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時候，我的店裏幾乎是來了一大批的人，不知道是免費刺激了這幫人還是怎麼著，反正個個上來都是要求一塊保平安的牌子。
有的張嘴更狠，柳木牌檔次太低，要檀木的，我心裏就嗬嗬了，你特麼的嫌檔次低花錢買去啊！整個免費的還從這跟我要麵兒，扯淡呢？
一天下來弄得我都心情都不好了，甚至有的人進來之後啥都不幹，蹭空調，說反正我這做牌子也是免費的，呆一會怎麼了，更過分的，看小狐狸跟孫琳琳漂亮，還想出手調戲。
項龍不在身邊，在事態幾乎無法控製的時候，還是王曉磊過來幫我解的圍，他在我們這一片還算有威望，厲聲喝了一句，他們也是作了鳥獸散。
來的大部分人都是敗興而歸，有的甚至還罵我是偽君子，什麼都不能做還從這免費。
我就不明白了，我隻是想渡人，怎麼還落得了一個罵名？
我給王曉磊倒了杯水，他一飲而盡，說亮子你咋幹起慈善的事情來了，不賺錢養媳婦了啊？
我苦笑了一下，說項龍死了，我想完成孟婷的願望，救天下更多的人。
“那也要注意方式方法啊。”王曉磊點了根煙看著我，說你這方法不對，免費雖然能救很多請不起你的人，但是也會讓更多亂七八糟的人來你店裏給你搗亂。
“你聽沒聽過一句話，叫升米養恩，鬥米養仇。”
我說這算是什麼意思？
“虧你還上過學呢，我先跟你說說這句話的由來。從前，有兩戶人家是鄰居，平時關係還不錯。其中一家人因為能幹些，家中要富裕的多。
這兩家本來沒有什麼恩怨的，可是，這一年，老天爺發怒，降下了災禍，田中顆粒無收。這窮的一家沒有了收成，隻好躺著等死。這個時候，富的一家買到了很多糧食，想著大家鄰居的，就給窮的一家送去了一升米，救了急。
這窮的一家非常感激富人，認為這真是救命的恩人啊！熬過最艱苦的時刻後，窮人就前往感謝富人。說話間，談起次年的種子還沒有著落，富的一家慷慨地說：這樣吧，我這裏的糧食還有很多，你就再拿去一鬥吧。這窮的千恩萬謝地拿著一鬥米回家了。
回家後，他的兄弟說了，這鬥米能做什麼？除了吃以外，根本就不夠我們來地裏的種子，這個富人太過分了，既然你這麼有錢，就應該多送我們一些糧食和錢，才給這麼一點，真是壞的很。
這話傳到了富人耳朵裏，他很生氣，心想，我白白送你這麼多的糧食，你不僅不感謝我，還把我當仇人一樣忌恨，真不是人。於是，本來關係不錯的兩家人。從此就成了仇人，老死不相往來。”
王曉磊說完，吸了一口煙：
當一個人快被餓死的時候，你給他一升米，他會把你當作恩人；可你要給了他一鬥米，他可能會想，既然你出得起一鬥米，就能給我更多，你竟然不給我。你就成為他的仇人了。
這就是升米養恩，鬥米養仇的故事。其實現在這個社會這種事情也不少啊，你還記得前一段時間那個“愛心饅頭”的事麼？新聞也報道過，
一個饅頭店主，看到很多環衛工人和流浪漢吃不上熱乎飯，開辦了“愛心饅頭”，免費送熱乎饅頭。過分的不僅僅是“我不要饅頭了，你退錢給我吧”，更多過分的在於，停止免費送饅頭後，很多“純潔善良的底層民眾”大鬧饅頭店，汙蔑栽贓的人也有，破口大罵者也有……
這下你懂了麼？
我聽完之後，的確是很有感悟，這不禁讓我想起了高中曆史課本上的那個“資本主義罪惡”，就是經濟大蕭條的時候，所有的農場主寧可把牛奶倒進密西西比河裏麵，也不給岸邊那些因為經濟危機挨餓而排長隊領救濟麵包的美國窮人。
估計人家這個，反而是一種智慧。
看來我真的是好心辦了錯事了。
“磊哥，你說我這樣行不行，還是照常收費，我能遇到的窮苦的人，能幫就幫一把，遇到經濟不好的，能便宜就便宜一點，這樣一來，也能達到救人的目的，也能防止這個升米養恩鬥米養仇的情況產生。”
王曉磊點了點頭，說這樣就行了。項龍走了，你要是有什麼困難的事情，什麼混混鬧事啥的，你就給我打電話，我一直在車上，到你這超不過十幾分鍾。要不要我給你再找一個壓場子的？
我搖搖頭，說沒事，有用得著磊哥的地方，我一定張口，你不用太顧忌我。
