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 黑衣阿讚3

“不知道,叔叔前天才醒來,小蘇說她一切都好,讓我不要擔心,沒跟我說小雅回山裏了,這丫頭,我這病可不是普通草藥能治好的,她瞎折騰!小吳,你不要擔心叔叔,等小雅回來,你就帶她回去吧,這有你王阿姨和小蘇照顧我就行,要是叔叔的病治不好,小雅就托付給你了...”

我心說這老頭是鬼門關前走了一圈,突然良心發現了?不過我把小雅帶走,蘇老板也不會管他了!

我安慰道:“叔你別說這種話,你一定會好起來的!要不我給你轉院吧,咱們去山西,也方便我和小雅就近照顧你,再不行,咱還能去北京。”

老頭立刻激動起來:“好好好,咱們現在就走,你進來接叔叔...”

說著話,小雅她爸就要下地,王阿姨趕忙攔他,軟綿綿的南方口音說:“老潘你別犯糊塗,趕緊躺著,我哪也不讓你去,就在這安心治病,什麼時候把病治好,再說別的。”

王阿姨擋在攝像頭前,對我說:“小吳是吧?你潘叔病情嚴重,總說胡話,轉院的事你跟蘇老板商量,阿姨先讓他歇息了,他身體不好,不能太勞累,你們改天再來看他吧。”

王阿姨不由分說掛了電話。

沒等我提轉院的事,蘇老板先把話說死,他說潘叔身體虛弱,不能來回折騰,先在佛山治著,等病情穩定再考慮轉院。

我沒有強求,畢竟山西的醫療水平不如佛山,而且茲事體大,還得等小雅回來跟她商量。

“蘇老板,小雅走了多久,什麼時候回來?”

他沒好氣道:“走好幾天啦,沒說什麼時候回來。”

馮欄突然問一句:“能讓我進監護室看看麼?說不定我能治好潘叔的病。”

蔣先生隻介紹馮欄是我朋友,沒提別的,蘇老板打量他一眼,問道:“你是醫生?”

“懂點中醫,既然西醫查不出毛病,不如讓我試試。”

蘇老板看看我們,說道:“那我問問潘叔的主治醫生吧。”他又給劉主任打電話:“喂老劉...說話呀...聽不到麼?我這信號不好,等我換個地方跟你說。”

蘇老板打著電話離開,二十多分鍾後,領著個穿白大褂的胖醫生過來。

不等蘇老板介紹,胖醫生凶巴巴問:“誰是中醫?”

馮欄說:“我!我不是中醫,但懂一點中醫方麵...”

胖醫生打斷道:“你哪個學校畢業的?”

“啊?天津財大...我不是學中醫專業的,但畢業後跟人學過一點。”

“你有行醫執照麼?”

馮欄不吭聲了。

胖醫生氣道:“你們這些赤腳醫生在鄉下糊弄人還不夠,還要跑到正規醫院裏行騙?出了事誰負責?我們醫院有正規的醫療措施,頂尖的醫務團隊,先進的醫學設備,我們治不好的病你能行?我不管你們跟潘山是什麼關係,但到了這裏他就是病人,沒有我的同意,誰也不許碰我的患者...”

“老劉你消消氣,少說幾句。”蘇老板將胖醫生拉走。

我也安撫馮欄,讓他別生氣。

馮欄歪頭盯著走遠的蘇老板和胖醫生,不知想了些什麼,扭頭微笑道:“我不生氣,不讓我看拉到,小雅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山裏采藥說不準要多長時間。”

“那就等兩天再說吧。”

我追上胖醫生,說幾句好話,詢問小雅她爸到底是什麼情況,怎麼連得什麼病都查不出來?

胖醫生看蘇老板一眼,後者介紹說:“這是潘叔的侄子。”

胖醫生才跟我說道幾句:“不是查不出病症,就是泰國空氣潮濕,潘山得了濕疹,他抓癢撓破皮膚,傷口感染造成的全身潰爛,現在的問題是一般消炎藥不管用,又查不出感染源是什麼,還要等化驗結果出來再做進一步分析,你們當家屬的配合我們治療就行了,別的不要多問,問了也是幹著急,幫不上忙。”

“好的好的,那真是麻煩您了,有什麼需要我做的您開口,我能留您個電話麼?”

胖醫生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哼一聲,說道:“不用留了,我每天挺忙的,沒時間接電話,有事讓老蘇聯係我。”

說完,他倆並肩走了,我自討沒趣,灰溜溜回去找蔣先生。

一切以治病為主,別的都無所謂。

蘇老板存心晾我們,我們又坐一會等不到他回來,索性走人,在醫院附近找了間酒店入住,我們放了行禮後,蔣先生帶我們去訂好的飯店吃飯,還叫來呂老板和趙老板作陪,席間,鄭重為上次的事情向馮欄道謝,馮欄跟他們客套幾句,大家撒歡吃喝起來。

吃到一半,蘇老板打電話問明地點,領著個跟他一樣古銅色皮膚,頭發亂糟糟,留著小胡子的年輕人過來。

蘇老板說這人是他的司機,這人跟我們打招呼:“各位老板好。”口音古怪,中文十分蹩腳。

蔣先生問:“你是哪裏人?”

這人臉色茫然,蘇老板解釋說:“柬埔寨人,聽不懂中文。”

“你怎麼弄個外國人當司機,認識路麼?以前的小齊呢?”

蘇老板嘿嘿一笑:“能打就行,管他認不認識路,Srun十二歲就在山裏跟著叛軍打仗,很優秀的年輕人。”

蔣先生麵無表情哦了一聲,搞不懂蘇老板臨時換司機,帶個這玩意跟我們吃飯是什麼意思,就說:“阿發仔,在你旁邊加一把椅子,讓這個...什麼瑞坐吧。”

蘇老板提醒:“宋恩。”

蘇老板來者不善,可坐下後,也沒找什麼麻煩,隻說我們遠道而來,他作為地主要好好敬我們幾杯,可端起杯子又說自己酒量不行,讓宋恩替他喝。

我們都以為他帶來個喝酒高手,想灌醉我出醜,可宋恩也隻是和我小酌幾杯就沒有下文了。

夜再無話,僅僅是半夜有些胃疼,我捂著肚子哼哼一陣就沒事了。

轉天上午,馮欄呼呼大睡,我沒有聯係蔣先生,獨自步行去醫院探望小雅她爸,還準備給胖醫生塞個紅包,在醫院打聽詢問,去皮膚科找這位劉主任,他明明在辦公室喝茶,卻讓護士告我沒時間,我也不熱臉貼冷屁股了。

胖醫生不打招呼,我就看不了可視電話,白來一場,隻好回酒店。

豔陽高照,路上熙熙攘攘,我走到一個公交站附近時,突然聽到身後有個女人的聲音:“吳鬼,看這。”

扭頭一看,行人都麵色匆匆的趕路,沒人喊我。

我以為聽差了,轉身繼續走,剛走兩步,身後又是一聲:“吳鬼,看這。”

我再次扭頭,還是沒看到叫我的人。

這時有一輛公交車準備進站,貼著路邊行駛到我旁邊,趕公交的人紛紛小跑起來。

不知誰狠狠推了我一把,我一腳沒站穩,踉蹌兩步,跌下馬路牙子。

不等我站穩,公交車已經開到我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