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程老弟,別來無恙啊!”那人大笑,原來他竟是泉州警署的陳警官!
“哼!陳警官怎麼也來趟這渾水?”飛鷹不亢不卑地說。
“份內之事,份內之事!哈哈哈!”陳警官得意之極。
飛鷹轉身向萬德施禮說:“萬當家的說的另一個尋佛寶的,難道是他?”
萬德笑著點點頭。
“不知他是為官家之事,還是受人所托?”飛鷹問。
萬德笑著說:“官家我豈會看在眼裏,當然是受人所托囉!”
“不知受何人所托?”飛鷹問。
萬德笑著說:“自然是元弘大師!”
“元弘大師引薦他?!他是鷹爪孫!”飛鷹急了。
“哎!程老弟,話別這樣說!我可是有執證的!對吧,萬大哥!”陳警官得意地說。
“什麼執證?”飛鷹問。
“元弘大師的親筆信啊!你有嗎?”陳警官得意的很。
“真的嗎?”飛鷹問萬德。
“嗯。”萬德從懷裏掏出一張紙。
“啊!你!你這盜賊!”飛鷹見那紙竟然是自己這幾天失去的元弘大師的親筆信,心中的懷疑突然被證實,他的心中猶如被人捅了一刀般難受。
“哈哈哈!誣陷人可是要吃官司的哦!”陳警官笑得很燦爛。
飛鷹努力壓抑住自己心中的痛苦,就如獵食的獅子暗中舔撫自己受傷的傷口。他知道現在麵臨的是一場鬥智鬥勇的戰鬥,自己一定要冷靜。他暗暗平穩了一下情緒,沉穩地說:“萬當家的,這信本來是在下的,卻不知怎麼被這狗官盜去了。請您明鑒!”
“哎!你真不怕吃官司?”陳警官譏諷道。
“呸!見過不要臉的,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原來當官的竟然是這樣不要臉!”沈餘香罵了起來。
“哎哎!小姑娘,官府可是不能隨便罵的哦!”陳警官貌似寬容地笑著說。
“我就罵,就罵!你說這信件是你的,你認識元弘大師嗎?你知道他長啥樣嗎?”沈餘香說。
“哈哈哈!‘和尚打傘,無法無天!’,和尚不都是光頭嗎,元弘大師是和尚,還能是什麼樣?”陳警官仍然笑著。
“呸!你這不知禮的東西,佛祖會懲罰你的!”沈餘香罵道。
“嘿嘿嘿!官家是不會在乎這些的!”陳警官有持無恐地說。
“萬當家的,恐怕光靠一封信不能說明問題吧?”飛鷹從容的說。
“當然!”萬德說。
“難道你還有什麼執證?”陳警官懷疑地看著飛鷹。
“當然有!”飛鷹拿出榆林閉月寶劍遞給萬德。
萬德接過寶劍,寶劍上“榆林至寶”四個字赫然在目,萬德輕輕抽動寶劍,刹那間鞘中一道藍光幽幽射出,又如驚鴻般歸鞘,萬德暗暗點了點頭,他笑著對飛鷹說:“元弘大師還對你說了什麼沒有?”
“有!”飛鷹說,“大師說,‘現世黑暗,邪魔橫生。浴火重生,來世光明!’”
“換乾坤,換世界。說得好!”萬德說。
“你們這些該死的亂黨!難道你們真想造反不成?!”陳警官緊張地厲聲說。
“長官多慮了!這隻是我們天地會見麵的切口,長官大可不必緊張!”萬德笑著說。“早年天地會也曾為民國建國出過微薄之力呢。雖然自民國以來天地會日漸衰退,但其實力仍然不可小覷呢,隻是天地會的弟兄們現在都是安分的良民罷了!”
“既然知趣,那你還不快把佛寶交出來!”陳警官色厲內荏地說。
“哈哈哈!不著急!在下有幾句話還要向各位交待,一,你們要找的所謂佛寶,我這兒真的沒有。二,我如真有什麼佛寶,也決不會為官家所迫!請二位明鑒!”萬德不亢不卑地說。
“你!”陳警官咬牙說。
“哈哈哈!”飛鷹仰頭大笑。
“哼!你會後悔的!告辭!”陳警官見自己已經技窮,隻好悻悻地甩袖而去。他以為萬德會挽留他,可是萬德好像並沒有這樣的意思。
“哈哈哈!陳大人,吃過午飯再走如何?”沈餘香嬉笑著說。
陳警官正慢慢的向門口走去,突然他轉身走了回來,看著沈餘香笑了:“沈小姐真會說話,嘿嘿!有飯吃我就不走了,哪有衝飯走的道理!對嗎?哈哈哈!”
