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沈餘香、駱雁平、穆傑就來到了飛鷹的房間。沈餘香一把掀開飛鷹身上的被子,嚷道:“大懶蟲!起床了!”
“唉!吵什麼呀!煩死了!”飛鷹坐了起來。
“哎,哥,昨日收獲還大吧?”沈餘香神秘地問。
“找到佛寶了嗎?”駱雁平也過來問。
穆傑隻靜靜地看著他。
飛鷹沒有回答他們的問題,也沒有看他們。
“三香三磕杯中酒,粉紅異枝也聚首。割頭換頸擋暗箭,同福共難泯恩仇。忽聞一夜春風盡,劃地落英竟隨波!”飛鷹忽然吟起詩來,眼中卻慢慢的流下淚來。
“你怎麼啦?”駱雁平關心地搖著飛鷹。
飛鷹一甩手,別開頭沒有理她。
“你怎麼?”沈餘香急了,扯了飛鷹一把。“嗤!”的一聲,飛鷹的衣服從胸口裂了開來。
“啊!這可不能怪我啊!”沈餘香嚇壞了。
“這是怎麼啦?”駱雁平急忙湊過來看了看飛鷹的衣服。“啊!裏麵的衣服也劃爛了!飛鷹,你沒傷著吧?!”
“哼!”飛鷹仍然沒有說話。
“來,把衣服脫下來,我幫你洗洗縫好!”駱雁平去幫飛鷹脫衣服。
“去,去!”飛鷹甩開了她的手,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看見她,有種奇怪的厭惡的感覺。
“哥!你怎麼啦?”沈餘香看不過去,喊道。“你在外麵受了氣吧?可是,你不該衝家裏人發氣呀!”
“假的,假的!”飛鷹莫明其妙地喊起來,他把衣服脫下扔向沈餘香,又蒙起被子睡下了。
“走,我們別吵他了!”駱雁平默默地拾起飛鷹扔在地上的衣服,拉著沈餘香和穆傑出去了。
“哼!”飛鷹突然坐了起來,神態有些瘋癲,他衝駱雁平他們的背影狠狠地揮了揮拳頭。“假的,假的!騙人!”
……
一連幾天,飛鷹都是蒙頭大睡,對誰也不理睬,偶爾還莫明其妙的大發脾氣。其實大家的心情也不怎麼好,就這樣,大家在沉悶的空氣中艱難的過了幾日,誰也不敢再去惹飛鷹。
這天一大早,又來了個賣梨的小夥子,“賣梨,賣梨!”
他繞到飛鷹房門口衝裏麵喊道:“賣梨,賣梨!”
“賣梨的,進來!”飛鷹懶懶的說了聲,這是幾天來難得聽見的飛鷹的說話聲。
“哎!”小夥子進了飛鷹的屋子。
剛進去就聽飛鷹大罵起來。
“嗨!這樣的破梨也拿來賣!出去,出去!什麼東西!”飛鷹的心理肯定還沒有調整好,所以見什麼都不順眼!
賣梨的小夥子從屋裏跳了出來,邊逃邊嘴裏不幹不淨的罵著:“我這樣的梨神仙都吃得,就你這討債鬼吃不得?破梨破梨,破你的大頭鬼!”
“賣梨的,老娘要吃梨,過來!”沈餘香在另一間屋子衝賣梨的招手。
“不賣,不賣了!”賣梨的如見鬼魅似的逃了出去。
“哈哈哈!幸虧你機靈,不然看我撕不撕爛你的狗嘴!”沈餘香大笑道,邊笑邊來到飛鷹的屋裏,“哥!你也出去走走,別老悶在屋裏,憋出病來就麻煩了!”
飛鷹轉過身來卻令沈餘香大吃一驚。幾天不見,飛鷹仿佛老了好幾歲,竟變得十分的憔悴,臉色也像大病了一場一樣十分的難看。見沈餘香吃驚的表情,飛鷹照了照鏡子,搖了搖頭,拿出洗刷用具洗了臉,這才對沈餘香輕輕的說:“嗯,你隨我出去走走吧!”
沈餘香見飛鷹雖然臉色不佳卻神秘兮兮的樣子,不敢問他為什麼。心想,出去走一走多少能讓飛鷹散散心,總比憋在屋裏強多了,隻好點了點頭。
飛鷹悄悄關好門,走到後窗打開窗子跳了出去。沈餘香覺得好玩,也跟著跳了出去。
兩人來到街上東走走西看看,沈餘香見街上熱鬧非凡,開心得大呼小叫。飛鷹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老往後麵看。
“哎,哥!你瞧這泥娃娃多好玩!”沈餘香在一個賣泥娃娃的攤前停了下來,回頭見飛鷹東張西望地不理她,難免生氣,“嗨!哥,你看嘛呢!”
