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一路上相安無事,出租車司機將我送到了長白山山腳。
當然,進山的路可不止一條,與我皮貨鋪最近的是南邊山路,那山路也比較寬闊,車輛也進得去,而除此之外東邊與北邊還各自有幾條進山的路,我目前要做的,就是找到綁鄭明的人是進的哪條山路。
於是,我廢了一翻功夫,包著長白山腳轉了有一兩個小時,最擔心的事兒還是發生了。
我用鬼眼察覺到,那充斥異香的陰氣水漬,竟然在北邊進山的山路上。
而這北邊的山路,其實就是一條僅供人行的小路,就隻有兩米寬,貫穿了幾片森林和山溝,不是非常焦急出山,幾乎沒有人走這條路。
而這條路上的傳聞也不少,什麼走著走著聽見有人叫自己,或者聽到不知名的笑聲,放著傳的很邪門,還有幾個著急出山的人,據說走上這條之後就消失在這條路上了,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兒……
我咽了咽口水,用鬼眼瞟了瞟小路上的異香水漬,再抬頭看了看已經漆黑的夜空。
操!這綁了鄭明的人引我來這條路上肯定沒安好心,也不知道這條路上有多少凶險在等著我。
不過,經曆了這麼多事兒,又鍛煉了體魄和刀法,再加上腰間藏著斬馬刀和我鬼眼人眼合一的境界,我當然不再像以前那麼的軟弱怕事兒。
我心一橫,直接就踏上了小路,沿著異香水漬就向著小路深處走去。
這是解決王殷紅與鄭明矛盾最好的機會,我不能錯過,縱然前方險山惡水,我也得將鄭明救出來!
咬著牙,暗自握著手中的斬馬刀,直到小路的前方出現了一片茂盛的竹林。
山風吹過,吹的竹林嘩啦啦作響,而小路的前方,正延伸進了竹林之中。
我沒有讓自己多想,提著救出鄭明的信念,深呼吸一口氣就踏進了竹林之中。
而這一踏進竹林之中,我就有些明白為什麼這小路上經常出事兒了。
因為這竹林中的陰氣十分的重,並且許多陰氣還在我的鬼眼中穿梭著,明顯是夜行的遊魂。
夜色被竹林的茂盛完全遮擋,我用鬼眼警惕著感知中夜行的遊魂,直到我發現,這竹林小路的兩邊埋著許多古老的墳包,好嘛,這竹林其實就是一片亂墳崗。
我心中微微有些打顫,用鬼眼謹慎的感知著四周的陰氣,腳下加快了速度,直到一陣陣詭笑從小路一旁傳來,頓時,鬼眼感知中同時出現了一大片晃動的陰氣,就在小路一旁,看來我已經被這竹林間的遊魂發現了。
“操……”
我低聲罵了一句,也沒有轉身去看那些遊魂,伸手就抽出了腰間的斬馬刀,向著遊魂那邊抬手一揚。
一時間,所有的詭笑身都安靜了下來,鬼眼感知中靠著小路一邊的遊魂們也紛紛散去。
開玩笑,這斬馬刀上的煞氣,就是怨魂厲鬼看了也要忌憚七分,這一般的遊魂當然跑都來不及。
於是,我幹脆也就沒有收回斬馬刀,就提著斬馬刀向著竹林前方前行,反正天色已暗,這小路上根本就不會有人行走。
然而,我才冒出這樣的念頭,突的,一聲哀嚎從我前方的小路中傳來,我用鬼眼探去,沒有發現怨氣或者陰氣,這說明傳來哀嚎的應該是一個人……
這大半夜的,這小路上遇到人,這可不正常啊。
我留了個心眼,也將斬馬刀收回了腰間,衝著小路前方就奔了過去,直到我的視線中出現了一個坐在路邊的人影,那人影抱著自己的腿哀嚎著,似乎受了什麼傷。
“怎麼了?”我一邊問著一邊奔至了人影身邊,這才看清,這坐在路邊哀嚎的是一位兩鬢斑白的老人,老人一身山裏人的打扮,也不知道天這麼黑了還在這小路上走什麼。
“老大爺,你這是怎麼了?”我再問。
老人這才看向了我,神色中帶著一絲驚訝:“小夥子啊,這大半夜的你在這小路上走什麼啊?你不會是……”
老人後半句話沒有說出來,我當然知道他的意思,感情他是把我當鬼魂了。
“老大爺,你別多心了,我是上這小路找人的,倒是你,這麼晚了進這小路做什麼?”
那老人再次打量了我一眼,跟著歎了口氣:“一言難盡啊,小夥子,你能不能先扶我起來。”
我點頭,伸手就架上了老人的肩膀,老人也借著我的攙扶站了起來,隻是不停的叫著疼,我瞟了一眼,隻見老人的左腳似乎有些異樣,向著一邊詭異的歪曲著。
我細細看了看,這才發現,這老人的左腳已經脫了臼,移了位,怪不得會疼的直叫喚。
“老大爺,你這是怎麼弄成這樣的?”我問。
老人搖了搖頭,可能是因為疼痛,臉上的五官都扭曲了起來。
“還不是這小路不好走,烏漆嘛黑的,我又有老花眼,一腳踩在了一塊大石頭上……”
說著,老人又哎喲喲的叫了起來。
這讓我更加疑惑,這老人既然有老花眼,為什麼要在入夜之後選擇走這條小路?
