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上山看戲

我們都沒有想到老太太的要求竟然隻是這麼簡單,就向她保證我們會幫她弄來這些東西。

走出了祠堂,老村長他們都在焦急的等待著。我們把老太太的要去一說,老村長也拍著自己的腦袋說是自己疏忽了,馬上就安排了幾個年輕後生去買這些東西。

老村長又問我們為什麼會這些東西,我們不是來搞旅遊開發的嗎?王叔隨口打了個哈哈,說自己小時候因為家裏窮,做過幾年道士,後來趕上了文化大革命,就不做了。

“嗬嗬,隻是以前學過的幾個土法子,現在誰還幹這個啊,又不掙錢。”王叔敷衍道,老村長也點了點頭,但是看我們的眼神還是有一絲的懷疑,我知道他一定是對我們的身份起了疑心。

老村長也沒多說什麼,過了沒多大會,就有人用三輪車拉了滿滿一車的紙人紙馬回來,還有各種紙紮的房子轎子之類的,我都懷疑他是不是那人家店裏全部的東西都買回來了。

我們這邊還在說著話,身後本來被我隨手關上的祠堂的門竟然被一陣陰風吹開了。王叔往身後看了一眼,就說那老太太沒有別的念想了,直接抬棺下葬就行了。

現在王叔在村民眼中的身份就是一個不顯山不漏水的風水先生,有他在的話,大家都安心不少。

這次果然沒有了其他的事情,我們一路上跟著隊伍到了山腳下,隊伍後麵跟著的一車紙紮的東西也很壯觀,也沒有誰家送葬買這麼多東西的。

幾個漢子把棺材放到了事前挖好的墓坑裏,填土封墳,然後又在墳前把那些紙人紙馬都給燒了,這才算事了。

我們沒有多去注意這些事情,而是都躲在隊伍外麵觀察著麵前的大山。看來村民們對於規矩還是很恪守的,連一條上山的路都沒有。

看來,我們隻能到了晚上在山上胡亂的摸索了。

我們不好顯得太有目的性,就跟著送葬的隊伍一起回去了。我看著新出現的墳包,以為這老太太的事情就這麼解決了,但是想不到的是,才過了一個白天的時間,又又見到了她。

那是我們在老村長家裏吃過了晚飯,老村長對於王叔以前做過道士的這個身份很感興趣。反倒不是我之前推測的那樣,他懷疑了我們的身份。

老村長隻是對王叔好奇,或者說是對那些牛鬼蛇神的東西比較好奇,拿出了私藏的好酒,非要王叔將一些過往的經曆給他聽。

王叔不好駁了老村長的熱情,就說了幾件他年輕時候做道士的事給他聽,連我都沒有聽過。雖然王叔的經曆也都很離奇,但是現在的我看來。也不過就是王叔年輕的時候,還沒有被逐出師門的時候,下山給人驅個鬼想個妖之類的。

盡管這些事情在王叔他們看來可能隻是不起眼的小時,但是老村長還是聽的有滋有味,生生拉著王叔給他講了半夜才放我們離開。

我們回到住處的時候,已經夜裏十點多了,我們打算回去收拾一下東西就上山看看。一次性把那隻女鬼解決了最好,不行的話就先去探探路。

剛一走到我們住的院子旁邊,我額頭上就湧現出了冰冷的感覺。往門口看去,就看到了半天我們送走的那個老太太。她就在我們門口等著我們,身邊還停放著一頂轎子。

我記得清清楚楚,這就是白天我們燒給他的那一頂。王叔看到她就有些惱火,明明都按照她的要求給她準備了那麼多紙紮的東西,她怎麼還陰魂不散的啊?

老太太輕飄飄的過來了,恭謹的道:“你們別多想,俺不是來纏著你們的,隻是今天山上拖我給你們送個信。”

我們都盯著她,我心道她今天剛下葬,怎麼就和山上那女鬼扯在一起了?

