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趴滿了數不清的蛙,情形十分壯觀,而那些蛙也並非同一個品種,有綠色的、紅色的以及土黃色的。
讓人感到詭異的是,那些蛙竟然按顏色分類,排成了三個方隊,在每一個方隊中央,都蹲著一隻個頭碩大無比的巨蛙。
那三個由蛙組成的方隊,呈三角形包圍著一個土坑。那個土坑,是以前胡老幺挖的,他把人們吃過的蛙骨全部掩埋在那坑裏。
而此時,那個瘋乞丐正在土坑裏拚命地掙紮,想要爬出來。而蛙群,則輪番對他發起著可怕的攻擊。
“呱——”綠色巨蛙仰頭叫了一聲,它身旁的綠蛙像是得到了命令一般,嗖嗖地射向瘋乞丐,它們像一顆顆肉彈,前仆後繼地落到瘋乞丐的身上,頃刻之間,瘋乞丐的臉上、身上,就被撞得青一塊紫一塊的。
綠蛙的攻擊剛一停歇,黃蛙又在黃色巨蛙的指揮下發動了進攻,它們從嘴裏射出一種白色的黏液,黏液一粘到瘋乞丐的身上,便形成一塊類似燙傷的白斑。
瘋乞丐痛得想要大叫,可他剛一張嘴,幾團黏液便射進了他的嘴裏,將他的叫聲硬生生地壓了回去。他伸出雙手,拚命地抓撓著自己的舌頭,表情痛苦萬分。
這個時候,紅色巨蛙又發出了“呱呱”的叫聲。紅蛙也開始向瘋乞丐進攻起來,它們的進攻方式和黃蛙類似,也是從嘴裏射出黏液,不過黏液的顏色是暗紅色的。
那暗紅色的黏液,同樣具有腐蝕性,一沾到瘋乞丐的皮膚,便在上麵腐蝕出一個小坑。而接下來的一幕,則更為可怕,那些紅蛙,連續不斷地噴吐著黏液,每隻紅蛙噴吐出的黏液,都極其精準地落到先前的小坑裏。
瘋乞丐皮膚上的小坑越來越深、越來越大,片刻功夫,小坑就洞穿了他的身體,形成一個可怕的貫穿傷……
鎮上那幾個人心中發毛、手腳發軟,隻知道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恐怖而殘酷的一幕,卻沒人敢衝進蛙群中去,幫瘋乞丐一把。
終於,瘋乞丐支撐不住,倒回了土坑之中,他的手腳抽搐了幾下,便再也沒了動靜。
三隻巨蛙再次發出了響亮的嗚叫,蛙群重新列成了整齊的方隊。巨蛙帶領著蛙群,跳到鎮上那幾個人麵前,鼓起蛙眼,虎視眈眈地瞪著他們。
“呱”
“呱、呱”
“呱、呱、呱”
巨蛙衝著那幾個人叫了起來,它們身後的蛙群,也跟著齊聲嗚叫,既像示威,又像在對他們發出警告。
那幾個人早已被嚇得渾身篩糠,除了不停地發抖外,一動也不敢動。
不知過了多久,蛙群終於停止了嗚叫,大搖大擺地從那幾個人的身邊跳過,揚長而去。
片刻功夫,蛙群便消失得無影無蹤,整個後院重新變得空蕩蕩的。
那幾個人再也站不穩了,身子一軟,癱倒在了地上。
事後,那幾個進了“呱呱”館後院的人,變得神神叨叨的,他們逢人便說自己親眼目睹了蛙群殺人的恐怖情形。
可鎮上的人,誰都不相信他們的話。因為當人們在“呱呱”館後院發現他們的時候,確實看到了一個堆滿蛙骨的大土坑,但土坑裏並沒有瘋乞丐的屍體。
後來,那幾個人又一起去了一次“呱呱”館的後院,他們將那土坑裏的蛙骨重新掩埋了起來,然後立了一塊石碑,上書“蛙塚”二字。
再後來,鎮上的人仔細一想,突然醒悟過來。那些被瘋乞丐咬傷後病死的人,以前全都是“呱呱”館的常客,特別愛吃青蛙。
於是,勝天鎮上再也沒有人吃青蛙了。
馬寡婦的小吃店開在六店村最西頭。那裏原本是一個亂墳堆,後來07省道改道從這裏穿過,馬寡婦就在路南邊的灌木叢中整理出一塊平地,鋪了一小段石子路,朝北搭建了幾間平房,開起了小吃店。過路的司機見這裏停車方便,飯食可口,再加上馬寡婦也是個實在人,賺一些辛苦錢,所以生意一直很好。
今年開年後,馬寡婦總覺得店裏有些不對勁,店裏時不時好象少點什麼。開始還以為遭小偷光顧了,可值錢的東西卻一樣沒少。店裏就和侄女小琴兩個人,難道問題在這丫頭身上?馬寡婦就上了心,暗地觀察小琴。一段時間下來,小琴並無異樣。看看店裏也沒丟什麼,馬寡婦就把這事給淡忘了。
這天晚上,馬寡婦去店後麵倒垃圾,有半包煙滾露了出來。馬寡婦揀了起來,順勢擱在樹樁上。
第二天一早,馬寡婦打開小吃店後門,眼角不經意掃過樹樁,心裏不禁“咯噔”一下:昨晚那半包香煙居然不見了!
