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英雄氣短

卡賓在心底覺得好笑,成吉思汗活在世間便已經是一個頂天立地的英雄,沒想到死了之後卻也是一個鬼雄,而且像這個國家曆史上偉大的將軍靈魂,卻也受到了成吉思汗的壓迫。這不得不說是一件十分可笑的事情……

卡賓問道:“大汗,敢問您為什麼英魂再現?而且……和鄙國的將軍閣下在一起?”成吉思汗悶哼一聲道:“這說來話長。”

“那請大汗慢慢說。”

成吉思汗忽然一聲爆喝道:“我為何要和你說?你算什麼東西?”

卡賓顯得愈發的恭謹道:“小的,隻是出於好奇,對於大汗的英明神武,自然是萬分敬仰的,而且從小就對大汗萬分崇敬……”卡賓善於拍馬屁,此時把成吉思汗的靈魂拍得十分之響,成吉思汗口中笑著道:“你小子,我十分喜歡。”

卡賓“嘿嘿”笑著道:“想必大汗一定是雄心未泯。”

成吉思汗“照”的一聲叫了一聲:“你小子怎麼知道?”

卡賓道:“大汗生為人傑,英明神武,橫掃世界,自然是充滿雄心的,所以我有此推測。”

成吉思汗“嘿”的一聲道:“你說的果然不錯,我自然是雄心未泯!”將軍亡魂卻道:“大汗,我們都死了,不必再……”“你放屁!整個世界都是我的!當初是,現在也是!”

成吉思汗放下了這種豪言,而將軍亡魂對於成吉思汗的豪言,自然有所畏懼,故而這樣提醒成吉思汗。

但卡賓想的卻一樣,成吉思汗野心再大,但是他卻已經死了,而且死了八百年,即便再有野心,也已經是過去時了,何必再怕?但將軍亡魂卻似乎在怕什麼?

成吉思汗悶哼一聲道:“你給我滾!不要讓我見到你!”

但聽得將軍唯唯諾諾道:“那小的退下了。”卡賓精神一振,他自然知道成吉思汗一定有著什麼要和自己說,而故意讓將軍亡魂退去。

現在正是卡賓麵對著成吉思汗的靈魂,成吉思汗忽然道:“你一定好奇於我為何到得這裏?”

卡賓道:“正是。”成吉思汗的聲音斷了一下,顯然是在思考著什麼,接著成吉思汗歎息一聲道:“這說來話太長了……”

卡賓道:“那請你慢慢說。”

成吉思汗道:“想我征戰一生,屢戰屢勝,橫掃萬國,但也終究難逃一死,想來實在可歎!”

卡賓苦笑著道:“曆史上沒人可以逃得了生死。”

成吉思汗悶哼道:“但是我卻不是不可以!”

卡賓怔住了:“我不明白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成吉思汗道:“這個問題我現在不回答於你,你可知道我一生為何能夠屢戰屢勝?”

(當我聽到這裏,終於聽到了正題,我不由得正了正身子,以仔細聽加特往下說,成吉思汗自己的回答一定是驚人,這一定是任何曆史書上未寫的,而我也獲得了一個驚天的秘密。)

卡賓道:“大汗征戰一生,屢戰屢勝,這無非出於大汗的英明神武,還能有什麼原因呢?”

卡賓拍馬屁拍得十分歡快,便連成吉思汗都“哈哈”笑著,道:“你這人當真是一個滑頭,說起話來,讓人覺得萬分舒服。”卡賓道:“多謝大汗的誇獎。”

世界上沒人不喜歡拍馬屁,大汗即便再英明神武,卻也概莫能外,這是人類的悲哀,卡賓對於靈魂十分了解,對於人性自然也有著精深的理解。

成吉思汗道:“其實一切原因說來也很簡單,但是世界上沒有一個人知道,恐怕你是第一個!”

