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本能的我便立刻將手中的氣槍對準了那具無頭的嬰屍,雖然我知道以氣槍的威力或許並不能給我帶來太大的幫助,但這卻能讓我得到一份安全感。
雖然不想承認,但嬰兒的屍骨對我來說無疑是一件很常見的東西,因為在六叔的逼迫之下,我已經將許多具嬰屍給磨成粉末了。
但當我盯著眼前這具無頭的嬰屍之時,心中卻是依舊很是恐懼,如果不是怕徹底跟對方撕破臉皮再惹來什麼麻煩的話,我幾乎都想扣動扳機了。
然而就在我正手持氣槍死死的盯著眼前的那具無頭嬰屍的時候,一陣夾雜著腐爛氣息的微風卻是緩緩拂過我的身體。
在微風的吹打之下,桑樹上麵的葉子便立刻開始嘩嘩作響,如果換做平時,這簡直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但在此時此刻這個地點,忽然響起的聲音卻是不由讓我繃緊的神經更加緊張了起來,因為本來我還打算在這裏等天亮呢,可現在我卻很懷疑自己能不能堅持到天亮。
就在我正暗自十分緊張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暗示的緣故,我忽然看到那具無頭的嬰屍似乎動了一下。
幾乎是下意識地,我便連忙扣動了手中的扳機,接著,便隻聽一道清脆的槍聲猛然響起,那具無頭的嬰屍便立刻應聲倒下。
當那具無頭的嬰屍迎麵倒在地上之後,其手中捧著的桑葚立刻便緩緩滾落到了地麵之上,而在接觸到地麵的瞬間,那些桑葚就好似消融的冰塊一般,迅速融化成一灘血汙。
然而讓我感到驚訝的是,當桑葚化作血汙之後竟好似有生命一般徑直向著那具無頭的嬰屍流淌了過去。
看到眼前的這一幕,我的內心卻是不由再次一沉,我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那些血汙流進那具無頭嬰屍的屍體裏麵又會怎麼樣,我唯一知道的便是自己現在必須該做點什麼了。
所以下意識地我便連忙扣動手中的扳機,將一顆接著一顆的鋼珠射進那具已經高度腐爛的無頭嬰屍身上。
可令我沒有想到的是,幾乎每將一顆鋼珠射進那具無頭嬰屍的體內,便立刻會有一抹黑色的煙霧從中冒了出來。
雖然對此感到十分的不安,但我卻並沒有停止射擊,因為自己既然已經開過槍了,那就已經意味著將對方給徹底的得罪了。
其實我也明白,對方既然想方設法的要騙我吃那滿是血汙的桑葚,十有八九是想謀害於我,我之前不願意動手,完全是因為不想徹底跟對方撕破臉皮。
但是現在既然我已經將對方給得罪了,就不妨將對方給得罪的徹底一點,因為我曾經聽我家老頭子說過這麼一句話,叫惡鬼自有惡人磨。
在這些不趕緊的麵前,越是表現的怯懦膽小,它們就越以為好欺負容易得手,如果要是強勢一點凶一點的話,說不定它們反而還會更加的忌憚。
所以當我開了第一槍之後,就沒有停止過扣動扳機,將一顆接著一顆的鋼珠射進對方的身體之中。
沒過多久的時間,那具無頭的嬰屍就被我射的跟個馬蜂窩一般,而那些從它身體之中冒出來的黑氣更是凝聚在了一起,遠遠望上去就彷佛是一朵小型的烏雲一般。
看著眼前那漂浮在半空之中凝聚不散的小小烏雲,我一邊繼續扣動著扳機,一邊下意識地用衣領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免得再不小心中招了。
然而就在我正不停扣動著扳機的時候,隨著最後一縷黑氣從那具無頭嬰屍的身體之中飄散出來,那原本看上去好似隻死了幾十天的腐爛嬰屍卻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幹扁了起來。
大概也就兩三秒的時間吧,那具無頭的嬰屍便隻剩下了一層枯黃的屍骨,被威風那麼輕輕的一吹,竟化作灰塵飛散的到處都是。
看到眼前那具無頭嬰屍消散不見,我卻並沒有就此放鬆警惕,而是一臉警惕的死死盯著那漂浮在半空之中的小小烏雲,因為它竟然開始緩緩移動了起來。
那朵小小的烏雲看上去就彷佛剛剛出生正在蹣跚學步的嬰兒一般,飄動起來的時候都是搖搖晃晃的,似隨時都會重重的摔在地上一般。
雖然看起來狀態很是不好,但那朵烏雲卻是立刻便一搖三晃的向著我衝了過來,隻不過那架勢與其說是想來找我的麻煩,倒不如說更像是來找揍。