王叔當即就問她和山上那隻女鬼到底是什麼關係,是不是以前就有聯係了。

老太太一看王叔發火也很畏懼,馬上說不是這樣的,讓她送信的另有他人。

“讓我送信的不是那個娘娘,是之前來的那幾個人,那個莫頭發的男娃。”老太太說著就遞過來了一塊黃布,趙一川接了過來。

我一眼就看出這塊布和之前李治留給我們的,那塊寫著“救我”兩個字的布是同一種,這塊布上也寫著字,不過卻不是用血寫的了。

“今晚山上看戲”,這塊黃布上用黑色的字跡寫著一行字,趙一川說這是用陰氣寫的,一般人看不到上麵有字。

不過我們正好都看得到上麵的字,王叔和趙一川自然都不用說,我額頭上有趙歸真留下的印記,歐陽訪現在本身就是死人,所以巧合的是我們都能看到。

“那莫頭發的男娃特意囑咐我,讓我送恁們一程。”老太太虔誠的說道,然後掀開了那頂轎子的簾子。

我已經坐過一次這種轎子了,當時是沐易用這種轎子來接我,隻不過後來被李治和那隻女鬼給我攔下了,想不到今天李治又用這種轎子來接我。

我看向王叔和趙一川,他們商量了一下。王叔說李治還真的心性剛強,這麼長時間還沒完全在那隻女鬼的掌控之下迷失了心智。

但是趙一川卻說這可能是那隻女鬼的計謀,之前我們打翻了她表麵‘井水不犯河水’的兩隻水碗,接著苦娃子就死在了我們麵前,梁子應該從那個時候就結下了。

如果那隻女鬼是想要讓我們主動去送死的話,那麼李治也可能是在她的吩咐下才送來這幾個字的。

我有些猶豫,這種兩難的判斷真的很讓人糾結。

“去吧,反正我們也是要上山的,有轎子坐總比走路要舒服的多。”趙一川很坦然的說道,王叔也同意他的說法。兩位老前輩都是很自信的人,我和歐陽訪也隻好跟著一起坐到轎子裏去了。

這轎子看上去不小,和白天燒掉的時候還是有不小的差距。但是我上轎子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前麵那個抬轎的轎夫的手臂,很明顯就是紙質的觸感,我知道抬轎的是白天燒掉的紙人。

我和王叔坐在一起,和我們麵對麵坐著的是趙一川和歐陽訪,這頂紙紮的轎子承擔起我們四個人的重量,竟然也沒有任何的問題。

轎子行進的很平穩,絲毫感覺不到顛簸,但是即便是坐在轎子裏,我們也能感受到轎子的速度。

王叔說這是鬼物的特殊手段,有的道門也借鑒過,發明了‘五鬼搬運術’之類的道法,據說可以野性八百裏。

至於能不能夜行八百裏我們誰都沒見過,但是片刻功夫不到,轎子就停了下來掀開簾子一看,我們已經出了村子,到了後山的山腳下,那片陵園。

老太太說上山的路她就不陪著我們了,王叔又警告了她幾句,讓她安分一點,不要去招惹村子裏的人,畢竟已經是陰陽兩隔。

老太太說都是一個村子裏的人,雖然活著的時候,她和別人的交流也不多,但是也會顧及情麵,隻會盡力幫著村裏的人,不會害他們的。

老太太站在自己的新墳前對我們揮手告別,轎子留給了我們,送我們上山。

繼續啟程之後,可能是山路的原因,這次我們倒是感覺到了一些顛簸,但是速度好像還是很快。趙一川說不讓我去看外麵,即便是圈子裏的人,對於鬼魂的行事方式還是不能太過於深究,總要給它們留一些自己的秘密。

我就老老實實的呆著了,趙一川和王叔兩個人很默契,都在閉目養神。但是他們這種狀態,卻讓我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現在很平靜,但是等到了目的地之後,不知道還有怎樣的一場惡戰呢。

雖然覺得這樣壓抑的寂靜讓我覺得有些難熬,但是好在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過了沒多大會,轎子就停了下來。

我們下去之後,發現我們已經快到山頂了。轎子就停在了一片茂密的樹林子前,並沒有進去。‘幾個沒有麵目表情的轎夫,等我們下來之後就都僵在了那裏,看樣子不會再跟著我們往前走了。

我四處觀察了一下,這裏有些眼熟。回想起來,這好像就是幾天前我在苦娃子夢境中看到的地方,雖然已經過去了幾十年的時間,但是這個地方沒有人踏足,變化倒不是很大。

我走在了前麵,憑著記憶往前走。進到林子裏之後,卻還是差點迷路。將我們帶到目的地的,其實是從林子深處傳來的唱戲的聲音。

那個女人的聲音悲愴而婉轉,雖然聽不懂她唱的是什麼,但是卻忍不住被那份悲傷所感染。

我們順著那聲音的來源,慢慢的找了過去。終於看到了前方的燈光,我第一眼看過去是紅色的燈光,一片祥和。但是我額頭上的印記馬上有了反應,我眼前一花,再次看過去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紅色的燈光變成了綠油油的顏色,王叔拿出了兩隻黃表紙,說要不要隱藏一下自身的氣息,先偷偷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