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真的成功了,天邊的閃電越來越近,眼看著就要到頭頂了,我本想跑回車上的,但是忽然間想起了之前聽到的那嘩啦聲。
我立刻轉彎,朝著今天剛挖出來的墳坑跑過去。
但是還沒跑幾步,一道炸雷猛然在頭頂上閃起,緊接著,便精準的劈到了那棵歪脖子樹上。
火,頓時燒了起來,那棵歪脖子樹就像是被潑了汽油一般,越燒越旺。
而幾乎就在同一時間,村子那邊有了動靜,我隱隱約約的似乎聽到有人聲。
趕緊往回跑,這個時候要是硬闖到墳坑那邊,被村子裏麵的人抓住了,可就什麼都說不清楚了。
雨,還在下,歪脖樹的火勢越來越旺,幾乎照亮了大半個墳地。
那麼大的雨,竟然都沒將那火給澆滅,真是奇了。
我連滾帶爬的回到了那個土堆的後麵,剛趴下去,就看到數個手電筒照射出來的亮光在四周揮來揮去。
從村子裏麵來了有十來個人,全都朝著那歪脖子樹跑去,他們走大路,速度很快。
我趴在土堆後麵,已經不在他們手電筒的照射範圍之內,我趕緊爬起來,小心的朝著車子跑去。
一回到車上,二叔便誇我:“旭哥兒,你成功了,真棒!”
“可拉倒吧二叔,差點沒把命折在裏頭,要不是我動作快,剛才那閃電準把我劈了,他們那邊來了十來個壯漢,這個時候估計墳地那邊要亂成一團了。”
我沒有開車燈,默默的將車子往後退,緩緩離開。
二叔在後麵笑了一聲:“亂才好,不亂,都沒好戲看了,這都快天亮了,我們回去洗個熱水澡,還得往回趕。”
二叔伸了個懶腰,我渾身打寒顫,等到好不容易開回了賓館,趕緊進浴缸泡著。
拾掇了大概有一個多小時,我和二叔才換好衣服,準備出門,我一個勁的打噴嚏,這個點,連感冒藥都買不到。
回去是二叔開的車,等到我們到了歐陽毅家別墅門口的時候,天邊已經有點發亮了,雨也漸漸的小了起來。
靈堂裏麵沒什麼人,估摸著全都去墳地了,我和二叔出來,朝著墳地那邊走去。
墳地那邊,一片的手電筒還亮著,那棵歪脖子樹已經完全燒成了灰,大家都在議論紛紛,在討論著什麼。
我們走過去,徐哥一回頭便看到了我們,趕緊走過來:“旭哥兒他二叔,你來的正好,你懂風水,給大家看看這是怎麼一回事。”
二叔被徐哥拽到了最前麵,站在昨天挖出來的墳坑的前麵,我也跟過去。
大家一聽二叔是風水先生,立刻都閉了嘴,等著二叔開口。
我朝著墳坑裏麵看去,隻見墳坑裏麵,竟然已經蓄了大半下的水,那水,估計得有四米深。
我擰緊了眉毛,有些不明白,我們之前隻是引閃電將歪脖樹給燒掉了,並沒有堵住排水係統的出水口,這水,怎麼就蓄了這麼高呢?
而且,這麼深的水,昨天晚上,我們看到那個人往裏麵扔了什麼東西,今天卻根本看不到了。
“切,江湖術士,難道你們要將我老丈人的葬禮吉時,交給這樣一個來路不明的人定奪嗎?是不是太草率了一點。”人群中,一個身材適中的中年男人嘲諷道。
他看起來五十多歲,很精神,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是高傲,一雙三角眼,盯著人的眼神,很犀利。
一看就知道,這不是個善茬,我第一眼便不喜歡這個人!
我們沒說話,徐哥立刻就懟了回去:“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陳大師高深莫測的道行,豈是一般人的肉眼凡胎所能窺探出來的。”
這就是變相的罵那個男人肉眼凡胎,狗眼看人低了。
那男人冷哼了一聲,還想說什麼,他身邊一個女人伸手戳了一下他,示意不要鬧事。
看到這個女人,我才忽然明白過來,這三角眼男人是歐陽毅唯一的女兒的丈夫,據歐陽毅在夢裏麵跟我描述,他這個姑爺是信道的,整天神神叨叨的。
“一個江湖術士罷了,我老丈人的墓穴,是十年前便定下的,前些天也找高人重新來看過了,風水極佳,別找些人來妖言惑眾,徐虎,老爺子生前你把他哄得團團轉,這去世了,你可別想再來對我們家的事情指手畫腳,說到底,你隻是個外人罷了。”
男人這話說的有點過了,徐哥再怎麼說,也是受過歐陽毅禮遇的,這歐陽毅屍骨未寒的,他就這樣對待徐哥,真的是過了,更可怕的是,歐陽家此刻沒一個人站出來替徐哥說話,可見,他們心裏麵多少其實都排斥徐哥。
為什麼?
