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非是人子

卡賓想的卻是,作戰本就雙方有輸有贏,此次隻是前線吃緊,這有什麼不可能的?但是當著成吉思汗的麵,他自然沒有說出自己的這個想法。

成吉思汗繼續道:“我一聽到這個信息,便立刻調集了重兵到了前線,我不相信以我優勢力量,不能迅速取得勝利?也就是當夜,報告報到我的營帳的那一夜,我做了一個夢……這個夢十分的古怪,當然這個夢我隻告訴了一個人,你可知道這個人是誰?”

卡賓苦笑著道:“這我怎麼知道呢?”

成吉思汗道:“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當時名噪一時的道士丘處機。”

一聽到這個名字,卡賓登時“哦”了一聲道:“這個人我是聽過的,他是當時最著名的道士,而且還是一個出名的詩人,他在九州道家曆史上有著崇高的地位……傳說他曾經到過蒙古和大汗相見過,而且還給大汗講過道。”

這裏插幾句,我們讀者對於丘處機自然不會陌生,當然我們知道此人的方式自然是通過金庸先生的作品《射雕英雄傳》和《神雕俠侶》得知的,在這兩本書裏麵丘處機是全真教的道士,而且武功極為高強,當然裏和曆史上的丘處機的本人略有偏頗,但讀者姑且可以看做是中的道士,無妨大礙。

成吉思汗悶哼一聲道:“這不是傳說,這是真實的故事。”

卡賓不由得點點頭:“看來一些傳說並非空穴來風,那敢問大汗當時做了一個什麼夢呢?”

成吉思汗道:“我夢到我孤身一人在草原上奔馳,而且整個草原除了我居然連一個人都沒有,這種感覺十分駭人(成吉思汗也會害怕),我開始大聲叫喊起來,我希望有著一個人可以答應我……但是我大約叫了一個時辰(兩個小時),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應著我……”

成吉思汗說到這裏聲音變得十分低沉,他顯然是沉浸在當時的夢境裏,這個夢無疑展示了成吉思汗內心深處的一麵。由成吉思汗親口講述出來,自然是十分令人震驚的。

“我當時真的有種孤苦無依之感,這種感覺是我二十多年來所沒有的,當然那僅僅隻是一個夢,但卻是一個可怕的夢……但也就在這時,我看到了了一個人,確切地說是一個老人……”

卡賓當時精神一振,變得更加認真了。

“那個老人我根本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他離我很遠很遠,我一看到有人,登時變得十分高興,這種感覺真的很是奇妙,我開始大叫著那老人,那老人本來是向著我走來的,但是一聽我叫喚,卻登時轉頭,向著遠處慢慢走去,我開始追了過去,我的步伐甚快,那老人的步伐卻十分的慢,當我能夠看清那老人的時候,我登時吃了一驚,從這老人的背影來看,這是一個極其瘦的老人,而且渾身穿著紅色的衣服,這種紅色,散發出了一種詭異的耀眼之色!我可以立時判斷出來,這老人一定不是蒙古人,或許是漢人,但也或許是其他民族的人……我三步並作兩步,終於靠近了那老人,我叫了一聲:‘你站住!’但是那老人卻仍舊不停,向著前方走去,我十分惱怒,一下子抓住了他,當我觸碰到他的時候,我不由得怔住了,簡直驚駭莫名……”

卡賓輕哼了一聲,急忙問:“發生了什麼?”

“我抓住他的身子,憑我力氣,絕對可以將其抓住,但是我的手一碰到他的身子,卻什麼也沒有抓到,我的手直接從他的身子上穿過去的一樣,這種情形,就像是我們抓住了空氣一樣。”

卡賓不由得有些駭然:“他看來不是人。”“是的,我當時也是這麼想,他一定不是人,我當時真的有點害怕了,因為我麵對的不是人!我下意識地就要拔出我的彎刀,但是我發現我的身上卻連一件武器都沒有。我開始向著前麵開走了幾步,趕在了他的前麵,我可以看到了他的臉,這確實是一個老人,他的臉十分瘦削,但是白胡子卻掛在嘴邊,這一切都是毫不驚奇的,他的嘴角露出了一個古怪的微笑,而且他的眼睛……”

成吉思汗頓了一下,卡賓立時問:“眼睛怎麼樣?”