卡賓道:“那小人榮幸至極了。”成吉思汗忽然笑著道:“但我說了你也未必會相信……”

卡賓道:“大汗說什麼我都會信的。”成吉思汗道:“好,我說我之所以屢戰屢勝,是因為上天的原因,你信麼?”卡賓一怔,愣在了那裏,他覺得自己是不是聽錯了話,成吉思汗說他一生赫赫英名是由於老天的原因,那麼他的意思就是說,是老天在幫助他,這怎麼能讓他相信呢?他的臉上露出了尷尬的神色道:“小人實在不理解大汗的意思,請大汗明確示意。”成吉思汗悶哼地笑了一聲道:“你可知道我被稱為什麼?”卡賓想了一下:“成吉思汗,成吉思汗的意思是天下之主的意思。”成吉思道:“不,這不是!在我的祖國以後的七百年,有一個人,當然也是這個國家的偉大領袖,他年輕的時候寫了一首詩,在詩裏麵用了四個字來形容於我,你可知道是哪四個字?”

卡賓經成吉思汗這麼一提示,終於想到這個人是什麼人了,這個人是遠東這個國家的開國領袖,而且還是偉大的舵手,他寫了一首詩,裏麵確乎有四個字來描述成吉思汗,這四個字是“一代天驕”!

卡賓想到了,就直接說道:“是——一代天驕!”

成吉思汗哈哈笑了起來:“好一個一代天驕,但是此人卻十分倨傲,明顯的汙蔑於我,說什麼‘一代天驕,隻識彎弓射大雕’,你說這一句話可狂妄?”

是的,成吉思汗說的這人,任誰都知道是什麼人,這個人確實也是一個偉人,而且在全世界社會主義陣營來說,有著無可比擬的威力,可以與林思達、老羅媲美,這個人被人稱為x老大,我自然不必說出他的名字,因為在這個國家任誰都知道他的名字……如果讀者不知道,大可以拿出手中的紙幣,去看看他的名字,就可以了。

成吉思汗再提到這個人的時候,口氣中充滿了憤怒,顯然是因為這位領袖寫了這首詩有些侮辱他之意。但卡賓卻立時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成吉思汗是如何知道這位領袖的呢?但隨即卡賓自然想通了,成吉思汗作為一個遊魂,自然可以世界無界限的來回,想知道什麼不可以?

卡賓道:“但若說這位領袖和大汗比起來,卻又差了不知道有多少!”卡賓又開始拍馬屁。

成吉思汗“哈”的一笑道:“這是當然,我橫掃萬國,他不過是建立了一個國家,怎麼和我比?”

卡賓唯唯諾諾,口中應是。

成吉思汗問道:“你可知道這‘一代天驕’的意思是什麼?”

卡賓想了一下自然明白,一代天驕的意思便是說成吉思汗是老天的兒子,而且還是老天最得意的兒子,古代帝王自然便說自己是老天的兒子,這也就是“天子”的說法。

此時成吉思汗提出了這一套,卡賓在心底已經大大不以為然,但也隻是唯唯諾諾地說出了其中的意思。

成吉思汗道:“是的,我說和老天有關係,自然從這四個字可以看出一些端倪!若無老天相助,我也未必會取得如此大的成就啊!”成吉思汗說出這些話的時候,頗有些謙虛之意,他並不像是那位領袖一樣把所有的功勞都往自己的身上推,而成吉思汗卻還說自己借助了老天的力量,這自然也可表現出成吉思汗謙虛的一麵,無論是不是真的謙虛,總之卡賓對於成吉思汗的印象,至少要比那位領袖好得多了。

成吉思汗說自己這麼厲害的原因是因為有上天所助,卡賓一時之間,自然難以理解其中實在意義。

任誰都知道成吉思汗能征慣戰,而且幾個兒子也是赫赫名將,作戰英勇,日下數國,怎麼可以說是上天所助呢?

