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生老病死是常態

董爺的話弄得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二叔卻呼啦站了起來:“董爺你的意思是,我們家旭哥兒就是你要找的人?”

董爺點點頭:“他的紋身還沒長出來,但是應該快了,我能摸出來,絕大部分是。”

董爺雖然還不能完全確定,但是聽他的語氣,好像是穩了。

“那這跟提親又有什麼關係,既然我是你們要找的人,現在不是應該開發我的潛能,跟對方鬥嗎?”大家都在想什麼呢!

“你以為開發潛能是那麼容易的嗎?既然對方已經在我們先察覺了,便會想盡一切辦法,不是將你收為己用,便是要毀滅你,你現在最大的任務是保命,懂嗎?”董爺的話給了我兜頭一盆涼水,澆的我透心涼。

對啊,所謂潛能,也不一定真的就有,我的潛能,可能就隻有這天眼一個呢?

“你們是想要我跟月牙兒結婚,然後尋求苗疆穆家的幫助,找一個強大的靠山?”如果真是這樣,那我是不齒的,我想,苗疆穆家要是真的想幫我,不會硬逼著我做什麼,如果非要提出苛刻的條件,那麼,這個苗疆穆家,也不值得我去努力爭取。

董爺搖頭:“孩子,有很多事情,你都是第一次經曆,所以不懂也是情理之中,你想想,他們為什麼要用紅轎子抬了你去配陰婚?”

“他們想拉攏我,想把我變成他們一夥的。”這就是一種招安的手段,就像是古代帝王給自己的女兒招駙馬是一個道理。

“對,這一點你跟我想到一處去了,陰婚不是那麼好配的,如果,你有了婚配了呢?”

董爺說到這裏,我恍然大悟,這才明白,為什麼他們要我去提親。

如果我跟月牙兒有了婚約,那麼,我就不符合配陰婚的條件了,他們這條路行不通。

“有一點我想不通,為什麼是陰婚呢?”

招安我的手段有那麼多,非得弄出這一出來,說明了什麼?

說明,對方不是人?

“還記得那個骷髏頭嗎?如果真的是陰婚,那麼對方是鬼仙的幾率,可能接近於百分百。”董爺嚴肅的說道。

我的心猛然一塌,如果對方是鬼仙,那麼,我們的對手,身份可能就複雜了。

以前,董爺和林大爺他們都懷疑,陰陽行當裏麵出了奸細,這個奸細所處的地位還很高,如果這個奸細甚至能調動鬼仙的話,那麼,是不是說明這個人,其實根本不是人?

與人鬥,鬥得是權謀,與鬼鬥,那鬥得可是非自然力量了。

我們雖然有一些法術,但是法術運用起來,總不比自身擁有強大的力量來的有威懾力。

我無助的看了一眼二叔,二叔點點頭:“旭哥兒,你該慶幸,苗疆穆家在這種時候,還能將他們最寵愛的月牙兒推出來給你,這是引火上身的事情,不要辜負了穆家的一番好意啊。”

二叔的話我明白,可是我的心上總像是插上了一根刺,這根刺不去摸不疼,一觸碰到,便鑽心的痛。

我又看了一眼月牙兒,她期盼的眼神始終盯著我,鼓勵著我。

我歎息了一下,點頭:“我可以去苗疆穆家提親,但是我有條件,先訂婚,現在不是結婚的好時機。”

我有私心,我不想讓自己和月牙兒的婚姻,是被迫的,我一個大男人,委屈一點沒事,但是不能害了人家月牙兒一輩子。

她還小,以後可以遇到的青年才俊太多,隨時變心都有可能。

更何況,董爺也說了,我很快會長出那紋身,如果最終我也跟我爺爺一樣,滿背紋身開裂而亡,那時候也就隻有張瑾一般大的年紀,到時候可就害了月牙兒了。

如果是穆娜,我還可以狠狠心,畢竟穆娜和我一樣,身上都背負著老陳家的重擔。

但是月牙兒是被穆娜強行牽扯進來的,她不一樣。

二叔還想說服我,月牙兒忽然出了聲:“二叔,我聽傻子哥哥的。”

我感激的看向月牙兒,月牙兒衝我笑了笑,隻是那笑,很勉強。

“這樣吧,我們修整一下,我也準備準備,我們定個時間,我帶著旭哥兒去苗疆提親。”二叔做出了決斷。

董爺也同意:“我也好久沒有跟月牙兒的爺爺聯係了,這次狗子也帶上,替我拜訪一下老夥計。”

“不行,你們都去了,上雲市怎麼辦,我自己和月牙兒去就行,你們留下。”上雲市現在形勢已經到了膠著狀態了,對方一旦動手,後果不堪設想。

“去吧,這裏有我跟你林大爺頂著,不會出大事的,畢竟現在他們的目標是你,這一路上,你要小心。”董爺擺了擺手,有些疲憊。

我轉眼看向一直站在拐角處的張瑾,猛然看過去的時候,就看到張瑾的眉頭緊鎖著,在注意到我的目光之時,卻強行笑了笑。

我站起來,問張瑾:“你的後背開裂了吧?”