所有的人都驚呆了,正應了沈餘香剛剛講的:見過不要臉的,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此人臉皮真厚!
“哈哈哈!大家都是道上的朋友,有緣無緣三分親。今天我就做東,請三位朋友在‘聚仙樓’小酌,不知三位肯賞臉否?”萬德笑嘻嘻的,說起話來四麵見光,不愧為老江湖。
“好!”“好,叨擾了!”陳警官和飛鷹都不客氣,其實他們暗中較著勁呢。飛鷹自然是勢在必得,而陳警官則心想,哼!你孫猴能跳出如來的手掌心嗎?
“哈哈哈!好,好!謝謝各位賞臉!請稍候,我換件衣服就來!”萬德說完轉回內室,片刻後衣服光鮮的出來,笑著對大家說,“各位,有請!”
……
從“聚仙樓”出來,滿麵紅光的陳警官握著萬德的手口齒不清地說:“謝,謝!萬大哥真豪傑也!山,不轉,水,轉!我們後會,有期!”
“好說,好說!在下愚鈍,如有不到之處,還請陳長官多多包涵!”萬德笑容可掬的說。
“好,好,好!”陳警官也笑著。
萬德轉身也握住飛鷹的手說:“程壯士年輕有為,定會前途無量的!”
飛鷹靈敏地感覺到萬德握自己的手裏有異,他不動聲色地握了握萬德的手說:“前輩大人大量,晚輩恨見太晚!今日晚輩學到很多東西,謝謝了!”
“哈哈哈!客氣,客氣了!三位,後會有期!”萬德禮送飛鷹等人很遠後才回去。
……
回到客店,駱雁平和穆傑迎了過來。
“大哥,去哪兒了呢?也不說一聲,嚇死我們了!”穆傑用異樣的眼神看著飛鷹。
飛鷹很自然的笑了笑:“嘿嘿!隻是悶了出去走走,路上遇到一個老鄉,硬拉著去吃飯。這不,酒店還送我一禮物!”說著遞過一隻精致的筷架,“聚仙樓”三個字還燙著金呢。
“哥!你死不要臉!偷人家東西幹嘛?”沈餘香罵道。
“是萬老板塞在我手裏的!”飛鷹笑著解釋。
“這也不成,咱不能要別人的東西!”沈餘香真的很生氣。
“那,那你送回去吧!”飛鷹仍笑著。
“你!”沈餘香怒目相向。
“香妹,算了,你哥喝醉了!”駱雁平過來打岔道。
“我,沒醉。誰說我醉了!”飛鷹真的有點醉了,歪歪斜斜地往自己房間走去。
“我沒醉,真的沒醉!”飛鷹話音剛落就趴倒在床上打起了呼嚕。駱雁平笑著搖搖頭給他蓋好被子,與穆傑悄悄地關好門退了出去。
飛鷹躲在被子裏笑了。他拿出萬德塞到他手裏的紙團,借著被子裏暗暗的光線,一行毛筆字映入眼簾:寶在“嶽陽樓”!
飛鷹把紙團塞進嘴裏嚼爛慢慢的咽了下去,腦子裏卻在飛速的運轉:萬德肯定不願意得罪陳警官,也就是怕官家報複,所以才暗中指點自己。自己去找他們湘北天地會肯定是找對了。
可是,寶在嶽陽樓?嶽陽樓可是人來人往的熱鬧地方,佛寶那麼大個東西能放哪兒呢?
飛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想,腦子裏像走馬燈一樣回憶著那天在嶽陽樓看到的景象。好像沒有什麼地方好藏佛寶,又好像什麼地方都能藏佛寶!
“嶽陽樓,嶽陽樓,哎!嶽陽樓三個字為什麼要打引號呢?對了!應該是那個地方!”飛鷹突然想通了其中關節,心中的石頭總算落了地,他打了個哈欠,舒舒服服的睡著了!
