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自殺的老人

我心中大驚,胡亂揮舞著手去抓崖邊,和尚也猛地轉過了身來,撲身一揮著就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就這樣被吊在了懸崖邊上,唯一支撐著我的就是和尚拉著我的手,隻是和尚的半個身子也已經探出了山崖,隻剩下雙腿趴在崖上。

“操……”和尚瞪著我罵。

“怎麼?”我慌亂的問。

“小昇子,你他娘的……怎麼這麼重?”

和尚話音一落,我還沒有來得及反應,他的整個下半身便被我帶著滑出了懸崖,瞬間,我們雙雙騰空,互相對視了一眼,彼此都是看傻逼的神色。

完了,沒想到這輩子竟然跟一個男人一起跳了崖,要是被別人找到屍體,會不會以為我們有斷袖之癖?

胡亂的思想、耳邊的狂風、整個身體的失重、後腦撞擊在崖壁上的劇痛,腦海中斷線般的一黑,接著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深淵般的黑暗,長久的沉睡。

直到我朦朦朧朧的睜開了眼,隻發現自己竟然睡在一間破舊的木屋中。

似乎外麵已經天黑,木屋裏的光線十分灰暗。

一道燭光從木屋深處燃起,我以為是和尚,切是借著燭光看見,點燃蠟燭的竟然是一位老人。

老人看起來非常的老,留著長長的白胡須,就連臉上的眉毛也是白峰。不過,老人的精神看起來非常的好,腰杆挺得筆直,甚至有些仙風道骨的意思。

“老人家,請問這是哪兒啊?”我問。

然而,老人並沒有回答我,而是從放置蠟燭的木桌上抓起了一根麻繩。

我當然不明白老人要做什麼,而老人又站上了桌旁的木凳,將手中的麻繩拋上了木屋橫梁,纏繞了木屋橫梁之後又在自己的麵前打了個死結。

跟著,老人瞟了我一眼,直徑就將打了死結的麻繩套在了脖子上,一腳踢翻了木凳!

操!這老人在上吊自殺!

我心中大驚,趕忙想救下老人,卻是突的發現,此時我的渾身上下根本無法動彈,就好像被什麼東西壓住了似的,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老人吊在麻繩上。

“來人!救命!和尚!和尚你在哪兒!!”

我大吼,卻根本沒有回應,這木屋外的夜色黑的是一絲聲音都沒有。

這非常的奇怪,大山深處的夜晚,怎麼可能一絲聲音都沒有,哪怕是一聲鳥鳴?

不等我多想,突的,我隻聽到砰地一聲,瞪眼一瞧,隻見那上吊的老人竟然直直的摔在了地上,那明明打著死結的麻繩也不知為何鬆開了。

“老人家你快醒醒。”我趕緊喊。

而我這一喊,那摔倒在地上的老人還真的就爬了起來,依舊是腰杆挺得筆直,卻又扶起被他踢翻的木凳站了上去,再次用那散開的麻繩打起了死結。

操!還來?

“老人家!你有什麼想不開的?別尋死啊!”我瞪眼急道。

然而,老人根本就沒有顧我,再次把麻繩打了一個死結,瞟了我一眼,毫不猶豫的就將麻繩再次套上了脖頸。

“老人家!你別……”

我話音未落,那老人再次踢翻了腳下的木凳,整個人又吊在了麻繩上。

我皺眉,卻又發現,那吊在麻繩上的老人的臉色沒有絲毫變化,舌頭沒吐,眼睛也沒翻白,就這麼靜靜的吊著,直勾勾的盯著我。

我心中發毛,隻覺的事情有些詭異的起來,那吊著老人的麻繩卻又突的散開,老人再次摔在了地上,而這次還不等我開口,老人又站了起來,端著凳子再次站了上去,又給鬆掉的麻繩打起了結。

我完全看呆了,老人則又再次踹翻木凳上吊,跟著,麻繩又一次的鬆開,老人摔在了地上,又起身踏上凳子給麻繩打結,周而複始……

我看著,整個人都要瘋了。

這他娘的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難道是因為我已經死了,這兒是陰曹地府?

我瞪眼,那老人就在我麵前不停的上吊,卻怎麼也吊不死,那麻繩總是會散開,而那老人吊了這麼多次,也沒見一點疲勞,還是一臉精神的模樣。

直到一陣呼嚕聲從我分明什麼也沒有的身上突的響起。

“操!”

我猛地睜眼,第一眼就看見了壓在我身上、正貼著我的臉打著呼嚕的和尚。

我去,原來剛才是個夢……

我長出了一口氣,隻想怪不得夢裏掙脫不了,和尚這樣壓在我身上,我能掙脫的了嗎?

想著,我伸手就想推開和尚,卻隻是一動遍感覺到了從周身各處傳來的疼痛,痛的我是呲牙咧嘴,這時,壓在我身上的和尚也瞪著眼醒了過來。

“操,小昇子你丫的想幹嘛?”