“我從未見過這樣一雙眼睛,這雙眼睛呈著血紅色,這種血紅色十分之亮,就像是一顆耀眼的寶石,顯得十分詭異,我的心裏一突,人怎麼會有這樣一雙眼睛呢?這絕不是人的眼睛!我當時有點心虛,神態也變得十分恭謹,叫了一聲:‘老丈,請你站住。’沒想到我說完這一句話,那老丈居然站住了,而且用那一雙血紅的眼睛看著我,看得我五體亂顫,駭然莫名,我再問:‘老丈,這裏是哪裏啊?敢問您是什麼人?’”

“那老人忽然開口了,聲音和我們也大同小異,隻是他也和我說的一樣語言,是蒙古語,他說:‘你是什麼人?’我立時說出了我的名字:‘我叫鐵木真!’那老人忽然點了兩下頭道:‘好一個鐵木真。’說著他居然又走了,而且這一次簡直是快步而走。我又追了幾步,我說:‘老丈,你還未回答我的問題呢?’那老人道:‘回答什麼?’我說:‘這裏是哪裏?’老人道:‘這裏自然是草原。’我當然這裏是草原,隻是這一片草原,我卻從未到過,而且茫茫一片,便連天也顯示出寶藍,在草原上,即便是我,也並無一點方向感可言。所以我顯得有些焦慮。”

“可是我的問題卻並未得到回答,而且那老人卻問了我一個問題:‘你是什麼人?’我簡直有些哭笑不得,我答:‘我剛才說了,我是鐵木真啊,這你怎麼忘了呢?’那老人點著頭,忽然又問:‘你還是什麼人?’其實我十分生氣於這老人這麼固執地問我,我道:‘實不相瞞,我是草原之主,被稱之為成吉思汗。’那老人點著頭:‘我似乎聽說過這個人。’我不由的有些生氣了,因為在草原上無人不知道我的名字(這是實際情形),但是這人卻說的如此輕描淡寫,這無疑令得我十分惱怒。”

“那老人用那一雙血紅的眼睛看著我,而後道:‘你可知道你是什麼人?’我不由得有些惱怒了,這老人真的有些氣人了,但還是沒有發作,我道:‘我早已說過,想必老丈是一個健忘的人!’那老人道:‘我剛才問你的,隻是你的名字和身份,但現在問你的卻是你的身世,你可知道?’我怔在了那裏,我自然知道我的身世,我的母親早已告訴過我了,我是一個部落大汗的兒子,這位大汗的姓氏是孛爾隻斤(成吉思汗的姓氏),隻是因為和另外一個部落作戰失敗了,然後我的母親被俘,後來憑借著我母親頑強的毅力,逃出了魔爪,一個冬天,在冰天雪地的草原上生下了我。而後我的母親便含辛茹苦的把我養大,她付出了多少的努力,我從小發誓就是要成為世界上最為強大的人……”

這一段曆史稍稍知道曆史的人,都知道成吉思汗的身世,一句話總結,成吉思汗再年幼的時候,便已經受盡了磨難,當然這也鍛造了他堅強的性格,此時從成吉思汗的自敘裏可見一斑。

成吉思汗繼續講述著:“我當時想到我自己的身世,神色自然發生了變化,但是那老人一下子說出了我的心事,他說:‘你在想你自己的身世?你在想你艱辛的身世?’我一怔:‘你是如何猜到我的想法的?’老人神秘一笑,笑的十分詭異:‘你以為你是人類的孩子?’一聽到這話,我登時叫了一聲:‘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老人道:‘你娘親騙了你……哈哈……’老人說完了這話,立時向著遠方走去,我當時大怒,便喊了一句:‘你站住,你到底說什麼東西?’但是當我回過頭去追趕這個老頭的時候,那老頭卻早已消失了,是的,隻是在我一轉頭的一瞬間消失了的……接著,我便嘶聲大叫,我大約叫了一會兒,陡然醒來,才發覺我的心髒跳動的如此之快……”

