在欣賞一幅藝術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