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針對我
“你猜我看到的人是誰?”趙醫生怪腔怪調的問我。
“看到的人是我?”我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道,仿佛受到了某種控製。
“沒錯就是你,我看到你的臉。你整個人都像是一個黑乎乎的人影,但是隻有臉我看的很清楚。”趙醫生好似在回憶。
這時我基本上已經肯定了,昨天晚上是他在故意整我,此時他又故伎重演,他還想繼續的和我玩,看來他哈沒有玩夠啊。我直視他的眼睛,一點也不再回避:“那我做了些什麼事情?”
趙醫生同樣看著我眼睛,一點也沒有回避的意思:“你將手伸向了我,但是卻在我的眼前揮舞著,然後就縮回手,一臉驚詫的看著我。”
“趙醫生,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幹什麼?”艾升可能終於看不慣了,他再一次的質問趙醫生。
我知道艾升和其他的那些護士不同,他很喜歡這份職業,他一直用心的對待這裏的每一個病人。
“沒事,我很好奇,我在趙醫生的夢裏究竟做了些什麼?”我雙手拉住艾升的胳膊,笑著說道、這會兒我一點恐懼也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憤怒,被人戲耍的憤怒。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眼前這個醫生會對我做那樣的事情,就算是我半夜潛到他休息的房間裏麵拿了他的手電筒,他也不至於對我做出這樣過分的行為,但是似乎又不像是沒有目的的行為。
“然後呢?趙醫生。”這一次我轉攻為守,率先的追問道。
趙醫生的表情很奇怪,像是在回憶,又像是在回味!他顯然沒有理會艾升,不知道是不把艾升這個護士放在眼裏,還是壓根就沒有注意到他自己的行為已經違反了醫生的職責,他慢悠悠的說:“你什麼都沒有做。”
他對著我說“你“的時候我心裏咯噔一下,像是被觸到了某跟弦一樣。
停了幾秒鍾之後他再一次的說道:“不一會你就關上了手電,然後俯身盯著我看,那個時候我緊張的要命,但是我卻不能動,也不能叫喊,我發現自己還是在夢裏。我一下自己就想起來我遇到了鬼壓床,意識是清醒的,眼睛也能看到正在發生的事情,可是我就是動不了也喊不出來。”
“你認為你當時遇到了鬼壓床?可是真的有鬼壓著你了嗎?”我的語氣有些譏諷的意思。
這個趙醫生好像也沒有聽出來我話裏的意思繼續竟然為我講解起來鬼壓床的科學解釋:“不,鬼壓床絕對不是鬼壓床身,更不是鬼纏身,事實上是罹患了一種叫做睡眠障礙的疾病。鬼壓床的現象,在睡眠神經醫學上是屬於一種睡眠癱瘓的症狀,患者在睡眠當時,呈現半醒半睡的情境,腦波是清醒的波幅,有些人還會並有影像的幻覺,但全身肌肉張力降至最低,類似癱瘓狀態,全身動彈不得,彷佛罩上金鍾罩般,也就是一般人所謂的鬼壓床的現象。”
我們的睡眠周期依序是由入睡期、淺睡期、熟睡期、深睡期,最後進入快速動眼期。睡眠癱瘓主要是提早出現快速動眼期的關係,導致在快速動眼期的階段協調不一致。事實上快速動眼期的階段,身體本質上是呈現出休息狀態,而且和大腦的連結信號也暫時中斷,這是一種防禦措施,這樣人體就不會將夢境實現在真實的生活裏,例如夢見打人時,就不會真的付諸行動而對枕邊人拳打腳踢。
當睡眠神經癱瘓時,大腦卻從睡眠休息中複蘇過來,來不及和身體重新連結,使人發生半睡半醒狀態,夢境與實現互相交錯,導致身體與大腦發生不協*況。此時全身肌肉張力最低,所以會造成自己想要起來,卻起不來;想用力,卻使不出力的狀況,這是鬼壓床最常有的狀況。
一般而言,壓力過大、太過焦慮、緊張、極度疲累、失眠、睡眠不足,或有時差問題的情況下,睡眠會提早進入快速動眼期(做夢期),而發生鬼壓床,睡眠癱瘓的情況。此情況任何年紀的人都會發生,大多數發生在青少年時期,很少有人連續發生。除非經常發生,須向睡眠醫師尋求協助外,隻要對此症狀有所認識,倒不必過於憂慮。據美國研究報告,有40%至50%的人。”
我聽著他長篇大論的講述完鬼壓床的醫學上的解釋,我並沒有表示煩躁的情緒,隻是看著他的眼睛,安靜的聽著。我聽他說下去,這樣我才能知道昨天晚上我究竟做過些什麼事情,為什麼我會消失一個多小時的時間,這段時間裏麵發生過什麼事情,為什我會失去記憶。
“然後呢?”我用一種專業的心裏醫生在和病人對話時候用的那種信任同時引導的語氣和他說話。
“然後?”趙醫生重複我的話,他的口氣顯得中氣不足,而且像是深受打擊的病人一樣,精神萎靡,仿佛此時我是醫生而對麵的趙醫生則是一個病人,一個正在讓我用催眠輔助他想起過往的病人。
“沒錯然後你做了些什麼事情,我又做了些什麼事情?”我像是一個專業的醫生一樣。
“我什麼都沒有做,就是躺在那裏看著你,因為我動不了。”
“那我呢?”