等他醒來已是月過中天,飛鷹伸了個懶腰坐了起來。屋裏的燈亮著,桌子上放著幾個白麵饅頭。飛鷹看著那饅頭,知道是心細的駱雁平特意留給他的,他搖了搖腦袋,心中甜甜的卻似乎又流過一絲苦澀。他拿起饅頭慢慢的吃著,心裏計劃著等會兒的行動時間和行動路線。
夜更深了,飛鷹換好夜行服,掖好武器,吹熄燈悄悄的從後窗躍了出去。
來到嶽陽樓,飛鷹先繞著嶽陽樓外圍轉了兩圈,沒有發現異常這才輕輕的進了嶽陽樓。
偌大個嶽陽樓在黑夜裏其實怪詭異的。
“倚樓高望極,輾轉念前途。晚葉紅殘楚,秋江碧入吳。雲中來雁急,天末去帆孤。明月誰同我,悠悠上帝都。嘎哈哈!……”深夜中詭異的嶽陽樓,忽然傳來怪異的誦詩聲,讓人毛骨悚然,整個嶽陽樓顯得更加地詭異!
飛鷹緊了緊身後的彎刀,循聲來到二樓,借著月光可見詩碑下站著一個體型修長的長衫人。
“兄也欲借夜色憑吊古人麼?”長衫人轉過身,眼睛射出幽幽的綠光盯住飛鷹,陰陽怪氣地說。
“弟可沒有兄長好雅興,我隻是來尋找遊蕩的鬼魂的!哈哈哈!……”飛鷹也陰陽怪氣地說,因為他知道深夜出現在詭異地方的人,一定也是詭異之人!說著他舉起彎刀晃一晃,幻出數道光芒射向屋頂,一縷木屑輕輕飄下。
“哈哈哈!道不同不與為謀!嘎哈哈哈!……”長衫人看了眼飄下的木屑,連聲怪笑。也不見他的雙腳如何動作,竟如一縷輕煙般飄下樓去。
他的笑聲,讓人想起了久拓寺蓮花塔裏的那個神秘人!
“哼!裝神弄鬼的嚇唬誰呢!”飛鷹看出那人其實身負極高武功,這種人深夜出現在這種地方隻有兩種可能,一是護寶,二是尋寶!
飛鷹笑了笑,手握彎刀向頂樓摸去。來到頂樓,他確信樓內沒人後,推開了臨街的窗子,翻身躍到了外麵的矮簷上。矮簷上方,嶽陽樓牌匾上“嶽陽樓”三個遒勁的金字在月色下熠熠閃光,這就是飛鷹確信萬德紙條上嶽陽樓三字為什麼要加引號的地方!
飛鷹在牌匾前左看看右看看,然後繞到牌匾後麵吹亮帶來的香火,借著香火之光可見牌匾後麵其實很寬闊的,但是現在牌匾後麵空空如也,飛鷹心裏流過一絲惆悵。突然牌匾下一塊突起的地方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伸手摸了摸,然後順手一揭從蓋著的木板下的窟窿裏掏出一個布包,這布包明顯是剛放進去不久,還軟軟的呢。飛鷹把它放進胸前的兜裏,心中笑了笑,借著月色幾個縱躍,如鬼魅一樣飄下幾層樓高的嶽陽樓。
老成的飛鷹展開輕功繞著嶽州城轉了一圈,確信自己身後無人跟蹤後,才回到客店自己的房間。
飛鷹把窗子關好後,才點亮了燈。燭光下,他輕輕地打開布包,裏麵是一疊羊皮和一本書。飛鷹拿起那本書,書麵上“觀普賢經”四個篆體字赫然在目,他把書頁一一翻過,並沒有發現夾有異物。
“這樣一本經書藏在包裏是什麼意思?”飛鷹難獲其解。
他搖了搖頭又拿起了那疊羊皮,緩緩展開,“啊!”他驚呼了一聲。
原來這是又一張藏寶圖,又見到了那幅畫,一幅畫在羊皮上的畫!畫上還是那座山,那山還是那樣的孤傲、冷峻!
所不同的是,那詩又換了!詩是這樣寫的:巴陵原是古嶽陽,多情娥皇淚沾衫,範翁一序激天下,登高憑欄觀驕陽。
這又暗示著什麼?飛鷹陷入了沉思。
飛鷹低頭看著那畫上的山,忽然感覺那山竟然活了,一會兒左飄,一會兒右移。那字也如蝌蚪般遊移起來!
飛鷹使勁抬頭掙了掙眉頭,努力定了定心,再看那羊皮時隻覺得一陣惡心,頭暈目眩的,這是一種從來沒有過的體驗,他張開嘴用手捂住胸口,整個身子慢慢的癱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