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致拿到了紋身拓本後，又說道，“二號死者和三號死者是夫妻，他們有兩個兒子，其中一個兒子結婚取的是外國人，一個兒子沒結婚至今單身。所以按照這個線索，在中海市本地的戶口裏調查一下，看看有沒有符合要求的，然後在進行麵容比對，估計很快就能有結果的！”
這番話一出，廖海平不由撇嘴，霍海愣了好半天，就連侯建軍和王璐都沒能搞明白，牛大致接觸的線索跟他們一樣多，他的這些推論是怎麼的出來的。
而且他為什麼這麼言之鑿鑿的……
誰知道牛大致又看向了四號受害者，說道，“四號受害者應該有個雙胞胎姐妹，這一點需要進行核實。另外四號受害者應該是留學生，而從年齡上判斷應該是研究生或者本科畢業，所以中海幾所大的留學生學院需要多走訪一下。
嗯，大體上就是這些了，四號受害者和她雙胞胎姐妹的事情，我來負責調查！
二號和三號死者的身份，就需要廖隊和霍隊負責了，畢竟戶籍管理那裏你們更熟悉。
好了，大體上就是這樣子，不過這些要等我們見了凶手之後再說。”
廖海平聞言有些為難的說道，“這個有些不好弄，嫌疑人在精神病院，而且他們的家人目前是二十四小時陪護。如果貿然前往的話，有可能見不到！”
“見不到？”牛大致疑惑的看向廖海平，“咱們是警察，對方是嫌犯，警察提審嫌犯，居然還有見不到的道理？”
霍海這時接過話頭，說道，“事實上是這樣的，嫌疑人的家裏已經申請了精神異常的審查了，在最後的審查結果下來之前，警方能夠接觸到嫌犯的機會是很少的！”
牛大致不由皺眉，按照我國法律規定，如果犯罪嫌疑人提請做精神疾病鑒定，那麼警方是不能在精神鑒定結果出來之前進行審訊的。
換句話說，如果嫌犯不是精神病，那麼就有審訊的必要，如果嫌犯是患有精神疾病，那是不能進行審訊的，或者要在醫生的陪同下進行審訊。
這主要是預防警方在犯人精神狀態不足以接受審訊的情況下，對嫌犯進行審訊繼而得到不符合事實的口供。
所以這條法律本意是維護嫌犯的權利，但是現在卻成了一些罪犯逃脫法律製裁的保護傘。
不過後來我國根據這條法律進行了相應的補充，也就是說在犯罪情節明晰，並且構成事實犯罪的情況下，即便是嫌犯有精神疾病也是要接受刑事處罰的。
五條人命的案子，既然因為嫌犯需要進行精神鑒定而不能繼續下去，這讓專家組不能接受。
但事實如此不能強求，於是牛大致說道，“既然這樣你們去調查死者身份，我帶專家組去精神病院！”
……
中海精神疾病控製中心，又被成為中海精神疾病綜合醫院，是我國為數不多的一家三甲類的精神疾病醫院。
範奕先和妻子秦鳳霞正在陪護自己的女兒，就在大概一周之前他們的女兒突發精神病連殺了五人，現在不但是個精神病患者，還是一位等待歸案的犯罪嫌疑人。
範奕先麵色憔悴麵對妻子秦鳳霞的責怪，他整個人消瘦了不少。
而他們的女兒範瑤今年二十三歲，剛剛大學畢業的進入了一家不錯的合資企業，接下來的就差找個好男朋友了。
但範奕先夫妻怎麼也沒想到，女兒會突然發狂連殺五人，不過秦鳳霞反映夠快，當得知消息後第一時間見到女兒後，就斷定女兒的精神出了問題。
現在事實證明，女兒的精神似乎真的出了問題了。
因為自從範瑤殺人後就變的沉默不語，少有的幾次開口卻搞不懂說的什麼。
其實範奕先現在很緊張，他心裏一直很愧疚，因為他覺得是自己害了女兒，但是想要過上好的生活，就需要一個能夠獲取暴利的生意。
他找到了並那麼做了，錢也掙了日子也好了起來，可是就在他覺得好日子來了的時候，女兒卻出了這樣的事情！
正在樓梯道裏抽煙的範奕先，剛剛摸出手機就來了電話，但是看到電話號碼的時候，他卻猶豫起來。
他不想接這個電話，因為就是電話的主人，才讓他的女兒這樣的。
如果不是電話的主人提議，讓範瑤替他們“運貨”的話，也許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另外範奕先的內心很鄙視自己，如果不是自己提出那麼過分的要求，或許女兒就跟那個小帥哥雙宿雙、飛了，哪裏還有這麼一檔子事兒啊！
可惜這世上沒有後悔藥，他隻能盡力幫女兒度過現在的難關，然後帶著女兒去國外治病！
而他出來主要是因為他的妻子秦鳳霞，突然帶著三個江湖術士到醫院裏來了。
說是給女兒驅邪的，範奕先最開始不同意，但仔細一想一群江湖騙子而已，自己女兒怎麼瘋的隻有他知道，所以這群人最多隻是騙錢而已。
因此對於手頭有點錢的範奕先來說，這點小錢還是出的起的，既然能讓老婆買個安心，被騙了又能如何！
病房裏，秦鳳霞一臉迫切的看著三人，問道，“曾經有個道士說過，我女兒是鬼上身，必須要行雙修渡邪之法。但是我一聽這所謂的雙修渡邪之法，居然是要跟我女兒發生關係，我就拒絕了。