馬寡婦環顧四周,眼前除了東西麵兩堵自己砌的水泥磚牆外,就是河對麵茂密的灌木。這裏外人應該進不來啊,再說昨天小琴也請假回父母那裏去了。
“還有誰拿去呢?真見鬼了!”馬寡婦嘀咕了一聲,心神不寧的回到店裏。
中午,剛回店裏的小琴看到馬寡婦心不在焉的樣子,問起了原由。馬寡婦把早上的事情粗略的說了一遍。
“是小偷!”小琴肯定地說:“上個月你讓我曬的豆腐也丟了不少呢。”
“那邊上的鹹肉怎麼沒偷走啊?”馬寡婦搖搖頭說:“我覺得不是小偷,好象總覺得好象有雙眼睛在暗地裏窺視我們。”
“啊?不會是鬼吧?我聽說這裏以前是片墳地啊。”小琴不由渾身起雞皮疙瘩。“你別瞎說,這世間哪裏有鬼怪啊?”
馬寡婦白了小琴一眼。“哦,對了,店裏不是有監控探頭的啊?我們去看一下不就知道了啊?”
小琴提醒道。“那探頭裝在店前麵的,對著停車場的,哪裏能看到這裏啊?”
馬寡婦搖頭說。“可萬一是小偷,肯定要從那裏過來的,應該可以發現一些蹤跡的。”
“恩,還是你這個丫頭有點腦子。那個監控裝在那裏半年多,倒還沒看過呢。”
當天晚上,等最後一桌客人走後,馬寡婦也顧不得收拾,就讓小琴打開電腦,開始查看昨晚的監控記錄。似乎是印證馬寡婦先前的說法,整個晚上的監控記錄,除了偶爾有幾隻野狗的身影晃動外,什麼活物也沒有。
馬寡婦揉著發酸的眼睛,對小琴說:“我要去睡覺了,你也早點休息。”說完進屋休息去了。
馬寡婦這裏剛躺下沒多久,隔壁傳來了小琴“哇呀”的驚叫。
馬寡婦連忙衝了出去,看見小琴一臉驚恐的神色。
“怎麼啦?小琴?”馬寡婦急切地問。
小琴沒有說話,隻是用手指指著電腦屏幕。馬寡婦湊過去一看,也沒發現有什麼異樣呀。
這時,小琴的情緒稍微穩定下來,她將監控記錄倒了回去。
“有個怪影啊。”小琴結結巴巴地說。
馬寡婦盯著屏幕,果然,在屏幕的左上端,一團模糊的影子在緩緩移動。
由於被西麵水泥磚牆擋住了大半視線,馬寡婦看不出這個影子是人還是別的東西。影子在屏幕上隻出現了十來秒,然後就不見了。
馬寡婦回頭說:“你也太大驚小怪了,我還以為你看見鬼了呢。”
“可那不是我們丟失東西的地方嗎?我覺得肯定就是這個小偷。也有可能是鬼,人哪有這樣影子啊?”小琴反駁說。
馬寡婦心裏激靈了一下。“記錄是上個月10號,剛好是店丟豆腐的時候。”小琴補充道。馬寡婦心裏有些慌兮兮的,叫小琴關了電腦,到自己房間一起睡覺。
天亮後,馬寡婦叫來了電工,將探頭移到了後院。同時,讓小琴在後院的水泥板上放一些火腿腸,豆腐幹這類小物什。因為馬寡婦發現,店裏少掉的東西多是些小零食。
探頭裝了後沒幾天的一個午夜,馬寡婦被小琴從床上拉了起來。
“老姑,鬼來了,真是鬼……從河裏爬出來的啊……”小琴語無倫次地說。
馬寡婦沒敢開燈,躡手躡腳地來到電腦邊上。
“那裏……”小琴指著河邊顫聲說。
由於後院沒有燈光,監控畫麵非常模糊。“哪裏有啊?”馬寡婦盯著小琴指點的位置看了一陣。
小琴好象還沒緩過勁來,呆呆著看著電腦。馬寡婦安慰幾句,把小琴帶到自己的房間去睡覺。
馬寡婦輾轉反側,就是無法入睡,她相信小琴應該不會撒謊的。於是重新起來,一個人來到電腦前。
突然,一個黑影緩緩地從河岸邊冒了起來,然後就停留在那裏不動了。
馬寡婦緊張地盯著,卻一時看不出是什麼東西。那黑影見四周沒異樣,猛然跳出河岸,影子暴脹了好幾倍,朝院子裏爬了過來。馬寡婦驚恐地看著,嚇得連氣也不敢出了。
那團黑影爬了不到一米,又停下來張望著什麼。馬寡婦想去叫小琴,卻發現自己腿腳哆嗦,竟邁不出去。
黑影停頓了許久後,慢慢地朝院子邊上的水泥板方向爬過來。短短的十幾米,黑影花了將近二十分鍾。
“鬼……”馬寡婦腦子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