張瑾連忙搖頭:“沒有,上次林爺幫我治過之後,便不疼了。”

“張瑾,別騙我,我的快要長出來了,你的肯定已經開裂了,林大爺,還能再幫幫張瑾嗎?”我轉臉問林大爺,不想張瑾出事。

我不想等我從苗疆回來,聽到的是張瑾的噩耗。

林大爺卻搖了頭:“我這土方法,治標不治本,裂紋大一點就不管用了。”

“張瑾,過來給我看看。”董爺招手讓張瑾過去,掀開上衣,他的滿背紋身完全顯露出來,整副圖案已經形成,是一朵黑色的龍葵花。

常人所認識到的龍葵,是綠色的,相當於一種中草藥,但是黑色的龍葵,大多都沒有見識過。

但是我卻認識,因為我是描花形的,隻要是這世間存在的,記載過的,民間流傳的,我爺爺都有跟我詳細的描述過。

黑色龍葵,是長在幽冥界的一種花朵,據說它的根須深深的紮在黑水河畔,與彼岸花遙遙相望。

它代表著一種邪惡勢力。

“這,這圖案,我好像在什麼地方見到過。”正在我們看著張瑾後背上半部分布滿了細微的裂紋,而黯然神傷的時候,月牙兒忽然驚叫道。

“你看過?”我疑惑道。

月牙兒仔細的回想:“對,我確定,好像是在我爺爺的書房裏麵,我爺爺很寶貝的,好像是跟研究什麼蠱蟲有關。”

月牙兒的話讓我們瞬間都呆住了,好一會兒,董爺一拍桌麵,說道:“這樣吧,張瑾,你跟他們去一趟苗疆,如果那降夫子真的有辦法救得了你,那可是你的造化,以後你給他當牛做馬,在所不辭。”

張瑾立刻點頭,表示願意前往。

我們就這樣敲定了,我和二叔,以及張瑾還有狗子,幾個人一同出發,走之前,董爺和林大爺商量過了,召集他們的門生,幫我們頂一段時間。

我們是坐動車去的苗疆,還好苗疆穆家家大業大,雖然苗疆那邊保留著很古樸的生活習慣,但是水泥路一直鋪到了苗寨門口,兩架大牛車將我們一直送到了月牙兒家門外。

下了牛車,我很局促,拎著禮物的手都在顫抖,這個苗寨,還是那種圓屋型的,隻有我們所站地段這一個入口,厚重的大門敞開著,門口輪椅上,坐著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大爺,白發蒼蒼,滿臉堆笑。

月牙兒一下車,便奔跑過去,單膝跪地,蹲在了輪椅邊,笑著指著我:“爺爺,你看,我把傻子哥哥帶回來了。”

我走上前去,朝老者鞠了一躬,二叔自報家門,狗子上前將董爺帶來的禮物送上,我也將提親的禮物卸下來。

“孩子,過來,讓我好好看看。”老者朝我招招手,我走過去,像月牙兒一般,跪在他的另一側。

老者在我臉上摸了一圈,最後點頭:“像,真像,像那老倔頭,當年他忽然銷聲匿跡,我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們陳氏一族了,沒想到,緣分這玩意,還真是說不清啊。”

“穆爺爺,我爺爺他……”

“我知道,人,生老病死是常態,你以為他死了,從此在這個世間便再無蹤跡了,其實,或許他正在某個特定的空間裏,看著你的一舉一動,為你的所有決策,或喜或悲,他永遠關注著你,隻是,再也不能輕易的插手你的事情罷了。”

穆爺爺的一番話,讓我的心狠狠地揪在了一起,我跟爺爺的感情有多深,恐怕連我二叔也比不上,如果爺爺還在,我想,我也不至於走到今天這一步。

“好了好了,人老了,就喜歡嘮叨,都別幹站著了,進去吧,舟車勞頓,吃完飯,先休息。”

月牙兒推著穆爺爺進了圓屋。

圓屋一共分成兩層,密密麻麻的開著幾十扇門,他們苗疆穆家是群居在一起的,周圍也散落著一些住戶,但是不姓穆。

穆爺爺盛情款待了我們,席間,我二叔說明了來意,遞上婚帖,穆爺爺摸著那婚帖,老淚縱橫,估計是想起了陳奶奶和穆娜吧。

吃完之後,穆爺爺單獨將我留了下來,其餘人全都去休息,他帶著我去了二樓的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