“行，那我走了，有什麼事說話。”王曉磊擺擺手離開了木雕店，我也是第一時間把我網上的帖子都改了過來，還是收費幫人做牌子。
看來做好事，也得講究方式方法啊，人性，還真是讓人琢磨不透。
天色也是不早了，今天一天弄得我都沒心情幹別的，想著帶琳琳還有小狐狸出去逛逛街，買點衣服，琳琳出來的急，我也沒看帶幾身衣服，現在還是穿以前留在我這剩下的呢。
我剛想開口去叫兩個女孩，結果門外又是進來一對夫婦，還是昨天的焦玉波跟馮樂，我說不好意思，打烊了，兩位不是不準備找我做牌子了麼？
“你這免費的，打什麼烊啊？”馮樂抬著頭霸道的說著。
“嘿，誰說免費的就不能打烊了？而且姐姐，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免費的了，隻是昨天跟今天白天免費，現在促銷活動結束了，很抱歉，我現在要出門。”
日他母親的，又特麼的來了個白眼狼！
還是那焦玉波腦子反應的快，一把拉住我給我遞了根煙，說誒誒，兄弟，我媳婦說話不好聽，懷孕的人你知道，脾氣暴躁，沒事，收錢就收錢，這次可真是來求你救救我們的，多少錢我們都認。
呦嗬，改口還挺快，我其實對他們的這件事還是很感興趣的，因為看他們兩個的神態感覺裏麵有不少的蹊蹺可言。
我請這兩個人坐下了，說怎麼了，昨天還死活不讓我去你們家裏看，免費都不做，今天又來求我了？
我這話裏帶刺，雖然把馮樂氣的狠狠地剜了我一眼，但是焦玉波還是勉強笑了笑，說陳大師您看看我妻子的肚子。
他撩起了那件孕婦裙，在她的肚子上，竟然真的有一個十厘米長的手印了出來。
“昨天晚上，女人跟孩子哭得聲音更大了，太可怕了……而且這個手印已經不是胎動了，現在就這麼明明白白的擺了出來，太滲人了，您一定要救救我們。”
他渾身打著哆嗦說著，害怕的看著馮樂肚子上的這隻手。
我過去摸了摸，竟然還很硬，那隻手我竟然是稍微用力也摁不下去。
難道是嬰兒變態了？成了巨嬰？
這事現在我身邊可是有專家，我把孫琳琳叫了出來，準備讓她看看，肚子裏到底是什麼情況。
“呦，陳大師好福氣啊，竟然還有一個這麼漂亮的店員！”焦玉波看著孫琳琳，閃著綠油油的光芒，跟一頭狼一樣。
“她是我女朋友。”我帶有警告意味的對他說道。
這孫子估計也是一泰迪，自己媳婦懷著孕在旁邊呢，就這麼堂而皇之的看美女。
“哦哦，抱歉，抱歉。”焦玉波還算是有點良心，不再用那種色眯眯的眼光看琳琳，但是也是一直找機會偷瞄。
琳琳倒是對這種情況習以為常了，她過去看了看馮樂，然後把了把脈，搖了搖頭，說孩子沒問題，最起碼從醫學上來說，咳，沒有什麼不健康的情況。
我點了點頭，從抽屜裏拿出了牛眼淚遞進了眼裏，看向馮樂肚子裏的孩子，這次沒有散發什麼黑氣，也沒有什麼奇怪的情況，一切如常。
那就奇怪了，這隻手難道是憑空出現的？
剛才琳琳已經說孩子發育正常了，那就說明是正常的嬰兒，手根本就不可能這麼大啊！
“那兩位準備好讓我去你們家裏看看了嗎？我現在還是看不出任何情況。”我攤開手，讓他們自己做決定。
兩人麵麵相覷了一眼，最後還是焦玉波下的決定，說可以，麻煩陳大師了。
我說好說，錢到位就行。
這倆人我怎麼看也不像什麼好人，管什麼鬥米升米，老子要噸米！坑死這倆白眼狼！
我起身拿了刻刀還有柳木牌牛眼淚，就是準備跟他們出門，孫琳琳叫了一聲思兒，讓小狐狸跟我一起去。
“陳……陳大師……您這小店裏，也太能金屋藏嬌了吧……”焦玉波看著小狐狸，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這是我妹妹，焦先生看這個樣子欲望很大啊，你媳婦懷孕這段時間出去偷吃多少次啊？”
我有些厭惡焦玉波的這個目光，將戰火引向他們兩口子，沒想到馮樂聽我說這個一句話沒說，隻是歎了一口氣。
絕對有問題，這兩個人一定是在瞞著我什麼。
至於到底是什麼，就得到了他們兩個人的家裏才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