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香竟然斷掉了,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表示她不接受超度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這女孩也太可怕了吧?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小棺材上麵,之前在吳家東屋角我二叔貼上去的那道黃符忽然燒了起來,幾乎是眨眼之間便化為了灰燼。
緊接著,那小棺材不斷的抖動起來,裏麵叮叮當當的,像是下一刻蓋子就要被掀開來了似的。
我心裏大呼不好,趕緊站起來,伸手將貼在族長臉上的黃符撕了下來,貼在了小棺材上。
那小棺材立刻不動了,我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想要站起來出去找二叔,二叔說了,貼了那黃符之後便要去找他。
但是我剛站起來,一直躺著沒有動靜的族長,瞬間坐了起來,嚇了我一跳。
我當時便愣在了原地,族長的臉慢慢的轉向了我這邊,喉嚨裏麵不停的發出‘嗬……嗬……’的聲音,聽起來特別的恐怖。
詐屍了!這一次明顯跟剛才不一樣,剛才他沒有攻擊性,但是現在,他居然伸出了烏青的舌頭,舔了一下嘴唇上麵的黑貓血,特別的瘮人。
我拔腿就朝著外麵跑去,但是腳剛跨過門檻,就被什麼東西給絆了一跤,我低頭一看,竟然是幾根紅線!
這裏什麼時候有紅線了?是誰布置的?
我感覺自己像是掉進了一個陷阱裏麵了一樣,還沒等我爬起來,我就聽到了‘咚、咚’的跳躍聲!
族長起來了,他正朝著我跳過來,我回頭看了一眼,竟然發現族長的獠牙都冒出來了,這黑貓血竟然這麼霸道!
我立刻將繡春刀紮進我的手心裏,等待他吸足了血,立刻去割那紅線!
繡春刀一碰到紅線,紅線立刻就消失了,這一刻我更加確定,這裏在不知不覺中被什麼人施了法術了。
我二叔不會害我,這個村子裏麵還會用法術害人的,恐怕就隻有王建民了!
這個賊心不死的家夥,我就知道他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爬了起來,剛要走,身後忽然刮來一陣陰風,我轉頭一看,大驚失色!
族長竟然沒有來追我,而是轉身,冒著被黃符傷到的危險,伸手去揭小棺材上麵的黃符。
我立刻衝回去想要阻止,但是族長的手還沒靠到黃符,黃符自己卻燃燒了起來!
不好,裏麵的東西連續衝破了兩道黃符,怕是要出來了。
這個時候我不能走,如果我走了,後麵的事情就會一發不可收拾!
所以當時我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握著繡春刀就朝著小棺材那邊走了過去。
族長瞬間轉過身來,橫著兩隻膀子朝我掃過來,但是他才剛剛屍變,獠牙不長,指甲不尖,戰鬥力很有限。
我左躲右閃,躲開了族長,伸手就想去按那不斷抖動的小棺材的蓋子。
但是手一按下去我就後悔了,因為這小棺材真的是太冰了,從氣窗我還能看見裏麵的小女孩瞪著一雙陰狠的眼睛齜牙咧嘴的在跟我較勁!
我忍著寒冷,用力的往下推,但是那族長已經跳了過來,我腹背受敵,兩頭無法兼顧。
終於,我為了躲避族長的攻擊,鬆開了小棺材的蓋子,就在我鬆開的那一刻,小棺材的蓋子猛然被掀開了,我親眼看著那小女孩坐了起來。
但是更驚悚的在後麵,她坐起來的同時,手裏麵還抱著一個布偶,一個很舊很舊,已經有些發黃了的布偶!
一看到那布偶,我就想到了麗姐的布偶,想到了童露的布偶,怎麼會這麼巧,這個小女孩也有一個那樣的布偶?
而這布偶,就像是一個噩夢一般對我如影隨形,這些天我一直跟著二叔忙別的事情,差點都將這茬給忘記了!
就在我這麼一愣神的時間裏,小女孩慢慢的站了起來,她一直抱著布偶,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我。
她慢慢的從小棺材裏麵走了出來,走路的姿勢特別的奇怪,她穿著大紅色的漢服,我看不到她腿部的情況,但是能看出來,她的腿似乎有問題。
她一邊朝著我走來,一邊將那布偶朝著我遞過來,那場景詭異的我連呼吸都忘了。
我不停的後退,這一刻,我再也無法思考到底該不該留下來,腦子裏麵就隻有一個念頭,趕緊走,這玩意有人操控!
“膽小鬼,哪裏逃!”
我的身後忽然響起了王建民的聲音,一轉身,兜頭蓋臉的,一盆鮮血潑了過來,直接從我的臉上往下淌!
我當時就被急紅了眼睛,手一抹,握著繡春刀就要上去跟王建民幹架!