在看到對方向著我衝來之後,即便對方看起來再怎麼狀態不好,我還是下意識地舉起自己手中的氣槍便向著那朵小小的烏雲扣動了扳機,接著,便隻聽一道清脆的槍聲響起,急速飛馳的鋼珠瞬間就從那朵烏雲之中貫穿而過。
很顯然,鋼珠並不會給對方帶來任何的傷害,但讓我感到疑惑的是,當槍聲響起的刹那,那朵小小的烏雲立刻便扭頭逃竄。
看到眼前的這一幕,我卻是不禁感到更加的不解,因為對方既然不是實體,我射出的鋼珠也沒有對它造成任何的傷害,為什麼對方會轉身就跑呢。
就在我正暗自疑惑不解的時候,那朵搖搖晃晃的烏雲已經飄出去很遠了,眼看就要消失在我的視野之中。
可就在此時,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那朵原本正瘋狂逃竄的烏雲卻是忽然好似斷了線的風箏一般,一頭徑直紮在了地上。
雖然對方的行為很是奇怪,但此時的我卻是根本就沒有心思去理財對方,隻要它不來找我的麻煩,那就什麼都好說。
所以當對方一頭紮在地上之後,我立刻便舉起自己手中的氣槍小心翼翼的觀察起四周的情況來,在太陽升起之前,我必須要保證自己的安全。
然而就在我正小心謹慎的觀察著四周的情況之時,一道類似於小孩啼哭般的慘叫之聲卻是忽然傳到了我的耳中。
幾乎是下意識地我便連忙順著聲音的來源處望了過去,但下一秒,我卻是不由微微一愣,因為我竟然發現發出那如嬰兒般哭喊的聲音竟然是那朵小小的烏雲。
不,此時已經不能說是烏雲了,而應該說是一顆由黑色煙霧所幻化而成的小孩麵孔,它不停的哭喊著,哀嚎著,看起來就像是在承受什麼巨大的痛苦一般。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神經本就緊繃的我卻是不由舉起自己手中的氣槍便向著對方瞄了過去,然而就在此時,通過高倍瞄準鏡,我卻是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對方正在一點點的縮小,那種感覺,就彷佛有什麼無形的東西正在啃食它一般。
在身體一點點縮小的同時,那朵幻化成小孩腦袋模樣的煙霧一邊大聲的哭喊著,一邊搖搖晃晃的向著我飄了過來,看上去既像是在求救,又像是要拉我下水。
看到對方竟然向我飄來,本就忐忑不安的我在心中恐懼的趨勢之下,立刻便想也不想的就準備轉身撒腿就跑。
然而就在我剛把身體轉過去的刹那,卻是忽然感覺到好像有什麼東西絆著我的腳一般,無論我怎麼用力都無法將其給抬起來。
一時之間,鬼絆腳這三個字立刻便浮現在了我的腦海,難不成我真的有這麼倒黴,遇到鬼打牆也就算了,現在竟然連鬼絆腳也一起遇上了!
雖然心中已經認定自己是遇到鬼絆腳了,但身體的本能卻還是讓我下意識地低頭向著自己的腳掌望了過去。
然而當我將腦袋低下去的刹那,背上的汗毛卻是刷的一下就豎了起來,因為我竟然發現自己的腳腕被一隻已經高度腐爛的手掌給死死的抓住了!
毫無疑問的是,這是一隻人手,而且上麵的血肉早就已經腐爛,有的地方甚至都已經能看到森森的白骨了。
但就是這樣一隻已經高度腐爛的人手此時卻死死的抓住我的手腕,無論我怎麼用力掙紮都無法掙脫開來。
在幾番嚐試無果之後,心中已是十分恐懼的我立刻便掏出斷劍向著對方的手腕砍了下去,這個地方我是真的不能再待下去了,就算一直在桑林裏到處亂跑,也比待在原地要強啊!
然而就在我正揮舞著自己手中的斷劍不停的去砍那隻死死抓住我腳腕不鬆的人手之時,耳邊卻是忽然響起了一道奇怪的聲音。
那聲音很輕,聽起來顯得十分的模糊,隻能隱約的聽出是某種從女人口中哼唱出來的歌聲,曲調委婉動聽,給人一種靡靡之音的感覺。
雖然這調子聽起來不錯,但此時的我不但沒有心思仔細欣賞,反而更加的恐慌了,因為如果再有什麼東西突然冒出來的話,那麼此時被困在原地的我簡直跟案板上的肉沒有什麼區別,隻能任人宰割。
所以心中恐懼之下,我連忙使出全身的力氣將那隻死死抓住我腳腕的人手給砍成兩截,然後拖著那半截斷肢拚命的往前跑。
然而就在我正拚命的想要逃走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身後追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