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能的!”牛大致走出了牢房,也很小聲的對王璐的問題做出了回答。
王璐愣了一下還想追問,可是牛大致卻喊道,“還有時間,找個地方洗個澡,然後去胡家屯!”
“看守所就能洗……我找人安排一下……”王璐這麼說著就要去找人。
卻被牛大致一把拉住,“找什麼找,你願意在這裏洗澡?說實話,我不願意,不過現在我到是想起了一件事情,先去問問這裏的負責人。”
說著牛大致拉著王璐就向所長辦公室走去,推門進入其中就看到一位中年人坐在那裏,正在慢慢的喝著茶。
突然一股惡撲麵而來,差點讓中年人吐了。
“我去……什麼味這麼臭,你們兩個剛從糞坑出來啊!”
王璐陰著臉,怒道,“宋所長說話可要注意點,不過我們身上的味道,可不是糞味而是屍臭!”
中年人就是這裏的所長,姓宋。
他聽到王璐的話,立刻就不淡定了,跳腳就吼了起來,“屍臭!你不說還好,你說你這丫頭,你們刑警隊怎麼不讓法醫中心的人把屍體弄走。這裏是牢房,現在是夏天,屍體爛的可快了。
我這裏可是人口密集區,一旦因為屍體腐爛發生瘟疫什麼的,你這不是要我老命嗎!”
王璐滿不在乎的白了宋所長一眼,同樣很不客氣的說道,“屍體很快就有人弄走,也會有專業人士來這裏消毒。不過我有些問題要問你,希望你能配合我們!”
“問我?什麼問題?”宋所長聞言立刻警覺起來,這感覺讓人很奇怪。
而牛大致卻笑眯眯的從王璐身後走到了前麵,說道,“事情很簡單,就是想問問,在秦華的屍體詐屍後,看守所裏的獄警中有沒有請長假的,或者無緣無故沒請假也沒來上班的!”
宋所長聞言明顯鬆了口氣,然後從辦公桌裏摸出一個小本子,簡單的翻看了幾頁後,就給出了回答,“耿勇,這家夥前幾天請了一個月的長假,他不是本地人,這次請假是因為他老婆快生了,回家伺候婆娘去了!”
牛大致微微點頭,笑著說道,“如果方便,能說一下他的家庭住址,或者說他現在去哪兒了嗎?”
宋所長幾乎想都不想的直接說道,“這個我知道,他是平縣人,也咱們牡丹市下麵的一個縣城,他就是在秦華詐屍後離開的。不過他是正常的請假,沒什麼問題吧!”
牛大致微笑著很平和的說道,“沒問題!他家是平縣的對吧!我知道了!”
看著牛大致和王璐風風火火的來,又看著他們風風火火的離開,宋所長長出口氣,慢慢的坐了回去,隨手抹了一把頭上的汗,立刻就摸出了手機。
“勇弟,警察問起你了,沒問題吧!這次的事情可不好辦啊!……那行!你把東西處理好,就趕緊回來吧!要不然他們真去了平縣就露餡了。那我掛了!”
於此同時,牛大致和王璐開車離開了看守所,路上牛大致突然說道,“這個宋所長有問題,他好像知道什麼。所以在我問他問題的時候他顯得很緊張,回答問題的時候有些刻意的加重語氣,這與我們正常說話的感覺不同!
那個耿勇肯定不在平縣,不過我們也用專門去找他,估計這家夥用不了兩天就能回來!”
王璐覺得牛大致這麼做有些太消極了,王璐的作風是對於新發現的線索,應該盡快查明才是。
牛大致偷眼看了一下王璐的反映,笑著說道,“換做是你肯定立刻去核實這件事情,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打電話核實,很難獲得非常準確的信息。而咱們自己去平縣找,顯然也不太可能,因為如果這段時間再出現其他問題,想要及時趕回來是不可能的。
而且也不至於再派其他人去,同時那顆秦華的心髒也不可能還在了。
他們取走心髒其實就是了毀滅證據的,但他們卻是弄巧成拙了,反而讓我知道了秦華進行過心髒移植手術。”
王璐卻覺得牛大致太自以為是,“如果偷走心髒的家夥不是為了這個,而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呢?”
