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彎刀斷鬼魂(二)

“把東西放下,站一邊去!”蒙麵人叫道。

飛鷹向青衣人點點頭,四個人突然躍起,如影似風,四散避開。

“砰,砰,砰!”驟雨般的槍聲響起,撕碎了君山神秘的沉靜。

“看招!”高個青衣人自然就是鍾智,隻見他身形變幻雙手連舞,數點銀光閃過,幾個黑衣人中鏢倒下。他的兩個隨從華勇和簡蘭也不含糊,左右開弓也放到了好幾個黑衣人。

這是中華劍第一次的聯合出手。劍已出手,豈能空還!

“鍾兄,好樣的!看我的!”飛鷹掣出彎刀躍到草坪中間,身上的衣裾無風自飄,手中的彎刀在月光下幻出瑰麗的色彩。“砰,砰!”槍彈在飛鷹的四周劃過絲絲火芒,他卻輕描淡寫地搖擺身子,如在槍林彈雨中輕歌曼舞。

他仿佛能清楚地看見子彈飛行的軌跡,密集的槍彈竟打不到他!這就是神奇的“淩波笑月”,這就是傳說中的笑月彎刀。“笑月驚天,彎刀斷魂”!

“月讀!月讀!”“月讀!月讀!”數十個黑衣人突然跪下雙手高舉,身子一起一伏的磕起頭來,場麵十分的滑稽!

原來這是東洋人祭拜月神的一種方式,他們把飛鷹當月神了!

“哈哈哈!晚了,晚了!你們這些殘害無辜的劊子手,再怎麼參拜神靈也無法洗清你們的罪惡!去死吧!笑、月、驚、天!……”飛鷹雙手一抖一招“蝶飛隱月”彎刀飛向空中化作點點寒星罩向敵陣。

“這是代東山寺的僧人們討還的血債!”飛鷹恨恨地說。

敵陣中泛起聲聲慘叫,好幾個東洋人倒了下去。

“彎、刀、斷、魂!……”飛鷹再變一招“寒蟾泣月”,手中彎刀幻出凜冽寒光,夾著飛鷹鋼鏢如風卷刀雨般撒向敵陣,東洋狗成片倒下。

“這是替九蓮山張青峰一家二十一個無辜被害人討還的血債!”飛鷹朗聲說。

忽然敵陣中一個蒙麵人躍起,手中刀幻起一片白光擋住了飛鷹射向陣中的刀氣,鏘鏘之聲震耳欲聾。有此庇護,東洋人如夢初醒,再次抖起了精神,槍彈更加密集地射向飛鷹他們。

“哦!怎麼是他?”飛鷹麵對神勇的蒙麵人,突然想起這就是一路上那個熟悉的身影。

“東洋狗也有懂中國內氣功的?”飛鷹吃驚地收起空中的彎刀撲向敵陣。

身後卻傳來簡蘭受傷的慘叫聲。

同胞姐妹的受傷更激怒了飛鷹。被激怒的飛鷹振臂運氣,攜一團獵獵罡氣直撲敵陣。敵陣中神秘蒙麵人也手舞單刀衝了出來,嗷嗷叫著,迎著飛鷹彎刀舞起的勁風殺了過來。

這蒙麵人確實不含糊,一把單刀舞得密不透風,還帶著罡風。飛鷹連試幾招,彎刀都被蒙麵人的刀風震偏。飛鷹展開絕技與蒙麵人鬥在了一起。

這邊鍾智見飛鷹引開了蒙麵人的內功罡氣,敵陣露出了破綻,他與華勇一起向敵陣發起了反攻。鍾智雙手連舞,匣子槍夾著鋼鏢向敵陣一陣猛攻,東洋人一片片倒下。

但是敵陣中的東洋人仗著人多槍利,一陣密不透風的亂槍把鍾智和華勇壓在地坎下抬不起頭來,形勢對鍾智他們十分不利!

關鍵時刻,娥皇廟後殺出一支人馬,數十支長槍一起朝東洋人開火,敵陣頓時亂了陣腳。

“老羅!來得好!”鍾智抬起頭一邊向趕來支援的人打招呼,一邊向敵陣回擊,又有幾個東洋狗見了閻王。

“好!打得好!鍾兄,留幾個東洋狗給兄弟,讓他們也知道中國人都是不好侮的!”領頭的老羅大聲喊道,“弟兄們,報仇雪恨的時候到了,給我恨恨地揍東洋狗啊!”

“殺!”新來的生力軍士氣高昂,殺得東洋人隻有招架之力沒有回手之功,取勝就在片刻之間。

卻說,飛鷹和蒙麵人苦鬥數十回合竟不分高下,那蒙麵人不但武功高強,內功也十分了得,幾次彎刀攻到他身上都被他身上的罡氣蕩開。飛鷹見蒙麵人如此強悍,驚世的笑月九式也難攻破他的防守,心中難免焦燥。俗話說,情急難免出錯。飛鷹在情急之下,笑月殺招隻顧了攻卻疏忽了防,蒙麵人抓住飛鷹的一個小小失誤,單刀竟刺到了飛鷹的肋下!飛鷹一激靈,旋身退開,胸前衣服被蒙麵人的刀劃開了長長一條口子。

“哈哈哈!”蒙麵人仰頭大笑,“程飛鷹!你還是交出佛寶吧!看在佛寶的份上,我會饒了你的!”

