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緊,看向了車廂中所有的乘客,隻見許多乘客已經閉著眼躺在座位上睡去,如果我們這截車廂進入了隧道,將會是幕後凶手動手的最好時機!
我咬牙,湊在和尚耳邊低聲道:“和尚,你看著車廂,我去上一趟廁所。”
和尚會晤般的一點頭:“小昇子,記住我之前說的話。”
我同樣點頭,跟著便起了身,向著車廂的車尾走去。
我當然不是要去上廁所,身為僵屍軀的我根本就已經不用上廁所,我去廁所,是因為廁所就在車尾,而那紫衣女人也在車尾。
那紫衣女人是頭號嫌疑人,我總覺得,她應該就是幕後凶手。
所以,隻要我看住了那紫衣女人,讓她沒有動手的機會,那麼車廂中的乘客應該都能安全的通過隧道。
如此思索著,也沒有什麼意外,我穿過了車廂過道,在火車的顛簸下去到了車尾。
車尾處的廁所亮著綠燈,說明廁所中沒有人,當然,我本來就不是來上廁所的。
我警惕的鑽進了車尾中車廂的連接處,終於發現了那紫衣女人,隻是此時的紫衣女人正蹲在車尾連接處的洗手台旁,靠著洗手台的牆壁,歪著腦袋似乎是睡了過去。
我蹙眉,當然沒有因此放鬆警惕,很有可能是這紫衣女人看到了我過來所以才故意裝睡。
我靠上了洗手台,慢悠悠的擰開了洗手台的水龍頭,這時,我們這屆火車車廂正好進入了隧道之中。
一切漆黑了下來,我一邊洗手、一邊用眼角餘光瞄著一旁似乎睡著了的紫衣女人。
紫衣女人沒有動靜,還是蹲在一旁、靠著洗手台邊的牆壁睡著,我當然也沒有立馬回車廂,如果紫衣女人真的是幕後凶手的話,我在這兒待的越久,車廂中的乘客們就越安全。
所以,洗手之後,我又洗起了臉。
冰涼的水衝在臉頰上,我甚至都沒閉眼,哪怕雙眼進水,也一直用餘光瞟著睡著模樣的紫衣女人。
直到過了有一分來鍾,火車穿過了整條隧道,陽光從洗手台上方的窗外灑了進來。
我長出了一口氣,卻是在回頭看向洗手台前的鏡子時一愣。
我隻看到,洗手台前的鏡子中,倒映著的洗手台一邊台麵上,正有一個黃色的信封!
我趕緊看向了一邊的洗手台台麵,果然,正有一個黃色的信封放在台麵上。
隻是,剛才我過來的時候仔細的打量了這洗手台的四周,根本沒有看見這信封啊……
我心中泛起了一股不祥,瞟了瞟一旁靠在洗手台牆壁上的紫衣女人,拿起那信封揣進了兜裏。
很明顯,這洗手台在進入隧道之前和進入隧道之後都隻有我與這紫衣女人兩個人,那麼,這信封……
也不對啊,我一直警惕著這紫衣女人,視線從來沒有移開過,這紫衣女人根本就沒有將信封放在洗手台上的機會啊。
我皺緊了眉,然而就在這時,紫衣女人突的睜開了雙眼,打著哈欠揉起了太陽穴,卻也在看見我的時候一愣,整個身子都往背後的牆壁上縮了縮。
見狀,我趕緊避開了與紫衣女人對視的眼神,轉而出了洗手台,向著車廂中走去。
此時的車廂中,因為穿過了隧道的原因,已經是一片光明。
我掃視了一眼車廂中的所有乘客,隻見睡著的睡覺,醒著的也都沒有意外。
我鬆了口氣,回到了和尚身邊,向著和尚挑了挑眉。
“什麼都沒有發現,”和尚搖著頭,用隻有我聽得到的聲音說著,“幕後凶手應該沒有動手。”
“廢話,”我同樣低聲回著,“那紫衣女人從頭到腳都在我的監視中,她當然不敢動手。”
“丫的,小昇子你不會一直盯著那紫衣女人吧?太明顯了吧?”和尚又道。
“當然沒有,但是我能保證那紫衣女人一直沒有離開我的視線。”
我回著,瞟了瞟我們對麵坐著的一家三口,隻見這一家三口一個挨著一個,看模樣都睡著了。
於是我扯了扯和尚的衣袖,掏出了兜裏的信封,和尚跟著一瞪眼,看向我與信封的神色中滿是疑惑。
“剛才我在洗手台洗臉,那紫衣女人就靠著洗手台一旁睡著了,而當我洗完臉,這信封就出現在洗手台靠紫衣女人那一邊,”我解釋著,頓了頓,“我想,這信封就是那紫衣女人放在洗手台上的。”
“你不是說你一直監視著紫衣女人嗎?”和尚跟著問。
“不確定,因為我洗臉的時候視線受阻,隻能模糊的看到那紫衣女人的臉龐,所以她如果在我洗臉的時候將這信封放在洗手台一邊,我當然無法注意。”我回道。
和尚跟著點頭,讓我打開信封看看裏麵寫了什麼。
我也沒囉嗦,打開了信封,信封中正有一張信紙,而這一次的信紙與之前在旅館中的不同,不再是幾個字,而是密密麻麻的一段。
我再次瞟了瞟對麵的一家三口,確定他們都睡著之後,這才將信紙舉起,與和尚一起看了起來。
“至守山人陳昇:
非常高興你們上了這趟列車,而作為感謝,我決定與你們玩一個遊戲。
遊戲非常簡單,每隔四個小時我就會殺掉這車廂中的一位乘客,而你們有兩個選擇。
第一個選擇,找出我殺人的證據,抓住我。
第二個選擇,按照我說的做,我便會放過同樣時間段的乘客。
如果你們選了第一個選擇,那麼祝你們好運。
如果你們選了第二個選擇,請在每個時間段的最後半個小時去車尾廁所中拿我的指令。
請你們記住,這車廂中的乘客都是無辜的,當然,說這樣的話,我心中還有一絲小愧疚呢~~”
“操!”
