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於點點頭，隨即又道：“照大師之前所說，有人借用天數溫養這個空間，是要醞釀一個世界的雛形。”
“沒錯。”
“而據我最近的觀察，每一次溫養結束，校園裏都會再度變得平靜起來，這其中是否有何緣故？”何於提出了自己的一個疑問。
“施主果然洞察秋毫，沒錯，一個空間的維係需要巨大能量，特別是維係兩個空間的接觸。而每一次溫養的過程之中，那個空間都會有所成長，這樣的話，就需要更多的能量來維係這兩個空間的接觸。所以，每當一次溫養結束之時，那個人都會元氣大損，無力再掀起什麼風浪來。因為，下一個一會馬上就要到來了，他必須要為此做準備，恢複元氣，不然等到下一次溫養的時候就會心有餘而力不足。一個世界的形成隻有一次機會，一個空間與一個世界的差異是相當之大的，因為一個空間擁有的隻是空間規則，若是成不了世界，就永遠都隻能擁有自主的空間規則，其他的規則甚至法則都無法自主形成，終究是沒有多大的作用。施主上次誤入其中還能死裏逃生，想必是因為那個空間經常以這個世界有接觸，在接觸的地方有幾絲世界之規則流入其中，但是這些規則也是僅僅如此罷了，並不能維係生命長時間在其中存活。”說到這裏和尚頓了一下，看了一眼何於。
“怪不得上次見到的那些樹木都透露著死氣。”何於皺著眉頭暗暗想道。
和尚也沒有注意到何於的神色變化，隻是繼續講道：“一個世界的雛形，並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形成的。首先一個條件，便是一個有形成世界潛力的空間。就是這樣一個條件，古往今來，術法界雖有無數學說，卻也無人能夠尋找到這樣的一個空間。這個空間，並不簡簡單單的空間。我們現在所處的世界是一個穩定的世界，處處都有世界之規則，根本無法截取出這樣一個單獨的空間。當然，截取一個空間並不是用物質圍出一個單獨的空間便可，因為世界萬物皆在這個世界之內，都是這個世界的一部分。所以，這種截取，便是要形成空間之上的斷層，甚至是規則之上的斷層。如此截出來的空間已經與原來的空間沒有了半點聯係，這樣，才是一個單獨的空間。且不說截取這個獨立的空間的難度，另外一個，空間發展的潛力，更是難以遇見，億萬之中也未必能夠尋得一個。但是這個潛力也更不是一言半語能夠說得清，術法界都沒有形成係統的學說，因為幾乎無人遇見過這樣一個有發展為世界潛力的空間，自然就無法對此進行深入的研究。
“其次，一個空間的溫養過程之中，最重要的天數。天數之奧妙，妙不可言。萬事萬物皆有天數，這個空間也不能例外。這個一元之數就是這個空間最重要的天數。老衲也不知這人是如何尋得這樣的擁有如此潛力的空間，當真是令人驚歎。當此人動用天數開始溫養這個空間之時，注定了他就必需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其完成。因為，天數玄妙，一旦動用，便不可再度擁有。所以，這次溫養一旦開始，就注定了在完成之前不能夠停下來。一旦停下來，天數盡失，就是前功盡棄了，充其量，也隻能算是一個大一點的空間罷了，再也無法形成那個世界的雛形了。”說到這裏，和尚終於是停了下來，當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隻是說了這麼久，和尚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疲累之色，想來和尚的身體是太虛了。
何於見此，心下也不忍起來，道：“大師身體抱恙，還是先行歇息吧，我還是改天再來求教大師吧。”
和尚緩緩地搖了搖頭：“小施主有話盡可問清楚便是，隻怕是過了今日，隱零寺就再也不存在了。”
“可是，大師你的身體…”何於臉上露出關切之色。
“無妨，老衲隻不過是有些累了而已，施主有話，還是趕緊問吧。”和尚擺擺手道。
“好吧。”何於見和尚如此固執，也隻好繼續問道，“不知一個空間的溫養是如何進行的呢？”
和尚搖頭，道：“這個老衲也不太清楚，據施主所描述的種種跡象來看，應該是用那個空間與這個世界在一個界麵上短暫的融合，借此吸收這個世界的本源規則吧。”
“可是這樣的話，會不會有什麼其他的的事情發生？”何於想起昨夜那些失控的人群，不由的問道。
“施主所指的事情是何事？”
何於將昨晚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都講了出來。
聽到這裏，和尚的眉頭忽然就緊緊地皺了起來，思忖良久，才道：“那些人群失控，想必是被人所操控，但是如果他一邊操控一邊維係那個空間的溫養的話，這根本就是不合常理的啊，除非是還有其他人的參與其中。但是如果單單憑借人力的話，操控那麼多人，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啊。”
“會不會是，當時規則之力紊亂？”何於忽然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和尚眼前一亮，道：“有可能！小施主悟性甚高，貧僧自愧不如啊。”
何於被和尚稱讚得有些不自然，卻隻是道：“我感覺，那個黑衣人知道所有的事情，但是他卻輕易不肯現身，想問他都難。”
“施主著相了，那人不是不想告訴你，隻是時機未至而已，有些事情知道的太早，反而不是好事，況且，這些事情都由你自己去一件件理清不是更好麼？古語有雲：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可是這樣，真的好累…”何於的聲音之中忽然充滿了疲累。
“前世之因，後世之果。”和尚說了一句讓何於大惑不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