“哼!螢火之光也敢囂張!堂堂中華魅寶,豈是爾等鬼都不如的強盜所能覬覦的!”飛鷹淡淡地冷笑著。“來吧!今天就讓你們這些強盜見識見識咱中華武功的厲害!”

飛鷹說著雙手一分,每把彎刀後麵又生出一麵彎刀。飛鷹把兩把彎刀一旋,合在一起,猶如佛家的福字,又如太極的陰陽風。原來他見蒙麵人身上布滿了罡氣,刀砍不進,猶如中華武功裏的金鍾罩。頓時想起了師父所教破金鍾罩的那招“綿裏錦”——太極雲手加金剛指。這門功夫柔中藏剛,講究的是以柔克剛!

飛鷹舉起福字彎刀運起笑月神功,彎刀麵頓時生出如水似玉柔柔的光芒,彎刀一旋一合間暗合著太極無限玄奧,生出陣陣陰風襲向蒙麵人。蒙麵人不知厲害,強運神功攻了上來,忽然覺得有一股極強的粘力帶著自己的單刀左右搖晃,他忙極力掙動,但所使之力卻如泥牛入大海毫無聲息,自己的單刀卻身不由己的跟著對方彎刀的牽引舞動。這下他感覺到了不妙,想要退出戰鬥,可對方彎刀又如附骨之蛆甩之不去。相持間忽然見對方一麵彎刀奔自己胸口而來,他無奈之間隻好側身含胸避之,卻見那彎刀彩虹般憑空飛起,如鴻而逸,他抬頭一愣神間,隻覺得自己胸口一涼,猶如大熱天被人傾入了萬丈飛瀑,說不出的舒服!

他慢慢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見飛鷹的手指已深深地插在自己的胸膛裏——什麼金鍾罩,在飛鷹手下照樣是一堆臭肉!他一陣迷惘,眼前如有彩虹飛過,身子慢慢地倒了下去。

飛鷹冷笑著用彎刀輕輕地撩開蒙麵人臉上的麵紗。

“啊!”飛鷹突然渾身一抖,如遭雷擊般愣在了當場!

“別傷我主人!”小澤怪叫著搶了過來,背起蒙麵人就跑。

“鷹弟,別讓他跑了!”鍾智追了過來。

飛鷹一把拽住追過來的鍾智,木然地站著,一句話也沒有。

“鷹弟,你怎麼啦?”看著已經跑遠的惡敵,鍾智搖著飛鷹。

飛鷹隻淡淡的說了句:“讓他去吧!”

“嗨!”鍾智無奈地搖了搖腦袋。

……

槍聲已經停止,君山恢複了往日的平靜。鍾智拉著飛鷹回到了曾經激烈戰鬥過的地方,樹下石後草叢中,到處都是東洋狗醜陋的屍體。

“都完了?”飛鷹木木的問。

“都完了!隻跑掉你放走的那兩個!痛快,痛快!東洋狗今日終於遭到了應有的報應!”鍾智笑著回答。

“完了好,完了好啊!”飛鷹懶懶的說,一點也沒有大勝過後的喜悅。

“鷹弟,你怎麼啦?你應該高興啊!噢,是不是剛才那蒙麵人?嗨!讓他多活幾日又何妨,血債遲早得血還!”鍾智安慰道。

“不!我這心裏難受!”飛鷹搖搖頭不願多說。

看著飛鷹難過的樣子,鍾智回身向後麵拍了三下手掌:“來,我讓你認識個人!”

一個熟悉的身影奔了過來,一把握著飛鷹的手說:“飛鷹兄,久違了!”

“哦,雲山縣警局的羅副官!”飛鷹仍木木的看著來人,“你怎麼會在這裏?”

“這說來話長,咱們以後再說好嗎?”羅副官誠懇地望著飛鷹。飛鷹現在心情亂極了,根本就不願想太多的為什麼,見羅副官祈求的看著自己,他隻胡亂的點了點頭。

“鷹弟,這就是我請來的幫手,自己人!”鍾智拍了拍羅副官的肩頭。

“好,好,好!”飛鷹言不由衷的說。

“哎!老羅,你的人怎麼樣?”鍾智問。

“很好!隻有三五個受傷的,一個兄弟也沒丟!”羅副官笑著說。

“好!老羅,都散了吧!今天多虧了你!”鍾智握住羅副官的手用力地搖了搖。

“打東洋狗咱義不容辭!”羅副官笑了笑,“咱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鍾智向羅副官揮手告辭。

“你們怎麼會是一家人?他為什麼會在這裏?”飛鷹這時才稍稍有些清醒。

“以後再說,以後再說!”鍾智拉過飛鷹,“走,看看咱們的‘寶貝’去!”

回到他們兩人剛剛會麵的地方,華勇迎了上來。

“小簡怎樣了?”鍾智關心地問華勇。

“沒事,隻傷了腿!在那躺著休息呢。”華勇回答。

“哎!我們的‘寶貝’呢?”鍾智問華勇。

“不見了!我四處找也沒找到!”華勇撓了撓腦袋。“還有神秘的黑手嗎?”

“唉!看來寶貝終究是寶貝啊!啊?哈哈哈!……”鍾智爽朗的笑聲在靜靜的君山傳出去很遠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