看完,我與和尚不約而同的罵出了聲。
果然,之前那男人的死,就是這幕後凶手的傑作!
“和尚,是個小時之後是幾點?”我跟著問。
“你錯了,”和尚搖頭,“四個小時的時間段,不是由現在開始算起,而是由第一個男人出事兒之後開始算起。”
我聽得一驚:“之前那男人出事兒是在淩晨三點半……”
說著,我扭頭看向了車廂一邊乘務員所在的車廂頭,在那車廂頭的門上方,正有一個電子時鍾,能夠直接看到現在的時間。
而那電子時鍾上此時顯示的時間,已經是七點四十分!
七點四十分,也就是說,四個小時的時間段已過,如果幕後凶手真的是按照四個小時殺一人的標準,那麼,這第二個被害者應該已經……
我心中一咯噔,皺眉看向了和尚,和尚則不住的搖頭,喃喃著不可能。
“和尚,你確定什麼都沒有發生?”
“我確定,”和尚點頭,“這車廂進隧道之後,我沒有發現任何的異樣,那幕後凶手不可能動手。”
“那在此之前……”
話未問完我就自顧自的搖了搖頭。
從第一個男人出事兒之後,我與和尚一直沒有放鬆警惕,直到現在,也就是說,這是個小時之內,車廂中的所有一切都在我與和尚的監視下。
“這麼說,那幕後凶手並沒有如信紙上……”
突的,不等我說完,車廂中響起了砰地一聲聲響,我心中一驚,趕忙循聲看去,心中跟著就是一咯噔。
我隻看見,車廂一邊的過道上,一個男人俯身朝下躺著,似乎是從座位上摔了下來,並且緊閉著雙眼,完全沒有因此醒來。
我心中大驚,同時,那摔下過道的男人座位一旁,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躥了出來,蹲在男人身邊不停的搖起了男人的身子,嘴裏帶著哭腔的喚著父親。
“操……”
我與和尚再次罵出了聲,而小男孩的動靜也驚醒了車廂中大部分睡著的乘客。
乘客們再次亂成了一團,紛紛避至了車廂兩頭,一個個的神色中滿是驚慌。
他們當然驚慌,這才隔了多久,居然又有人出事兒了。
我與和尚對視了一眼,咬了咬牙之後去到了摔在過道上的男人和小男孩身旁。
耳邊滿是小男孩傷心欲絕的哭泣聲,我聽著不忍,和尚則蹲下了身,伸手向著男人的脖頸探去,卻是被小男孩一把抓住了。
“你要做什麼?你要做什麼?”小男孩滿臉淚痕的質問。
“叔叔是醫生,讓叔叔給你爸爸看看。”和尚回得幹脆。
小男孩這才是一點頭,不停的擦著臉上淚痕,讓和尚一定要救一救他的父親。
和尚點頭說了聲盡力,跟著就用指尖探向了男人的脖頸,卻是在碰上脖頸的一瞬沉了臉。
我盯著和尚的神色,暗自咬了咬牙,和尚則沒有收回探向男人脖頸的手,並且用另一隻手掏出了兜裏隨身攜帶的銀針。
我看著,心中一動,然而,和尚卻是在掏出銀針之後歎了口氣、收回了手。
“怎麼了?”我低聲問。
和尚搖了搖頭:“差一點,剛才還有微弱的氣息,現在已經徹底沒有了,大羅金仙也救不回來了。”
我聽著,再次狠狠的咬了咬牙,一旁的小男孩則渾身一顫,閉著雙眼就摔倒在了一旁的過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