“幹你大爺!快滾下去!壓死我了。”我瞪眼。

和尚哦了一聲,卻也是一動就叫喚了起來,費足力氣才翻了身,還真的就從我身上滾了下去。

隨著和尚的離開,我胸膛一鬆,長吸了口氣,隻發現麵前滿是樹蔭,看來是一片樹林。

“狗屎運啊,這樹蔭,這泥地,如果換成竹林和岩地,我們不是被穿成串兒就是摔成碎餅咯。”和尚在我身旁喃喃。

我聽著,也感覺到了身下是一片爛泥地,看來,雖然我們從山崖上掉下,但正好被這樹林的樹蔭攔住,又摔進爛泥裏,這才撿了一條命。

“我還以為我們死定了。”我調整呼吸。

“知道為什麼我們這麼幸運嗎?因為你是守山人啊,小昇子,這長白山稀罕你。”和尚笑回著。

我翻了翻白眼,和尚又跟著道:“還有,小昇子,你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可別誇我,那邪門中人害死了我姥爺,我要是屈服於他,我他娘的還配做一個人?”我回道。

“不不不,我說的不是這個。”和尚搖頭

“那你說的什麼?”我蹙眉。

“我說的是,你為了你姥爺的遺物不落在邪門手中,竟然有勇氣跳崖,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和尚回著。

“我刮你姥姥!明明是你丫把我拉下山崖的!”我瞪眼。

和尚嘿嘿笑了兩聲:“那這也不挺好?又沒摔死,又避過了那邪門中人。”

我翻了翻白眼,卻又想到另一件事兒:“誒,和尚,在崖上的時候,你看到那人偶說你明白了,你明白什麼了?”

和尚跟著就沉默了下去,聲音中不再帶著笑意,而是一片陰沉:“小昇子,那人偶啊……他娘的是活人做的啊!”

我一聽就瞪起了眼:“活人?活人怎麼可能做成人偶?那人偶可全身都是木頭,腦袋掉了都還能跑!”

“小昇子,陰陽江湖,你沒見過的事兒海了去了,再說,你不信的話,你給我解釋解釋,人偶怎麼會哭?怎麼會說話?”和尚回道。

我啞口無言,在懸上的時候,我分明用鬼眼感知到,那人偶開口說了話,讓我們殺了它……

狗日的,這人偶竟然是一個活人做的,而無論是用的什麼辦法,罪魁禍首肯定就是那還沒有露麵的邪門中人!

狗日的用活人做人偶,真他娘的喪心病狂!

暗罵著,又過了一會,和尚又問我身體有沒有大礙,能不能動。

我試著伸手撐起身子,別說,雖然還是一片鑽心的疼,但幸好還能活動,應該是沒有什麼大問題。

“沒事兒。”

我忍著疼痛回道,和尚也同樣坐了起來,而就在這時,我突的聽到,樹林的一邊隱隱傳來了一陣繁雜的聲響,竟然有些像馬蹄聲……

我循聲扭頭,這才發現,我們一旁的樹林中起了霧,那繁雜的馬蹄聲就從霧中傳來,並且有愈發靠近的趨勢。

“不會是那邪門的人追來了吧?”我扭頭看向和尚。

和尚搖了搖頭:“聽聲音應該不是,看看再說。”

說完和尚就起了身、貓著腰向大霧裏走去,我忍著周身的疼痛跟在他身後,直到我們穿過大霧,隻見這大霧的一邊竟是一個斜下坡,坡下則是一片野草荒原,隻是荒原中突兀的生著一顆非常大的樹。

那樹估計五六個人都抱不住,其樹蔭也遮擋了小半個荒原,說實話,長白山的大樹不少,但是大樹一般都在森林區,這荒原中的一顆獨樹能長到這麼大,也實屬罕見。

微微驚訝著,和尚卻一拉我的手腕,直接就把我帶的摔倒在坡頂上。

周身本就疼痛,而這一摔,我又是一番呲牙咧嘴,瞪眼想問和尚是什麼意思,和尚卻又伸手就捂住了我的嘴,示意我看向荒原的另一邊。

我順著和尚示意的方向看去,心中不由得就是一動。

隻見這荒原的另一邊,夕陽的餘暉中的地平線,一群駕著馬的人影正氣勢洶洶的奔騰而來。

我有些懵逼了。

長白山不管是做什麼的,獵人也好,放山人也好,根本就沒有誰會騎馬進山,又不是平原,這山裏的路,騎馬可不好走。

除非……山匪!

守山冊有記,開國之前,關東大山多有山匪。

而山匪生存幾乎都靠掠奪,所以練就一身好馬術,不管山中什麼地方都能駕馬而上,風馳電掣。

可守山冊還有記載,這開國之初的時候長白山就已完全的剿了匪,怎麼可能還有山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