不過,聽著老大爺痛苦的叫喚我也沒有細想,幸好和尚曾教過我一些正骨的手法。
我扶著老大爺讓他再次坐下,用斬馬刀砍了一節路邊的小竹子讓老大爺咬在了嘴裏,跟著就幫他掰回了脫臼的腳腕。
伴隨著老大爺腳裸的一聲悶響,老大爺渾身一顫,雙眼瞪如銅鈴,嘴裏的竹子咬的吱吱直響,隻不過也是眨眼,眨眼之後老大爺就放鬆了下去。
“沒事了,隻是老大爺,我看你筋骨應該不太好,平時得注意別再崴了腳。”我提醒道。
“哎,身子骨不行咯。”老大爺搖頭,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
跟著讓老大爺休息了一會,我便再次攙扶起了他,向著小路前方走去。
“老大爺,你還沒告訴我,這麼晚了你在這小路上做什麼?”我試探著問。
老大爺跟著長歎了一口氣:“小夥子,說出來可能會嚇到你,你還是別問了。”
我心中一動,更是好奇:“老大爺,你可能不知道,陰陽方麵的事兒我還略懂一些,你不妨說出來我聽聽。”
老大爺一愣,打量了我一眼:“那行,小夥子,既然你不怕,我就告訴你吧,我之所以大半夜進了這小路,是因為我去城裏找了先生,身上相親們湊來的錢都花光了,我不回村,今晚就得睡在路邊。”
“趙先生?老大爺,你們村出了什麼不對勁的事兒嗎?”我再問。
老大爺再次長歎了一聲,搖了搖頭:“太不對勁了,那些人來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那些人……他娘的根本就不是人!”
我聽得瞪眼:“老大爺,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妨說出來我聽聽。”
老大爺點了點頭,跟著就說了起來。
原來,老大爺所在的村子,就在這小路深處的一邊,所以平時進出城市都是走這條小路,當然,這小路上的不對勁老大爺村子裏的村民們都知道,幾乎都不會選擇在夜晚走這條小路,除非遇到了緊急情況。
而這老大爺的村子,最近就遇到了所謂的緊急情況。
那是幾天前,老大爺與一眾村民正在村頭喝茶聊天,一群模樣怪異的人便踏進了村子。
據老大爺描述,那是一群站成一排、穿著蓑衣鬥笠,把自己渾身上下都包裹了起來的人。
而盡管用蓑衣鬥笠將自己渾身包裹了起來,老大爺他們幾個喝茶的村民還是看出了不對勁,隻覺的那些人的渾身上下都冒著一股寒氣兒,光是打量著就渾身不舒服。
除了其中的一位蓄著長胡須的男人。
那蓄著長胡須的男人似乎是那隊伍的領頭,穿著一身素衣,戴著一個圓墨鏡,手中敲著一柄折扇,身形非常的消瘦。
不等老大爺詢問,那長胡須男人就開了口,笑著問老大爺,能不能方便一下,給他的朋友們做頓飯,並且拿出了一大疊錢幣。
老大爺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多錢幣,也就點頭答應了下來,將那長胡須男人和一眾不對勁的人請回了自己的民宅。
現在想起,老大爺隻說當時也是被金錢蒙了心,其實,他已經看出了那些人不對勁,隻是因為錢的誘惑,一直沒有多想。
而把那些人請進自己民宅,將這件事兒告訴自己的兒子媳婦之後,兒子媳婦也接待了那些怪人和長胡須,問他們想吃點什麼。
跟著,長胡須又看向了圍著桌子的,一眾蓑衣鬥笠的怪人。
然而,那些怪人一句話都沒有說,直到長胡須又開了口,讓老大爺的兒子兒媳看著做。
於是,老大爺的兒子兒媳也就沒有多想,給那些蓑衣鬥笠的怪人做了一桌子菜。
隻是,菜上了桌,那些怪人卻沒有一個動筷子,似乎對兒子兒媳做的菜不滿意。
兒子兒媳也很無奈,村裏的菜能做出什麼花樣,都是一些家常小炒,這些怪人看不入眼也沒辦法。
而就在兒子兒媳尷尬的時候,其中的一名蓑衣鬥笠的怪人突的就伸了手,指向了大堂的一邊,兒子兒媳順著看去,隻發現那怪人指著的,是從大堂門後經過的,端著一個鐵盆的老大爺。
當下兒子兒媳就叫住了老大爺,讓老大爺將鐵盆端進了大堂,這才發現,這老大爺的鐵盆中裝著的……竟然是一小盆畜生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