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不知,這一次,阿修羅出世,究竟是福是禍。”和尚的話語中,有著說不出的惆悵。
“大師不必過憂,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是福是禍,誰又能明白呢?這一切,就要看天意了。”何於勸解道。
和尚一怔,隨即臉上流落出一抹讚賞,道:“是老衲著相了,老衲本以為數十年修身養性,早已超然世外,隻是今日為小施主一言點醒,方才明白老衲仍舊生在塵世之間。天地福禍,又豈是我等輕易就能參透的?如此淺顯的道理,我卻如此執著,與小施主相比,貧僧慚愧啊。”
“大師過譽了。”何於微微頷首道。
和尚搖搖頭,道:“二位小施主,不知今日造訪敝寺,所為何事?”
“不知大師可知七五之祭?”何於直截了當地問道。
“七五之祭!”聞言,和尚大驚失色,心緒波動之下,竟噴出幾口鮮血來。
“大師!”何於見狀上前,扶著和尚,低聲道:“大師今日身體不適,我還是改天再來吧。”
和尚擺擺手,道:“施主不必擔心,老衲隻是聽到這七五之祭,太過吃驚而已。隻是不知,小施主,從何得知之七五之祭?”
“從一位道長指出聞得。那位道長說他預知蒼生大劫,還算出來我便是那應劫之人,便從千裏之外,尋到我,然後告知與我。”何於道。
“哦?”和尚有些吃驚道:“道長?難道這世上還有如此得道高人,竟能窺破天機?”
何於點點頭,道:“隻是不知,方丈大師對這七五之祭是何看法?”
聞言,和尚臉上的表情忽然凝重了起來,道:“七五之祭,貧僧所知也不多,隻是知道,這七五之祭太過殘忍。是將人的血、肉、骨與魂魄燃祭,換取巨大的力量。這世界上總有人想要長生,但是仙途漫漫,遙遙無際,修煉到那個境界,近乎不可能。所以,他們想了另外一個辦法,用燃祭之法,換取巨大的力量。血、肉、骨不過是外物,不是根本,燃祭獲得的力量十分有限。但是燃祭一個人的靈魂,卻是能獲得龐大的力量。人之魂魄由天地之靈孕育而生,上天賦予人的靈魂生生世世輪回的力量。這燃祭靈魂之法,卻是殘忍的剝奪了一個人生生世世的輪回的權利。況且人乃萬物之靈,這靈魂之中的力量可想而知的強大。”
何於與愈薇對視一眼,卻沒有說什麼。
“隻是,這始終是歧路,這種不顧一切燃祭生命的方式,惹得天下大怒,故而天下豪傑群起而攻之,曆時數月終將那一個門派上上下下數百人盡數全滅。從此天下平靜百餘年,直到小施主你道出這七五之祭。”和尚緩緩說完,又開口問道,“隻是不知,施主因何故沾染上了這七五之祭的因果?”
何於搖搖頭,歎道:“唉…此事說來話長,我也不想卷入這一場風波,隻是,宿命如此,我又該如何呢。”
和尚點點頭,歎道:“宿命天定,變化無常,必有因果。隻是不知,這究竟是前世的果,還是後事的因。”
何於聞言暗自點頭,隨即又問道:“不知大師可知預言一事?”
和尚聽到何於的問題有些詫異,便問道:“預言?你說的可是天機泄露?”
何於搖搖頭:“我不清楚什麼叫做天機泄露,我想問的是,當世可有能夠未來種種事件的術法?”
“術法?”和尚皺了皺眉頭,沉吟半晌才搖搖頭答道,“老衲不記得當世有這樣一門術法,不過,在古代,就有一些術士有能夠預言的能力。但是,他們也不能預言後事種種,僅僅能夠隱隱間捕獲到將來命運的發展方向,從而達到趨吉避凶的目的。”
“如此的話……”何於皺了皺眉頭,終究還是沒有將話說出來。
和尚見何於似乎有些猶豫,略微思忖,便明白,何於應該是見過此預言之術,道:“施主但說無妨,也許是老衲眼光狹隘,未曾聽說有這一術。”
何於見和尚如此說,便點點頭,開口道:“前幾日,便是最近七五劫祭開始肆虐的時候,我為解開七五之謎,找到了一些線索,最終,找到了一封信。那信封上,所署的收信人名便是我的名字,並且,據我所知,那封信,卻是五年前的一封信。而我,卻從未與他見過。”
和尚始終平靜的麵容上有了一些驚容:“竟有此事?”
何於點點頭,隨即又繼續講道:“我拆開信封,大師可知那信封之中所寫的是何內容?”
“難道是與隱零寺有關?”
“沒錯!那封信上寫這兩句詩——已然隱逸飄零客,何必天涯又相逢。”
和尚皺了皺眉,隻是露出思索的神情,卻沒有說話。
何於見此,心下了然,和尚畢竟也隻是凡人而已,雖說修行數十年,博聞強識,可一時之間要明白這兩句詩句之中的謎底卻也是頗為困難。
何於也不好讓和尚讓話局陷入沉默,便直接就為和尚解答道:“前麵一句詩,‘已然隱逸飄零客’,突出的便是孤獨、飄零的意思;而後一句詩,卻不能被表象所迷惑,不可太過深入探求,因為後一句詩‘何必天涯又相逢’,說的便是‘天’與‘涯’二字不可以相逢,如此,取第一句詩之‘零’字,便可得‘天零崖’。想到天零崖,便很容易聯想到‘隱零寺’,因為‘隱’‘零’二字,完完全全就是脫胎於第一句詩。”
和尚聽何於講完,眼中路出一絲恍然,笑道:“施主果然大才,宿命宿命,同一種宿命放在不同的人身上,便是不同的結果,如此,也難怪宿命會選擇施主了。”
何於頷首:“大師謬讚了。”
“如此說來,老衲倒是真的想起來,有一門禁術可以清楚的預見未來。隻不過,此術太過傷人命源便沒有道出,如此看來,若是沒有意外,便是這一門禁術。”說完和尚的臉色便露出了一絲怪異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