可是在這個醫院裏，醫生一直沒能找出病因，我也覺得那個道士說的不錯！
隻是他的方法明顯有些趁人之危下流至極，不知道幾位大師有什麼意見。”
莫大先生此刻帶著黑墨鏡，一身的唐裝不怒自威，手中飛快的掐算著，良久之後這才說道，“鬼上身隻是一部分病因，另外你說的那個道士提到的方法，還真是可行的辦法。隻不過如果你真的答應了，那個道士估計已經死了。
你女兒身上的問題，不單單是鬼上身那麼簡單，這裏麵居然還牽扯到了龍紋甲！”
“啥是龍紋甲啊！”秦鳳霞有些迫切的問道。
苟道士接過了話題，說道，“龍紋甲說白了就是請神，這與東北那邊流行的跳大神兒很像，但卻有著根本的區別，能讓我看看你姑娘的雙臂和後背嗎？”
秦鳳霞聞言沒有猶豫，直接抓住呆坐在床邊的範瑤，一把擼起手臂。
苟道士定睛看去，卻發現範瑤的兩條的手臂有些微微的腫脹，同時在兩條小臂的內側還能看到一些隱約的痕跡。
如果不仔細觀察的話，很容易以為那是手臂下透出的血管顏色。
苟道士隻是看了一眼，就對蒼秧微微點頭說道，“這個好像是畫魂的手法，但是畫魂之後如何才能完成鬼上身呢？按道理講鬼上身如果出現，龍紋甲就不會被抵消，我不明白為什麼龍紋甲和畫魂的龍文甲是如何一起出現的。
這太奇怪了！”
蒼秧稍微沉思的一下，說道，“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鬼上身不是鬼上身，而是奪舍！”
莫大先生聞言身體微微一晃，眼疾手快的苟道士一把扶住了他。
苟道士臉色也不好看，看著坐在那裏的範瑤，有些艱難的說道，“如果這個結論正確，那麼範瑤女施主已經死了，隻不過她的身體被某個不知名的惡魂奪了。在藏佛裏這叫奪舍，也就是我們龍虎山的奪魂！
那麼這種情況下使用畫魂的龍紋甲，的確是可行的！
這樣就能解釋為什麼畫魂和鬼上身能一起出現了，因為根本不是鬼上身而是奪舍！”
秦鳳霞聽的是雲裏霧裏，但是她聽懂了其中一句，那就是自己的女兒已經死了，現在這個並不是自己女兒，而是惡鬼奪了女兒的肉身。
騙子，絕對是騙子，他們解決不了瑤兒的病，拿出這種說法來騙錢的。
秦鳳霞心裏做出了自己的判斷，但是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扶我坐下，讓我算一算……”莫大先生這個時候突然說道。
苟道士扶著莫大先生坐在了旁邊的病床上，下一刻莫大先生的雙手就開始飛速的點動起來。
沒有影視作品裏那種念念有詞，也沒有什麼奇怪現象出現，一切隻是變的安靜了而已。
很快莫大先生長出了口氣直接長身而起，說道，“這件事的解決不在我們，在於孩子的父親，我們走了！”
苟道士和蒼秧聞言自然明白，於是相互對視一下，各自轉身離開了。
秦鳳霞一看這架勢立刻慌了，追了出去喊道，“幾位大師，錢……錢還沒給你們呢？”
蒼秧聞言停下腳步，回頭對著秦鳳霞一笑，說道，“從一開始我們也沒說要錢啊！您請我們過來看看您女兒，現在已經看了，我們無能為力。根結還在孩子的父親那裏，我們沒有辦法。
而且孩子殺的那幾個人，到現在警方都沒能找出身份，這個案子我們是聽說了的。
不過按照莫大先生的說法，孩子的父親應該知道死者的真實身份，所以還請您轉告孩子的父親，有些事情趁早說出來有好處，有些事情不說也會被查出來。”
蒼秧他們走了，秦鳳霞懵了，她本來就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思請了這幾位大師，沒想到這些大師們居然給了這麼個說法。
突然，秦鳳霞明白了蒼秧話裏的意思，不由勃然大怒，黑著臉就回到了病房裏。
這個時候範奕先已經回來了，正坐在女兒對麵說著什麼。
秦鳳霞仔細一聽，原來是範奕先正在跟女兒講小時候的事情。
“你小時候可漂亮了，你爺爺本來想要個孫子的，可是一看繈褓中的你呀，立刻就高興的笑了。後來有了你弟弟，但是你爺爺不還是最寵你……”
聽了一會兒，秦鳳霞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火，突然打斷了丈夫的回憶，說道，“範奕先，我不知道你還隱瞞了我什麼，你搗鼓毒的事情我就不說了，但是剛才我請了三位大師，他們都說事情的根源都在你這裏，讓我勸勸你把知道的說出來告訴警察。
這關係到了女兒的命，我希望你好好考慮……”
說完秦鳳霞走了，可這個時候範瑤卻突然開口了，她對著範奕先突然說道，“你說我像你女兒一樣漂亮，所以你跟我上床的時候，就像跟你女兒……”
嘭……
範奕先跌坐在地上，一臉驚恐的看著範瑤陰笑的連，哆哆嗦嗦的問道，“你……你……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