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識到可能有什麼東西在追自己之後,我雖然很想下意識的回頭地回頭去看看,但我的理智卻告訴我自己不能做。
因為一旦回頭的話很有可能會熄滅掉身上的三盞燈,讓自己的情況變得更糟,而且就算回頭看清對方到底是什麼玩意兒又能怎麼樣?難不成人家就會因此放棄追擊我麼。
所以此時的我隻能使出全身的力氣拚命的往前跑,並盡可能的走直線,因為隻有這樣我才能避免自己不停的在原地轉圈。。
在心中恐懼的刺激之下,我奔跑的速度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幾乎跟兔子有的一拚,可即便使出了全身的力氣用來逃跑,我卻是依舊沒能將對方給遠遠甩開,反而還覺得對方似乎離我更近了一些。
這一下,我不禁感覺到自己的內心有點發涼,一種名為絕望的情緒便彌漫在了我的心頭,可我卻沒有別的選擇,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往前跑。
然而就在我正感到有些絕望的時候,卻是意識到自己跑了這麼久竟然還沒有看到那隻人麵貓頭鷹的屍體,難不成,鬼打牆已經消失了?
想到這裏,我的心頭卻是不由一喜,因為這片桑林的麵積其實並不算很大,隻要以我現在的速度全力奔跑下去的話,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逃出去。
當一個人忽然有了希望,並為之而努力的時候,其爆發出來的潛力是驚人的,在快速奔跑的同時,我不但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力氣,還一點都不覺得累。
沒過多久,我就跑到了桑林的邊緣,雖然耳邊已經會不斷傳來那令人頭皮發麻的歌聲,但在逃跑的過程之中,我卻是並沒有遇到什麼危險,甚至都沒有人手再忽然從地底下冒出來抓我的腳。
眼看自己馬上就要能夠逃出桑林,我的內心卻是愈發的激動了起來,因為隻要逃出桑林逃出桑林我就安全了,無論對方再怎麼厲害,隻要越了界,那倒黴的一定是它!
然而就在我正內心狂喜並且一隻腳已經快要邁出桑林的範圍之時,卻是忽然感覺到一陣陰冷刺骨的寒風猛然襲來,接著,我便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順著自己的毛孔鑽進身體之中。
在那刺骨寒風的侵襲之下,我隻感覺自己的雙腳猛的一軟,然後一個踉蹌便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因為身上本就有傷,再加上地上有著不少石塊的緣故,這一跤可是把我給摔的夠嗆,還未愈合的傷口更是瞬間再次崩裂。
即便身上大多數傷口都已經開始往外麵流血了,但此時的別說檢查一下自己的傷勢了,就連在地上多爬一會兒都顧不上,連忙狼狽的站起身來便向著六叔所居住的地方跑了過去。
除了這麼大的事情,我第一個想到的辦法便是找六叔解決,但問題在於我去了之後該怎麼說?總不能把那位穿婚紗的新娘也一起交待出來吧?
如果要是對六叔老實交代的話,先不說我會是什麼下場,那位穿婚紗的新娘肯定是沒有什麼好結果的。
雖然那位穿婚紗的新娘多次糾纏甚至是威脅過我的性命,但我卻並不想找對方麻煩,這倒不是我有多麼的善良或者是軟弱,而是我真的想多積一點陰德。
因為不管我是自願還是被迫都做了很多缺德的事情,為了以後不落的跟六叔一個下場,我必須得盡早自己贖罪了。
思來想去,我都覺得自己肯定是不能跟六叔實話實說的,至於該怎麼忽悠對方,那就看我口袋裏的這個東西了。
在暗自打定主意之後,我便急急忙忙的衝到了六叔所居住的地方,然後拚命的拍打著他的房門,同時口中還急聲開口喊道。
“六叔,你睡了沒?我給你找了個好東西,你快點開...”
我還沒有把自己已經準備好的詞給說完,門便吱呀一聲被打開了,接著,我便看到了六叔那張慘白無比,甚至已經隱隱開始有些發青的老臉。
“你活膩了是吧?大半夜的嚎什麼嚎?你就不怕把...”
話還沒有說完,六叔便住了口,一雙如死魚般的眼睛更是直勾勾的望著我,臉上寫滿了震驚和疑惑。
看到六叔的這副模樣,我就知道自己這次真的是攤上大事了,所以不等六叔開口說話,早就已經打好腹稿的我便連忙好似獻寶般一邊伸手向著自己的口袋掏去,一邊急聲開口說道。
“六叔,我給你找了一個好東西,吃下去說不定會對你有幫助,這玩意兒我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搞到的,差一點連命都給丟了。”
說話剛一說完,我便立刻將自己的手掌從口袋之中伸了出來,並一臉殷勤的抵到了六叔的麵前。
看著我空空如也的手掌,六叔和我都不由微微一愣,隻不過他是真的愣了一下,而我卻是裝的。
為了不讓六叔看出什麼破綻,所以我根本就不給對方反應過來的機會,便故作慌張之色的大呼小叫起來。
“呀!怎麼沒有了?不可能啊!我明明記得裝在口袋裏麵了啊,怎麼隻剩下一些汁了,我果子呢!”