“你?你過來一會就關上了手電,然後湊近我的臉看著我。那個時候我知道我不是在做夢,因為你的呼吸直接打到了我的臉上,我都能感覺到你急促的呼吸,明顯你也在害怕,而且是在害怕我。之後你突然像是著了魔一樣的在地上的來回轉圈,然後手舞足蹈的跳起舞來。那個舞蹈很詭異,像是某種遠古的祭祀儀式。”
“祭祀儀式?”聽到這裏疑惑起來,我完全沒有記憶,對與這一段事情我從來都沒有做過。
“之後跳了一會,你就躺在我對麵的床上,側著身麵向我,不知道你是睡著了還是醒著,那樣你大約過了一個小時你忽然起床,之後像是看到了什麼恐懼的事物一樣,倒退了離開了病房,臨走的時候還拿走了我的手電筒。”趙醫生一字一句說的清清楚楚,就像是一個錄音器一樣,這些話不像是他臨時說出來的,倒像是提前就已經打過草稿,而且熟記於心。
“你說我在你傍邊的床上睡覺了?”
“不知道,我看不見你是閉著眼睛還是掙著眼睛,所以不知道你是睡著還是醒著。”
“這個家夥究竟有什麼目的,他到底想幹什麼?還是說他從我這裏想要得到什麼?”我心裏想著,不知道他剛才說的話究竟該不該相信,畢竟我對於他段記憶是沒有了的,所以說她說的是真是假我都沒有能力去判斷。
同樣我失去了一個小時的記憶,是不是向他說那樣其實我是在他旁邊的床上睡著了,如果是那樣的話倒是可以解釋我失去的那一個小時的記憶,而且他說的時間也和我正好吻合,這是不是證明我該相信他的話呢?
“那再我睡著的時候你一直都沒有醒過來?”我盡量裝著平靜的口氣問。
趙醫生點頭說道:“是的,我醒不過來,那一個小時我一直在盯著對麵床上你。”
“你盯了我一個小時,中間沒有眨眼睛嗎?”
“不知道,我不記得了?”趙醫生又一次的摸著自己的沒有胡子的下巴,這個動作倒是有點小魅力。
“那你就一直沒有醒過來?”我問道。
“沒有!”他沒有遲疑,肯定的說。
“在我走出房門之前,也沒有嗎?”我想起今天早上我關上那扇門的時候,隱約的似乎有一個黑影擋住了窗戶,那應該是他坐起來了。
“沒有一直沒有。”他還是肯定的回答。
“在說謊!”這句話我沒有說出來,我是在心裏說到。
我看了一眼已經生氣了的艾升道:“趙醫生你的夢的真的很有意思,尤其是你在夢裏麵還有我的出現。”我別有用意的說道。
“那不是夢。”趙醫生忽然提高了聲調說:“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我的手電筒真的就沒有了。”
“你是說手電筒被人偷了?”我笑嘻嘻的問道,其實我心裏很緊張也很氣憤但是更多的還是疑惑。
“是的。”
“為什麼?”
“我也不知道我的手機,錢包都放在那裏,可是單單手電筒不見了,被拿走了,你說手機錢包不拿,為什麼單單要拿走我查房用的手電筒呢?”趙醫生忽然向我發問,矛頭直指向我。
我一愣然後輕笑一聲說:“是啊為什麼?也許你的手電筒根本就沒有被人拿走,而是你不小心放到了某個地方,值班的醫生經常會犯這樣的錯誤,有時候忽然之間手電筒就找不到了,可是沒過幾天可能就在一次的找到了,這也說不定啊。”
趙醫生搖著頭說:“不我記得很清楚,我將手電筒換上了新的電池,然後才睡覺的,現在手電筒不見了,可是昨晚我換過的舊電池還放在那裏,你說我怎麼可能把他忘記在別的地方了?”他說話句句都是在針對我。
我聳肩道:“你那不過就是一個夢。”
“但是你的確昨晚去過我休息的房間對嗎!”他的口氣忽然變得像是在審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