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到店裏,沒等曉落把車停下就是踉踉蹌蹌的從裏麵出來了,跑到外麵之後卻是看到斯加在撕咬著那個老太太,而旁邊掉落著一把菜刀。
琳琳跟思兒正躲在裏間,偷偷的看著這個場景,看我回來了也是叫了我一聲:小亮!
“哥哥,我厲害不,讓斯加保護了我們!”思兒也是得意的跑出來,一下就是撲到了我懷裏,琳琳躲著那個老太太,也是走到了我身後。
今天還得虧曉落送的這條狗了!
這時候曉落也是衝了進來,斯加還是死死咬著那個老太太,而那個老太太也是在曉落進來的一瞬間暈倒在了地上。
我知道為什麼,是因為曉落身上的那塊斬仙飛刀的紋牌,雖然不對症,但是壓製老太太身上的冤魂還是有一定作用的。
我讓曉落找根繩子把那個老太太綁起來,確定琳琳跟思兒都沒事之後,也是好好獎勵了一把斯加,給它連著剝了四五根火腿。
過了沒多長時間,孫警官開著我的車便是停在了門外,他帶著鍾坤一起走了進來。
鍾坤看到被綁在椅子上的老太太,也是害怕的往後縮了縮,然後低下了頭。
我一看她的這個模樣就知道是有門了,這次他們沒白去。
我說孫警官查出來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嗎?
孫警官點了點頭,自顧自的點了一根煙,說我跟你說完了你做個牌子我就帶她們兩個離開,這件事可能還不能單純用碰瓷罪來定性,具體的定罪的話,就要司法機關那邊說了。
我說這個沒問題,一開始我就跟您說了,隻是保住她們的性命,我不插手他們因果的事情。
孫警官吐了一口煙:馮世宇那孩子,回去之後沒三天,就自殺了。
果然是這樣,老太太撿的錢就是買命錢!不過現在孩子們的心理承受能力都這麼弱嗎?
“自殺的原因,就是我說的不能單純用碰瓷罪來定性的原因了……”
老警察說著,我才漸漸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原來馮世宇這孩子,家庭條件並不好,從一個專科大學畢業之後,暫時也是找不到什麼活,老兩口就把家底拿了出來給孩子買了一個七八萬的車,讓他跑滴滴賺錢的同時還順道用來找媳婦。
現在的女孩,有車的話,去哪玩都方便,約會上麵成功幾率也能高一點。
可就是這個節骨眼,剛買完車,馮世宇的母親就是生了急病,急需要用錢來救命,可是家底已經空了,能怎麼辦?隻能是借了。
馮世宇就是開著車跑各家親戚來回借錢,好不容易湊夠了一萬七千塊錢,回來的時候,就是在那個十字路口被鍾坤婆媳碰了回瓷。
馮世宇老實,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也不會自己辯解,隻能是任由宰割,就這麼被鍾坤坑去一萬五千塊錢之後,他哭著回到了家裏。
可是馮世宇的父親卻不是個省油的燈,大罵自己兒子廢物,碰上這種情況也不會據理力爭,罵了一晚上,馮世宇的心裏更難受了,把自己關進屋子裏,不吃不喝。
馮世宇的父親也是在氣頭上,沒有管兒子,自己媳婦還在醫院等錢救命呢,他又是趕緊出門去借錢,但是對一個貧困家庭來說,能借到一萬五已經是極限了,他再去找,又能找到多少?