飛鷹仍然沒理她,隻拿了張字條邊走邊看。
“買個娃娃吧!我這泥娃娃都是在廟裏請了神的,買回去保你小兩口要子得子,要女得女!”賣泥娃娃的笑著張羅生意。
“去去!誰是小兩口了!”沈餘香臉紅紅的轉身拉了飛鷹就跑,心裏格登格登酸酸甜甜的。
“嗯,就是這裏了!”飛鷹走到一個大院門口,不斷地往裏麵張望。
“傻鷹!”沈餘香見飛鷹呆頭呆腦的樣子,低聲罵了一句。
“什麼?”飛鷹看了看沈餘香,仍轉頭去看那院門。
“不理你了!”沈餘香不高興的說。
飛鷹也不看她,自顧自的往那院子走去。
“幹什麼的!”院門後站出一個壯漢衝飛鷹瞪著眼。
“在下雲山程飛鷹,有要事拜見湘北天地會萬堂主。請引薦!”飛鷹道。
“驅滅韃虜!”從旁邊又走出一個壯漢,對飛鷹行了個叉手禮。
“一切為了大明!”飛鷹回了一禮。
“有情有義橋下過!”那漢子說。
“無情無義刀下亡!”飛鷹回說。
“入我洪門成銳勢!”那漢子說。
“三刀六眼不容情!”飛鷹回說。
“好!兄弟請稍候,我這就去稟報!”那漢子說完轉身進裏麵去了。
飛鷹轉身見沈餘香噘著嘴不高興的樣子,就湊上前去悄聲說:“我們就要見著佛寶了!”
“真的?!”沈餘香驚叫道。
“噓!”飛鷹笑著點點頭。
“你這怪鷹!難道你坐在家裏也能算到佛寶在哪裏?”沈餘香佩服的說。
“還記得久拓寺那藏寶圖嗎?還記得那‘逗烏龜玩’嗎?嘿!烏龜一逗它,是不是會縮頭呀?那藏寶圖的題詩其實就是一首藏頭詩,是要我們到巴陵找天地會的,所以我才到嶽州來了!”飛鷹提醒說。
“噢!我就猜到你已經知道謎底了,這才會帶我們來嶽州。可是,前幾天你不是已經找過天地會的了嗎?”沈餘香疑惑地問。
“那其實隻是個騙局!”飛鷹答。
“噢,難怪你回來生那麼大的氣!可是,你現在怎麼就知道找到這裏來呢?”沈餘香仍疑惑的問。
“喏!”飛鷹亮了亮手裏的字條,“就是那賣梨的送的消息!”
“賣梨的?”沈餘香好奇地問。
“那是你餘同哥的手下!”飛鷹神秘地說。
“我哥?!”沈餘香驚訝的問。
“嗯!我給你說過的!”飛鷹笑著說,“別問了,我以後會告訴你的!”
“那,你為什麼不把這好消息也告訴平姐姐和穆傑他們?”沈餘香問。
“你要小心了呢!他們裏麵有內鬼呢!”飛鷹變得嚴肅了。
“誰是?”沈餘香問。
“有可能都是!”飛鷹輕輕的說。
“不可能!”沈餘香氣憤地大聲說。“你別是吃不到天鵝肉怪鴨酸!是我平姐把你甩了吧?”
“胡說!”飛鷹說,“我的意思是說小心無大錯!”
“錯!你大錯特錯!小鷹鷹!你敢對我平姐姐不敬,看我不我閹了你!哼!”沈餘香生氣地說。
“小聲!”飛鷹說,“我以後會給你解釋的!”
“哼!瘋子!瘋鷹!”沈餘香罵道。
飛鷹轉過頭去不再理她。
一會兒,那報信的漢子回來了,他對飛鷹行了個禮說:“程哥,我們當家的有請!”
“謝謝!”飛鷹還禮後隨那人向內堂走去。沈餘香仍氣乎乎的跟在後麵。
來到內堂,一個紅臉大漢迎了過來:“貴客光臨,有失遠迎!萬德有禮了!”
飛鷹趕忙上前行禮道:“在下雲山程飛鷹,拜見萬當家的!”
萬德上前笑著說:“免禮,免禮!不知程壯士到敝堂有何指教?”
“不敢!”飛鷹執禮說,“在下受榆林寺元弘方丈所托,是來尋榆林佛寶的。”
“哦?又來一個尋佛寶的?”萬德笑了。
“什麼意思?”飛鷹不解的問。
萬德對旁邊的手下說:“有請陳義士!”
“有請陳義士!”
請字被一層層傳出去,稍後門外走進一個人來。
飛鷹扭頭看去,隻見來人趾高氣揚的,不禁大吃一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