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發哭喪棒紋牌的血來的還算簡單,需要死亡時間不超過一小時,大概無常剛剛從死人身上帶走魂魄時候的死人血。
這種人在醫院裏比比皆是,但是也得找熟人,要不然人家屍體還沒涼呢我拿著刀子去放血,人家屬得弄死我。
我給王曉磊打了個電話,說磊哥您在醫院裏有沒有認識的人?
王曉磊在我們這片混的開,現在時間還不算太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讓他幫幫忙那是最好的。
他說有啊,以前兄弟們打架有個傷勢什麼的都去縣醫院裏麵,有個醫生叫老常,跟我很熟,幫你引薦引薦,怎麼了亮子,頭疼腦熱了?
我說不是,最近接了趟活需要那種剛過世不超過一小時的死人血,想從您這引薦引薦幫我拿三滴。
他說行,沒問題,剛送完一趟人,這把就來我店裏接我去醫院。
我說人現在估計都下班了,去也沒用啊。
王曉磊笑了一下,說放心兄弟,哥哥讓他今天把這件事辦了,就肯定拖不到明天,我讓他上醫院等咱們。
整的我還有點不好意思,誒了兩聲,準備出門拿兩條好煙遞上去,求人辦事,人給我臉我就得兜著。
何況兩條煙錢跟從喬三那裏拿血比起來,要便宜的多。
剛拿兩條煙從小賣部回來,王曉磊的出租車就停在我店門口,我跟丫頭說了聲看店,到點回家之後,就上了車。
我給王曉磊的車上放了條煙,說磊哥咱走吧,沒想到王曉磊直接把煙甩我身上,說你想走人情跟他走去,咱哥倆就別弄這個了,沒你王曉落還從市裏麵飆車呢!
我訕訕的點了點頭,知道跟他磨嘰也沒什麼用,說那咱就走吧。
縣醫院規模不大,但是死人是肯定會有的,等到了那裏,果然有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在等著我們。
“呦,磊子,你趕巧了,今天正是哥哥我值班!我剛才聽你說要死人血,怎麼回事啊?要那玩意多晦氣啊!”
老常很熱情的抱住了王曉磊,我遞過去兩條煙,說是我讓磊哥幫我弄得。
王曉磊趕緊拍著老常的肩膀說你不知道我這兄弟有什麼本事,茅山雕刻術,通上天神靈,保萬事平安,聽說過沒?我兄弟亮子就是幹這個,不瞞你說,這死人血在你那是晦氣,在我兄弟那就是請神的工具!
話說的雖然沒錯,但是也是吹的我有點不好意思。
老常雖然一臉的不信,但也是明白人,知道很多東西不多問,把我們引進一個長長的走廊,說走廊盡頭就是暫時存放死人的地方。
說實話上回黃皮子鬧得我進太平間的時候總害怕門給我鎖上,不時的往回看門到底開著沒開著。
老常看我這樣,笑了一下,說這兄弟第一次來這吧,沒關係都是死人,有時候死人比活人還安全呐,你也別害怕。
我說我害怕的還就是人。
這要哪個邪祟再上身個人把我給鎖了……
縣醫院的太平間隻是暫時存放屍體,一般過個一兩天就會有人認領回去,所以這裏還是很古老的停屍間,連冰櫃都沒有。
老常指著最靠外的一堆屍體說,這些基本上都是剛剛從手術室推出來的沒救了的,一小時之內肯定沒問題,你抓緊時間。
我點了點頭,用一把小刀割開離我最近的一個屍體的手指,由於人死了基本沒什麼血液循環了,刀口我為了避免被發現也割的很小,我可著勁的擠才擠出來幾滴。
不過別說這個屍體的手挺白色的,感覺死者應該挺年輕的。
我承認當時起了很大的好奇心,偷偷掀開了蓋屍布看了一眼。
很漂亮的一個女孩,看起來還很年輕,閉著眼睛的臉上表情十分猙獰,像是死前遭遇了什麼巨大的痛苦。
我問老常,說這個女孩怎麼死的。
老常擺了擺手,說別提了,這個女孩還是我接待的呢,小姑娘剛大三,懷孕了被她對象拋棄了,結果自己來做人流手術,手術的時候突然心髒病起來了,等轉完手術室人都過去了,這不暫時放在這裏,第二天等著她家裏人來領呢。
我看著這個女孩,心裏多少有些悲哀,花樣年華,就這樣沒了。
突然“砰”的一聲,我們身後的門被關閉了,嚇了我一跳,剛要往外衝,沒想到老常擺了擺手說別緊張,這破門就是這樣。
他說著走過去,我發現他用了很大的力氣,卻是沒有推動門分毫。
他訕訕的笑著說可能是門鏽住了,你們幫幫我。
王曉磊剛要走過去,我猛地拉住他往後縮,我說別過去,老常被附身了。
黃皮子就是這一套,雖然這次的邪祟不知道是什麼,但是我有感覺,老常已經開始不正常了,他的聲音已經是變得有些尖細。
王曉磊有些不相信我,但是還是被我拉著往後縮,我走到那具女屍後麵的時候,我發現她的眼睜開了!