卡賓直接說道:“小的十分不明白,還請大汗明確示意。”

成吉思汗道:“我是真正的上天之子,自然會有上天的幫助,這你不理解麼?”卡賓搖搖頭。

成吉思汗道:“我起初也不明白,但也是到了後來卻才明白,這期間又過了很多年。我之所以說我自己是上天之子,完全是因為……因為一個夢……”

“一個夢?”“不!確切的說,應該是很多夢,但卻絕不是一次做的,也就是說一個夢重複了很久。”

卡賓怔怔的,根本連講話也不必講,隻是聽著成吉思汗的講述,成吉思汗繼續說道:“在我還很小的時候,我同樣認為我和其他的孩子無所不同,因為我喜歡騎馬,我喜歡射箭,而且騎馬、射箭都是極好的。”

卡賓點了點頭:“這是當然。”“但是這卻並不能證明什麼,因為我隻是一個普通人,等到我到了十五歲的時候,我就幻想著要成為草原之主了。當然,這對於一個普通的孩子來說,自然是癡心妄想,我跟好多人說,別人也都恥笑於我,說我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但是我卻並不放棄,終於因為一些機緣巧合的事件,我做上了一個小部落的首領,這當然是我發家的根本……”

關於成吉思汗如何成為一個部落的首領的,這裏自然不必細說,因為這個故事絕非是來介紹成吉思汗赫赫一生,稍有常識的人,想必對於成吉思汗也有些了解吧,這裏不多贅述了。

“後來我的野心更大,而且夢想著成為草原上的大汗,真正的草原之主!但是這個夢想很快就實現了,在十年之內,我已經是草原之主了,而且是真正的一代天驕,我被群雄推舉為成吉思汗,想必你已經知道成吉思汗的意思了?”

“是的。”“關於我的成功你有什麼感覺?”卡賓一怔,想了一下道:“大汗是天縱英明,很快……”成吉思汗似乎聽怕了卡賓的拍馬屁,急忙道:“好了,你也不必拍馬屁了,你是不是我成功的太快了?而且我成為草原之主的時候,根本十分年輕,隻有二十多歲……”

卡賓道:“確實是,大汗成功確實有些快。”

成吉思汗道:“雖則我表麵雷厲風行,而且裝作氣吞山河,但是我卻有著一個懷疑,這個懷疑困擾了我很久,從我起兵第五年開始我就有了這個懷疑,而且這個懷疑一直伴了我很久,我懷疑我為何會成功那麼快?”

卡賓心頭真是一震,卡賓自然是震撼於一代天驕,居然在心底會有這麼脆弱的一麵。

(當我聽到加特這麼敘述的時候,我和卡賓想的一模一樣,一個真正成功的人,是否在內心深處有著這麼一個思慮呢?這不由得讓我想到了那個偉人,那個偉人在老年的時候,對於黨內黨外的一切情形,產生了無比的懷疑,而且進行一些可怕的革命,害死了全國幾千萬的知識分子,這是不是這位偉人內心焦慮的一麵呢?)

成吉思汗居然歎氣了,他居然歎了一口氣,作為一代天驕心頭居然有著這樣普通人的脆弱一麵,這自然是十分令人震撼的,如果不是成吉思汗親口說出來的,誰人可信?

“但是這個懷疑卻絕不能阻止我成為天下之主的局勢,在接下來的年頭裏,我的野心變得更加膨脹了,我突然萌發了一個心意,這個心意便是要統一天下!當然在當時我的觀念裏來看,天下就是我可以接觸到的地方,於是向北,我打到了西伯利亞,直接於北海(北冰洋),向西橫掃了歐洲,當然這個趨勢實在更加快了……到了那一年,那一年我的鐵騎打到了這個國家,是的,就是你們的國家,和我作戰的便是剛才那個將軍,說實在的,他是我遇到的最出色的敵國將軍,別的國家一聽說我的鐵騎到了的時候,就立馬投降,而他卻不同,卻僅僅隻是帶著自己機五萬軍隊和我做著頑強的抵抗……”

成吉思汗居然誇那位將軍,這無疑讓卡賓覺得十分有麵子,雖然將軍亡魂在成吉思汗亡魂之下,備受欺淩,但是此時卻能夠誇獎他幾句,那位將軍聽到了會作何感慨呢?

“到了這個國家,我的軍隊受到了阻滯,而且也得到了消耗,這在我的戰爭史上是不可能發生的!但是到了這個小國家卻發生了!當前線的報告報到我的營帳,我當時就憤怒了!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