結果,馮世宇的母親便是因為沒錢動手術,急病發了死在了醫院裏。
等馮世宇的父親回家,準備跟兒子商量如何安葬他母親的時候,卻發現馮世宇已經是自己吊死在了房間裏,馮世宇的父親信鬼神之說,便是找到了這麼一個買命錢的說法,請一個道長把兒子的冤魂引進了錢裏扔到了兒子出事的十字路口上。
他認為,都是那個碰瓷的人害的,讓自己丟了兒子還丟了老婆,這筆賬他沒辦法報案,隻能是寄希望於買命錢讓她們受到報應。
而結果正如他所願,老太太已經是瘋了般準備砍死鍾坤。
“我們進去表明來意的時候,如果不是因為我是警察,恐怕那老漢就已經殺了鍾坤了。”老警察點著煙,指了指身後的那個中年婦女。
“報應!都是報應!陳大師,您救救我們,我們願意接受法律的製裁,再也不幹這種事了!”鍾坤噗通一聲跪下了,就是連著向我磕頭。
算了,既然悔過了,我不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我拿出手機,給老警察轉了四萬塊錢:
這裏麵三萬是鍾坤給我定金,有一萬算是我的心意,你把這錢幫我給那個老漢吧。
孫警官怔怔的看著我,然後點了點頭。
其實這事也沒多大事,既然因果已承,善惡已分,也用不到什麼強力驅鬼的紋牌了,隻要做一塊黃籙齋的紋牌就可以了。
黃籙齋其實是道教當中的一種齋法,道教當中解冤釋結的齋法有四種,而黃籙齋法和明真齋法,是道教解冤釋結的最常見齋法,尤以黃籙齋為主。
據《洞玄靈寶五感文》載:洞玄靈寶之齋,有九法。以有為為宗。其一法,金籙齋,調和陰陽,救度國王。其二法,黃籙齋,為同法拔九祖罪根。其三法,明真齋,學士自拔億曾萬祖九幽之魂。其四法,三元齋,學士一年三過,自謝涉學犯戒之罪。
而茅山雕刻術的神奇之處在於,它把這四種齋法全部都收錄在了紋牌當中,佩戴顯光的人就相當於直接完成了齋法,達到解冤釋結的目的。
但是能讓黃籙齋顯光的一個前提因素就是,必須佩戴人真正的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並且甘願承受應該的懲罰,這樣才能讓冤魂原諒他們,而這,也是目前看來現在最為適用鍾坤的。
我花費了半個時辰才把這塊黃籙齋的紋牌雕刻好,隻不過顯光精血上,我卻是有些犯了難。
孫警官看我遲遲未動,說你在想什麼呢?怎麼還不把牌子給他們。
我尷尬的笑了笑,說沒有顯光的精血。
能讓黃籙齋顯光的精血必須是一個道家真正受過齋法的才行,可是這段時間我上哪去找一個道士去?
“你的意思,隻要是受過齋法的就行,還是必須是個道士?”孫警官問我。
我說隻要是受過齋法的就行,不過一般沒有真正進過道家的,誰會去受那齋法啊?這兩個條件也是相輔相成的吧……
“沒關係,用我的血。”孫警官把手伸了過來。
我瞪大了眼睛,“您……什麼意思,您受過齋法?”
“嗬嗬,小時候好像是被我家老爺子強行整過一次,我不記得了,你試試唄。”孫警官淡淡的說道。
死馬當作活馬醫,現在的情況的確一時半會我也尋不到,倒不如試試。
我把鍾坤叫了過來,然後用靈刻刀輕輕在孫警官的手指上割開一個小口子,滴在了黃籙齋的紋牌上。
交到鍾坤手裏的時候,竟然真的是顯了金光,這孫警官真的受過齋法!
不過那一瞬間就是讓我警覺了起來,看著孫警官:你到底是誰。
“我?警察啊!全名叫孫景福,很土的名字吧?跟你們年輕人比不了。”孫景福看著紋牌顯光了,事情也是差不多了,就是準備帶鍾坤和那個老太太去公安局。
我還震驚著呢,他能讓黃籙齋的紋牌顯光,怎麼可能隻是單純的一個警察!
“怎麼,不送我們一程啊?我來的時候可沒車,不能讓我押著這兩個犯人走著回公安局吧,那個老太太還昏迷著呢。”孫景福竟然回頭對我調侃道。
我剛想跟他走出去,卻是被琳琳拉了一下:
這人不簡單,沒啥準是個道家大成的人,你萬事小心,咳,現在陰行裏太亂,張靈修又不在,誰也沒辦法再幫你了。
我點點了頭,摸了摸她的臉頰,說你的風寒怎麼還沒好,醫術漸退啊,總看你咳嗽我心疼。
她抬起腿給了我屁股一腳:非拉著我要的時候怎麼不心疼我染風寒了!我沒事,就是可能引起了一些老病根,那還能總咳嗽下去啊。
“喂,我就讓你送我一程,不至於還總跟老婆打情罵俏吧!”孫警官左手抓著佩戴著紋牌的鍾坤,右肩上扛著被綁著的老太太。
我掐了掐孫琳琳的小臉蛋:嗯,你快快好起來,我先去了。
她點了點頭,遞給了我車鑰匙,我便是帶著孫景福跟鍾坤兩人去公安局。
路上的時候,我怎麼想也怎麼不對勁,一個信道家的,怎麼當上警察了呢?
不過好像這件事也並不衝突……但是這個孫景福的來頭到底是什麼?
“誒,孫警官……”
“叫我老福就行了。”
“呃……老福,你家裏是做什麼的啊?你家裏老爺子是信道的?”我嚐試跟他搭起話來,
他笑了笑,“信!可信了,當年我進警校,我老爺子差點沒廢了我,不過我不喜歡那種亂七八糟的鬼神之說,道家當做一種思想來看的話,的確挺讓人崇拜的,但是鬼神之說呢,我就是不敢恭維了。不過年紀越大,反而越來越信這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