因為徐哥得歐陽毅的寵,他們嫉妒了!
“此言差矣,我聽說你也是道門裏麵的常客,應該算是同行人,風水輪流轉的道理你應該懂吧,十年前看得墓穴,十年風水流轉,早已經發生變化了,你們怎麼能墨守成規呢?”二叔並沒有生氣,而是直接將刺給挑了出來。
那男人冷哼一聲:“你耳朵聾嗎?我不是說了,前幾天也找高人來看了,風水沒有問題。”
“我耳朵不聾,但是有的人腦子有問題,理解不了我的話罷了,十年風水易變,那十天也會變,更何況,還有居心叵測的人在裏麵搗鬼,老爺子這墓穴啊,已經水深火熱咯!”
漂亮!
二叔這一反擊,直接將對方的怒火給惹起來了,那男人揮著手就想來撓二叔:“你說誰腦子有問題呢,你把話說清楚!”
這男人竟然這麼小家子氣,他老婆一個勁的在後麵拉他,不讓他靠近二叔,畢竟,徐虎也不是吃素的,這歐陽家還不敢完全得罪徐哥。
“好啊,你讓我把話說清楚,那我就說清楚好了,這墓穴啊,本來是好的,我敢說,老爺子一葬下去,你們歐陽家的事業緊跟著便蒸蒸日上。”二叔說著,停頓了一下。
這個時候,人群的左邊,一個大概六十出頭的中年人走出來,模樣與我夢裏麵歐陽毅有六分相似,他身邊站著一個更年輕一點的兄弟,我估摸著,這便是歐陽毅的大兒子了。
“這位大師,願聽其詳。”看來這大哥還是希望歐陽家好的,在裏麵挑事的,估計就是那姑爺。
“大舅哥,你聽他一個江湖術士瞎說什麼,前些天我不是找大師看過了?當時你也在場的,這墓穴沒問題!”那三角眼姑爺這個時候明顯有些太激動了。
大哥看了他一眼:“廣納善言,這個道理你懂嗎?昨夜刮風下雨,墳地還著了火,被閃電給劈了,這樣的事情,怕是不尋常吧!”
這大哥是個明白人!
二叔笑了笑,點頭:“你說的對,昨天一夜,風水的確是發生了很大的改變,那棵樹被閃電劈中,其實,並不是壞事,反而是幫了你們歐陽家一把。”
“哦,此話怎麼說?”大哥立刻來了興趣,問二叔。
二叔說:“如果昨夜這樹不燒,你們家老爺子今天就會葬在這墓穴裏麵,那你們歐陽家這麼多年的基業,恐怕要毀於一旦哦!”
“為什麼?那棵樹有問題嗎?我看離我們家墓穴還蠻遠的,而且當年那棵樹,好像也是風水先生讓種的吧?還是你請的風水先生交代的。”大哥指向那三角眼姑爺,語氣變得凝重起來。
那三角眼姑爺這個時候瞬間暴躁了起來:“對啊,是我找的,但是當年風水先生說了,這是保財樹,咱家墓穴的排水係統從那邊走,財源跟著從那邊流失,那棵樹可以有效的將財源給攏住。”
這真是人嘴兩張皮啊,想怎麼說就怎麼說,這解釋也是絕了。
“我看,攏住的不是財源,而是禍端吧!”二叔陰陽怪氣的說道。
三角眼姑爺又想跳起來跟我二叔撕逼,但是被那大哥給喝住了,大哥轉過來朝著二叔微微一揖:“還請大師賜教。”
“我說再多也是徒勞,相信的人自會相信,不信的人,我磨破嘴皮子也沒人理我,所以,我想用事實說話。”二叔硬氣的挺著腰杆,整個人看起來器宇軒昂。
大哥點頭:“一切聽大師的。”
二叔說好,然後便讓人找來一個撈米蝦的細孔網子,把手很長,有四米多。
人們都萬分不解的看著二叔,不知道他葫蘆裏麵賣的什麼藥,好在有歐陽家大哥為我二叔撐腰,也沒人再敢質疑什麼。
網子拿來了之後,二叔握著網子,在蓄滿水的墓穴裏麵仔細的撈了一通,我瞬間明白了,二叔估計是在撈昨晚上,那個匆匆而來的人扔在墓穴裏麵的東西。
會是什麼東西呢?
我眼睛四周繞了一圈,人群裏,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盯著二叔的動作,眼神裏麵滿滿的都是期待。
隻有兩個人,看起來有些慌張,三角眼夫婦!
網子從墓穴裏麵慢慢的抬起來,因為太長,二叔掌著網子,一步一步朝後退,保持網子口水平,看起來有些吃力。
這裏麵到底會有什麼?二叔昨夜根本沒有靠近查看,他怎麼敢這麼胸有成竹的開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