臥槽!
死不瞑目那是有冤屈,自己來做人流引發起心髒病的怨氣的確是夠大的,難道跟現在的邪祟鎖門有關係?
老常已經是有些皺紋的臉上開始發出嘿嘿嘿的冷笑,王曉磊還是有些不相信,大聲喊著老常!老常!可是老常卻隻是嘿嘿嘿的冷笑。
試想一下,一個滿是屍體的停屍間裏一個中年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守著鎖著的門對你嘿嘿嘿的冷笑,說實話當時的我已經嚇得快尿褲子了。
上次是許褚的刻牌救得我,可這次怎麼辦!
“曉磊哥,你那塊斬仙飛刀的紋牌帶沒帶!”我有些焦急的問,看著老常一步一步的往我這邊挪,姿勢十分的怪異,竟然像一個模特走著貓步。
“沒有啊,給曉落了!”
大哥您還真是個好哥哥!那今天咱哥倆不是得折在這了麼!
他貓步走過來之後,我跟王曉磊已經是準備跟他肉搏了,他走到我們麵前,除了詭異的表情跟嘿嘿嘿的冷笑,竟然是直接跪下了。
“阿傑需要我,放過我……”
淒厲的女聲響了起來,跟我在夢中聽到的聲音一模一樣。
還是小瑩!
王曉磊看著我,眼神中表達的意思是揍不揍他,我搖了搖頭,開玩笑呢,先不說人打得過打不過鬼,就算打得過等鬼離了身,遭罪的是老常。
我跟老常沒什麼感情,但是弄得王曉磊跟他有什麼嫌隙了反倒顯得我不好,說他剛才被鬼上身了,他會信麼。
這個時候就是不能慫,如果顯得你怕鬼了,那你就真的會被鬼欺了。
她能給我跪下,說明還是怕我的。
我清了清嗓子,說這件事還有待查證,如果你陰願未了,夏明傑又陽願未成,放過你又不是未嚐不可。
其實這句話說的我都不知道什麼意思,但是我隱隱約約感覺兩個人中間肯定是有什麼東西是我不知道。
他帶著猙獰的表情跟嘿嘿的冷笑叩了個頭,說大師明察。
我說今天就先到這裏,你的事情我一定幫你解決,還是請回吧。
說完老常的身體猛地一哆嗦,便是暈了過去。
我看著周圍的屍體,總感覺他們都睜開眼了在看著我,渾身開始起雞皮疙瘩,跟王曉磊說你趕緊抱上老常咱趕緊出去,這裏陰氣太盛了,指不定等會還有什麼邪祟找上來呢!
王曉磊點了點頭,抱起老常就跟我往外衝,等跑出了走廊到了人堆的地方,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幾個小護士看我們害怕的模樣,又看到我們剛從停屍間出來,對我們不屑的笑,仿佛在嘲笑我們的膽小。
我沒心思爭辯,對王曉磊說老常你多照顧點,我自己打車回去。
王曉磊說你路上小心。
坐在滴滴裏的時候,我又開始思考起這個問題,小瑩通過入夢,附身跟我說了兩次放過她,夏明傑需要她,到底是她需要夏明傑,還是夏明傑需要她呢?
小瑩的執念很深,我總感覺其中的蹊蹺非常的大。
第二天的時候,我給夏明傑打了個電話,說紋牌我已經為徐半蕾做好了,但是你的事情我還有點疑問,希望你來一趟。
他答應了兩句說馬上到。
到我店裏的時候,還穿著一身西裝,白領的模樣。
我說你還上班我不多耽誤你,開門見山,你跟小瑩的事情,是不是沒有全跟我說。
他有些驚愕,然後說沒有啊,我都跟你說了啊。
我嚴肅的看著他,說小瑩已經找過我兩次了!
他這才開始有些緊張,坐在椅子上盯著我,說她跟你說什麼了。
我說她說什麼不重要,我倒是想聽你說什麼。
我說我賣你個麵子,沒有做滅鬼的紋牌,但是你好像沒給我麵子,連實話都沒跟我說。
他額頭開始冒汗,這是緊張的表現,這小子果然沒跟我說實話。
其實我是純粹出於好奇,因為委托人不是他而是徐半蕾,他身上的因果跟我沒關係,我隻不過感覺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小狐狸在那天大喊我騙她給我的啟發之後,我仔細的想了想,這件事最可能撒謊的就是夏明傑,他可能對小瑩,對我,對徐半蕾都說了謊。
他緊張一陣之後,突然哈哈大笑,說我沒什麼好說的,上班很忙我先回去了。
我剛想拉住他,他卻透露出一個十分凶狠的目光,與我第一天看到的那個幹淨陽光的男孩有了很大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