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當…”遠處,禮堂的鍾聲連響了12下。
校園裏,蒙蒙的霧氣開始散開,剛才發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個夢,消失得了無痕跡。隻剩下大片的人群,留在那裏茫然無措。
“我怎麼會在這裏?我剛剛不是還在看電影麼?”
“我記得我剛剛都準備上床睡覺了…”
“我剛剛…”
“……”
似乎一切都恢複正常了呢,何於將手中那塊玉墜戴在了脖子上,然後拉著愈薇的手,朝著校內走去。
“能告訴我她是誰麼?”愈薇咬了咬嘴唇,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嗯?誰?”
“那塊玉墜的主人。”
何於搖了搖頭,道:“如果我告訴你我不知道,你相信麼?”
“信!”
何於聽到愈薇的回答,有些意外地轉過頭來,看著愈薇那一雙純淨的眸子:“你真的相信?”
“隻要是你說的,我都相信。”愈薇堅定的答道。
何於聽到愈薇的話,眼中流露出濃濃的溫柔,然後將愈薇擁入懷中,讓愈薇靠在他的心口,道:“聽到了麼?他是屬於你的。”
“嗯!”愈薇在何於的懷裏,狠狠地點了點頭。
“走吧,很晚了,該回去睡覺了。”何於用雙手捧住愈薇的腦袋,有些不舍地道。
“嗯。”愈薇戀戀不舍地離開何於的懷抱,響起剛剛何於說的話,俏臉不由得一陣羞紅,不過,夜色很好的掩飾住了愈薇的羞澀。
愈薇拖住何於的右手,腦袋靠在何於的肩頭,朝著前麵慢慢走去。兩人似乎都忘記了前一刻的危機重重,都沉浸在了這一刻的溫情之中。
路過那棟辦公樓時,何於二人都想起那天晚上,兩人一起逃出那個魔窟,然後就走到了一起。患難之中真情現,這話一點都沒錯。何於將手心的那隻手緊緊握住,一定要珍惜,何於心底暗暗地道。
正當二人要離開時,何於忽然停下了腳步,似乎是想起來什麼。
“怎麼了?”愈薇抬起頭,問道。
“沒什麼,也許是錯覺。”何於搖了搖頭,淡淡地道。
“哦。”愈薇應了一聲,卻是沒有過多懷疑。
何於想到了,那天在這棟辦公樓,一定有什麼疏漏的地方。隻是,何於沒有說,他不想讓愈薇越陷越深,也許,那天讓愈薇和自己一起進入這個局,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可是,進了這個局,還能輕易脫離麼?
何於心底抱有一絲僥幸,如果就這樣置身事外,能不能擺脫?
也許,不讓愈薇入局太深,這樣會好的多吧。
愈薇一步一步走進宿舍樓,然後在門口的時候轉身,朝著何於微微一笑,道:“趕緊睡覺哦,明天一大早我會找你,不許睡懶覺哦。”
“嗯,晚安。”何於點頭應道。
“晚安!”愈薇轉回身,走進了宿舍。
何於看著消失在宿舍樓門口的愈薇,嘴角微微一笑,轉身離開了。
何於又走回了辦公樓前,看著七樓樓道盡頭的那個黑漆漆的窗口,對著是第五棟宿舍樓的七樓。
何於想起那天愈薇說過,那次當他困在結界之中時,是一束強光救了他。當時,何於是在樓道的中間部分,如果能夠有一束光照進來的話,一定是從與七樓在同一高度的第五棟宿舍樓的七樓照射過來。可是那個七樓,究竟有什麼呢?
那次被困結界之中時,是誰救了自己呢?難道也是哪個黑衣人?可是那個黑衣人又是誰呢?為何會三番五次救自己?還有剛剛,那個黑衣人對自己說的那番話,究竟是什麼意思?難道他以前見過自己?還有那塊玉,那塊與自己的一模一樣的玉,竟然能和自己的那塊玉合為一體。最重要的是,那個黑衣人口中所說的她又是誰?
一串串疑問,忽然就從何於的心底冒出。可是,這些問題,他都找不到答案,因為,所有的問題,都是圍繞著那個黑衣人而起,沒有那個黑衣人,又能去哪裏找這些答案?
何於甩了甩頭,想要拋開這些問題,因為這些問題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那條斷掉的線索,又該從何處接上?
還有一個人,還有一個人……
何於的腦海之中,這句話又開始盤旋。
是那個黑衣人麼?
可是,那個黑衣人卻是輕易不肯現身,又如何能夠找到這些答案?
蕭寧所說的那個人,絕對不是那個黑衣人!
那麼,這個人,又該是誰?
自己?絕對不僅僅是指自己!這是何於對那句話的判斷。
那麼,這個人的身份,就是一個謎。
可是,如果這個人找不出來,那麼,蕭寧暗示這個人的存在又有什麼用處?
如此來說,這個人一定是存在的,蕭寧也預見了自己能夠找得到的,那麼,在尋找這個人的身份的過程之中,一定是有什麼地方有所疏漏了。
可是疏漏出在了哪裏?
何於皺起了眉頭,這樣漫無目的地回憶,如何能想出當初所出得疏漏在哪裏?
何於轉過身去,慢慢地挪步到了宿舍樓下。
已經過了零點了,八月二十九,所剩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九月初九,最後的期限,自己該如何做呢?找出真相,就能阻止這一切的發生麼?僅僅憑著真相那蒼白無力的隻言片語,就能阻止所有不該發生的事情?何於陷入了深思。
宿舍樓下,月色鋪滿了一地。
月末的月光,是不該存在的月光,那還是真正的月光麼?
可是台階上反射的月光,卻又那般如同諷刺一樣,映入何於的眼底。
還有十天…還有十天…
何於抬起頭,看著半空之中的那彎鉤月。剩下的十天,你會一直掛在天空麼?這算不算是執念?
抬起手,脖子上,那一塊被體溫溫暖的玉墜,何於仿佛又觸碰到了那種心醉而心碎的感覺。他輕輕取下這塊玉墜,放在手心,靜靜凝視,這,是宿命麼?
何於緩緩坐在了台階之上,瞬間,一種異樣的冰冷傳遍全身,讓何於打了個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