牛大致微微搖頭,說道,“從罪犯的心裏考慮,可能對他構成威脅的東西,才是他最想要的。否則不會有人冒這麼大的風險去做這件事情的。另外我想不到其他的理由,可以讓一個人隻偷走一個人的心髒的。
如果是屍體可以指認罪犯,那麼罪犯會想辦法毀掉或者偷走屍體。
但是對方隻弄走了心髒,這就說明這顆心髒大有問題。”
說著牛大致從衣服兜裏突然摸出了一個小零件,這是一個內裏滿是鋸齒狀尖刺的圓環,在其中一處還有個螺絲。
“知道這是什麼嗎?”牛大致笑眯眯的問道。
王璐瞟了一眼微微搖頭,牛大致有些得意的說道,“這是一種很罕見的心髒移植時使用的動脈接口,用這個可以在心髒動脈縫合後,固定在縫合口上以防止血壓衝破縫合口。之所以說是罕見,是因為這種東西自心髒移植手術出現以來,並沒有真正的出現在手術中幾次。
準確的次數,可能不會超過十次,而且使用這種接口的人,一般壽命都不會長。
畢竟這屬於異物,人的身體機能會不自覺的排斥這個東西。
而這個東西後來隻用在一種情況的心髒移植手術中,那就是供體的心髒過大,或者主要心髒動脈和經脈的接口不對稱時使用。
但即便是這樣,也有一個非常大的前提才準許使用,那就是手術時間非常緊急,供體和受體都不能等的情況下。
所以秦華的心髒移植,應該是一次突發的創傷,讓對他施救的醫生不得不這麼做。
而這個醫生……應該就是趙亞平,我猜的不錯,他應該就是心胸外科的主刀醫師,而且手術水平還不錯!
並且看這個接口周圍的組織包裹情況,秦華的心髒就移植應該有六年以上的時間了。
用這種原始的手法移植心髒,並且讓受體存活六年時間,這本身就是一種奇跡!”
王璐聞言皺眉,疑惑問道,“聽你這麼說,這個安排人偷走秦華心髒的人,應該是趙亞平啊!”
牛大致卻是微微搖頭,說道,“醫生治病救人無可厚非,尤其是在危急情況下,能夠搞到供體並且及時手術,醫生是不會問供體來源的!畢竟隻有病人活下來了,才是最重要的。”
王璐有些吃驚,“難道醫生手術都不問供體從哪裏弄來嗎?”
牛大致微微點頭,頗有深意的看向遠處的路麵,“當然,而且現在醫院裏可以為患者尋找供體,但這個是要排隊的,而患者的家人和他們自己也可以去找供體。所以不管是哪邊先搞定供體都可以,但是患者和他的家人搞定的話,醫院裏需要供體本人或者監護人與患者或者患者家屬三方,在醫院裏補簽一係列的免責合同後才會開始手術。
但即便是這樣,咱們國家依靠醫院給予供體的手術患者,基本上不到十分之一,其中大部分是等不到供體就去世的患者,還有大概兩成左右的患者,他們是自己找到的供體。”
王璐沉默了,她的心裏有些糾結,因為她的父親是腎髒的問題,現在一邊坐著透析,一邊在等腎源。
而王璐父親現在住的那家醫院,已經是全國數一數二的腎病醫院了,而且有了腎源的話,這家醫院有順位的優先選擇權。
但是從王璐父親確診到現在已經三年了,腎源問題一直遙遙無期。
“這就是望梅止渴,但是這是活下去的機會,也是有質量的活下去的機會,所以大家都在等這次機會。”
這句話讓牛大致似乎感覺到了王璐身上的氣息發生了變化,敏銳他的沒有接這句話,他決定終止這個話題。
“胡家屯就要到了,不知道苟道士和蒼秧姐姐有什麼進展嗎?”牛大致把話題引到了這個問題上。
王璐也順其自然談的說道,“咱們不找地方洗澡了?”
牛大致尷尬的一笑,突然看到路邊有家七天賓館,於是說道,“去七天開個房間吧!別這麼看著我,你先進去洗完了在大廳裏等我,然後我再進去!”
王璐聞言笑了,於是猛打了一把方向盤,車子拐入了七天賓館。
牛大致走入大廳的時候,本來還想著拿出身份證和錢包準備開房間呢。
可是王璐卻走了過去,直接拿出警官證,說道,“警察,臨時征用你們兩個房間一個小時!”
服務員愣了一下,立刻叫來的經理,最後賓館方麵,還真的給了兩個房間,而且是免費的。
一個小時過後,牛大致和王璐再次出來,兩人身上的屍臭味已經消失了。
就在兩人將要離開賓館的時候,賓館經理有些好奇的問道,“兩位警察同誌之前是去哪兒了,那臭味也太……”
牛大致聞言站住了,笑眯眯的說道,“有些事兒別瞎打聽,如果我告訴你真像的話,我估計你會哭的!”
賓館經理聞言,臉都黑了,“兩位你們可別嚇我,我膽小!”
王璐瞟了賓館經理一眼,很隨意的說道,“剛從死人堆裏爬出來,開車開到前麵的時候,才發現肩膀上掛著一段腸子,唉……”
牛大致一聽笑了,不由對王璐一招手,“走了,還要去下個地方呢!”
賓館經理聞言全身一哆嗦差點沒站穩,踉蹌的後退兩步,突然對負責保潔的服務員喊道,“把兩個房間的衛生間裏的所有東西都給我換了,熱水器馬桶地麵全都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