一邊大呼小叫著,我一邊還裝模作樣的翻找著自己的口袋,其實裏麵根本就什麼都沒有,我隻不過是裝個樣子而已。
看到我這副大呼小叫的模樣,已經回過神來的六叔卻是不由皺了下眉頭,接著他便語帶一絲惱意的開口說道。
“你小點聲!嚷嚷什麼?什麼東西沒有了?你今晚去了哪裏?怎麼印堂發黑,雙眼無神就連走路時的腳步都有些不穩了。”
聽到六叔說我印堂發黑,雙眼無神,我立刻就意識到了自己這次真的是闖大禍了,心裏恨不得直接開口問問他我到底怎麼了。
但演戲要演全套,此時的我隻能強忍住心中的不安,故作一臉疑惑之色的下意識開口回答道。
“桑葚啊!我特意去那片桑林給你摘的,我明明記得放在口袋裏麵了啊,怎麼不見...”
不等我把話給說完,六叔便一臉激動的急聲開口打斷道。
“桑林?那片桑林?是不是南邊那片桑林?”
雖然心中明明已經焦急的不行,但在聽到六叔的問話之後,我卻偏偏要裝作一副無辜模樣的下意識開口回答道。
“對啊,除了那片桑林帽子山上好像也沒有別的桑林了吧?”
而六叔在聽到我的這番回答之後,卻是不由勃然大怒道。
“你去哪裏做什麼?你不知道哪裏是禁地麼?你是不是看我這幾天身體不好,所以故意惹事想要把我活活氣死是吧?你這小王八蛋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訓教訓你不可。”
說著,六叔便抄起身旁的拐杖,作勢要揍我,看他那氣急敗壞的樣子,我這一拐杖挨下去起碼也得是個骨折。
所以下意識地我便一邊連忙躲閃,一邊急聲開口解釋道。
“我知道那是禁地,也知道那裏危險,但我還不是為了六叔你麼?我知道你身體情況已經很糟糕了,我想讓你快點好起來。
我承認,自己心裏的確挺煩你的,有時候還偷偷罵你遲早不得好死,但當我知道你身體情況已經惡化到很嚴重的地步之後,我害怕了,我怕你真的死掉了,因為我知道如果你死了的話,那我也就離死不遠了。”
這話很難聽,特別是對六叔這樣一個特別愛惜生命的人來說聽著顯得很是刺耳,不但無法將對方給安撫住,反而還很有可能會更加激怒對方。
但我卻必須這麼說,因為隻有這樣,六叔才有可能會相信我說的話,到時候就算他真的要揍我,或許也會覺得我是好心辦壞事,不會因此不管我,讓我自生自滅。
我曾經看過這樣一本書,說如果你的謊言如果全是假話的話,那麼很容易就露餡了,但如果是半真半假的話,則成功率會大大提升。
雖然那本書隻不過是地攤雜誌,拿來當廁紙都會嫌硬,但還真挺有用的,因為六叔雖然依舊氣得不行,但卻並未將手中的拐杖落下。
足足過了好大一會兒,六叔似乎終於勉強壓製住了揍我的衝動,一邊呼哧呼哧著喘著粗氣,一邊怒聲對我開口問道。
“好,就算你說的是真的,你都是一片好心,那你為什麼非要去禁地?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帽子山的一些地方是絕對不可以進去的?我有沒有說過?”
最後一句話,六叔幾乎是吼出來的,從他的這番舉動我能看得出來,自己這次真的是闖了大禍,如果不給對方一個滿意的交待,那我麻煩可就大了。
想到這裏,我連忙故作一臉委屈狀的開口回答道。
“那不是有桑葚麼?我的小時候曾經聽我家老頭子說過,說桑葚以屍體為養分,所結之果為屍之精華,你的病不是需要一些這方麵的東西麼,所以我才冒著危險去摘的,早知道...”
不等我把話給說完,六叔便怒聲開口打斷道。
“早知道就怎麼樣?你個小王八蛋現在膽子真是大了啊,什麼死都敢作,就你還擔心我會不會死掉,我看你還是先擔心擔心你自己吧,我暫時還死不了,你就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