但是王建民顯然是不想給我機會,他連連往後退去,而我的身後,‘咚咚咚’的急促的跳躍聲越來越近,是族長跳過來了!
他剛才已經舔過了黑貓血,現在再聞到我滿身的血腥味,可不是要瘋狂?
這個王建民,真的是可惡到了極點!
我左右一看,就看到院子裏麵放著一把笤帚,跑過去操起笤帚,也顧不得尊老愛幼了,畢竟對方已經詐屍了,我一笤帚捂上去,用力將族長往回推!
但是詐屍的族長力氣特別的大,我用盡了全力也沒能推動他半分,忽然,他的身後傳來了‘咯咯咯’的笑聲,聽起來讓人毛骨悚然!
是那小女孩子在笑!
嬰屍笑,壞事到!
那小女孩也左不過兩歲大小,算是嬰屍,嬰屍哭,這是怨氣所致,還算正常,但是嬰屍笑,是極其不吉利的!
我已經明白,我打不過這兩個鬼東西的,隻能轉眼瞄向王建民,那王建民嘴角扯著笑,得意的看著我,我趁他得意忘形,瞅準時機,調轉笤帚的方向,瞬間朝著他捂了過去!
王建民沒有想到我會忽然出這一招,大驚失色,但是已經來不及了,我已經握緊笤帚的把手,反手用力,生生的將王建民撥了過來,朝著族長推過去!
族長張開大嘴便要去咬我送到他麵前的獵物,但是王建民畢竟是個懂陰陽的人,轉手便像是變戲法似的,掏出了一張黃符,貼在了族長的臉上。
族長立刻呆立不動了,而王建民也重新獲得自由!
我已經退到了院門邊,再有一步就出了族長家了,但是我卻不能走,我得看住這三個家夥!
“有膽量,小子,沒看出來啊!”
王建民似乎並不怕那小女孩,他抱著雙手滿臉興味的看著我說道,我對這王建民深惡痛絕,當時就沒有給他好臉色:“你當然看不出來,你跟你那瞎眼父親一個樣,有眼無珠!”
我這話一說出來,立刻激怒了王建民,那王建民忽然豎起右手中間兩根手指,嘴裏念念有詞。
而他身後的小女孩猛地朝著我撲了過來,她的速度的確是快,在朝我撲來的那一刻,十根手指指甲瞬間冒了出來,像是一根根鋼刺一般,滿嘴的獠牙又尖又長,之前的溫婉可愛的小女孩形象瞬間崩塌!
我本來對她還有一點憐憫之心,但是這一刻,看到這樣的一幕,再也沒有了同情她的心思。
我也沒有武器,沒有黃符,隻有手裏麵的一把繡春刀,還有滿腦子的花形!
那小女孩腳下一點,身體就像是一片楓葉一般飄了起來,一隻手抱著布偶,另一隻手大張,從上麵直往我的天靈蓋抓來!
這一抓,我必死無疑,我連忙後退一步,伸手將繡春刀懟上去,直插小女孩的手心。
但是並沒有穿透,那小女孩一擊未中,手心裏麵還刺著我的繡春刀,黃綠色的屍油直往下滴,齜牙咧嘴的立刻嚎叫了起來!
而我並沒有因此而停留,繡春刀下滑,卯足了力氣,回收,再下滑,頃刻間,一朵單瓣白菊出現在小女孩的手心裏。
我的動作特別的快,這要歸功於我的爺爺,當年爺爺在教我描花形的時候,怕我手不穩,掌握不好力度與精確度,經常在我的手腕上麵綁上一塊鐵塊,長年累月的練習,早已經練就了我在任何情況下都能精準的描繪出我想要的花形的技能。
隻是情況緊急,我無法描出多重瓣菊花,菊花是超度亡靈之花,能夠安撫死者的心靈,淡化煞氣!
等我收回繡春刀的時候,小女孩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自己手心裏麵出現的花紋,手指甲和獠牙都收了回去,恢複了之前剛開棺時候的狀態!
王建民一看這小女孩急流勇退,立刻急了,豎起兩根手指,再一次念起了咒語。
那小女孩也隨著咒語想要再次發威,但是看著我手裏麵的繡春刀,再看看手心裏麵的花紋,猶豫了!
“愣著幹什麼,上啊!”
王建民有些慌了,一邊念咒語,一邊不耐煩的催促道,但是那小女孩卻根本沒有動作!
“王建民,束手就擒吧,從始至終都是你們王家父子在裝神弄鬼,要不是你們貪心不足,村子裏麵的村民也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
就在我還嚴陣以待的時候,我二叔從外麵趕了過來,進門便說話,他的身後,跟著一大群村民,有老人,也有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