成吉思汗到得這裏停了一下,道:“這是一個十分可怕的夢,不是麼?”卡賓道:“從一般人的想法來,夢自然是不可以當真的。”

“是的,但是在這個夢裏,那個老人卻在懷疑的我的身世,他說我不是人類的兒子,你說這是什麼意思?”

最後一句話說的頗為威嚴,令得卡賓都震動了一下,道:“這我怎麼知道?我不知道……”

成吉思汗冷笑一聲道:“我猜你也不知道!雖然這僅僅隻是一個夢,但是我卻想到了一件事,在我的部下了,有著當年我父親的幾個部下,他們一定對於我的身世有著一些了解,於是我把第一個我父親的部下招了來,這個人是我手下的一員猛將,當我深夜召喚他的時候,他還是有些戰戰兢兢的,任誰見了我都會戰戰兢兢!”

說到這裏,成吉思汗充滿了傲氣,這自然是一代天驕的固有的傲氣。當然關於成吉思汗故事的敘述,自然要采用另外一種敘述方式,這種敘述方式更好的把讀者帶人到曆史的那種環境裏麵去。

深更半夜的草原顯得空曠至極,就在草原的中間,有著無數的大帳,在這片草原隻有一個人的大帳群可以有這麼有氣勢,這個人當然不是別人,他隻能是天下之主——成吉思汗的大帳。

成吉思汗做了一個夢,這個夢使得成吉思汗產生了深深的懷疑,而這個懷疑正是成吉思汗對於自己身世的懷疑,在夢中那個老人說自己的母親騙自己,而自己的母親在說自己的身世的時候,就是那麼說的,自己的父親戰死,而自己帶著妊娠的身子到了草原之上生下了他。

第一個部下到了,這是員猛將,年齡在四十開外,走路虎虎生風,但是見了偉大的成吉思汗還是有些畏怯,任誰見了成吉思汗都會如此害怕,這個部下的名字叫——也速該。

成吉思汗召見也速該的時候,在整個營帳裏麵隻有他和大汗,這使得提心吊膽了不少,因為他不知道大汗深夜召喚自己到底是何用意。

也速該以手扣胸,行了一禮:“拜見大汗。”大汗道:“不必多禮,現在本王叫你過來,是有著一個問題問你。”也速該心頭一震道:“末將定當竭力回答。”大汗道:“你隻需要認真回答就可以了。”

也速該應了一聲“是”。

大汗道:“你多大跟著我父親的?”也速該立時回答:“末將十三歲便跟著大汗(成吉思汗之父)出生入死了,若然不是大汗,也無末將今日。”

大汗“嗯”了一聲道:“我父親戰死那天你可記得?”也速該想也不想道:“末將如何不記得?”接著也速該便詳細地講述了成吉思汗之父戰死的那一天的境況,而也速該的逃脫自然也是一大奇跡,說到動情處,也速該幾乎熱淚盈眶。

成吉思汗低垂著頭,像是沉浸在父親當年的戰況之中了,等到了也速該聲情並茂的說完了之後,成吉思汗忽然道:“我父親去世距今已是三十年整了啊。”也速該道:“是的,大汗駕崩足有三十年了……”

“你是看著本王長大的,對於本王幼時之事,定當十分了解,你可知道本王是何時出生?”

成吉思汗這麼問自然是出於自己的心計,但也速該也不是一個笨人,一聽到這個問題,忽然沉默了一下,也速該是一個直性子,這種情形在他的身上是很少發生的,但此時卻發生了。成吉思汗立時爆喝一聲,像是一頭獅子一樣道:“請你回答我,我是什麼時候出生的?”

但也速該立時叫著:“大汗,末將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