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天的身子越是撐得大,他肚擠上麵的暗紫就越來越明顯,腦子裏莫名的閃了一下,有關G省的人擅長種蠱一事,能夠讓白玉鐲這麼惶恐,連法力都突然消失,會不會就是這蠱毒在作祟?
但是在周一天的嘴裏所說出來的,阿尼拉是一個單純可愛的姑娘,而且,對周一天愛得死去活來,她真的舍得在周一天的身上中下連白玉鐲都怕的蠱毒?
定了定神,現在不是研究這個的時候,看著完全變了一個人樣的周一天,我忍不住輕輕的歎了口氣,“靈符束魂。”
突然,一道紅光出現在我麵前,伸手將我的靈符取了下來,周一天在我的麵前緩緩的倒了下去。
我轉頭怒視著崔玨,“他們是你家親戚?”
“能不能好好說話啦?我不顧自己的性命危險跑出來救了你,你反而還這般凶我?”崔玨的樣子根本就沒有生氣,更沒有一點委屈,隻是好笑的看著躺在地上的周一天。
“為什麼?”我很認真的看著他問道。
“這種怨靈收不得。”崔玨看著我笑著說道,“如果他們這七個裏麵任何一個有損傷,這個男人都活不了了,而且,剩下的六個會帶著更大的怨氣附身在別的人身上。以此類推,你每收一次,都會死更多的人。”
這個我確實沒有聽說過,“那照你這麼說,這個人不是救不了了,隻能讓他當載體,養活那七個陰靈,並且,任由他們搶個你死我活?”
“我可沒有這樣說過,想要治他們也並不是沒有辦法,隻是,你麵前躺著的這個男人,問題比較複雜一點。”
我也知道剛才看到他的肚臍旁邊的那團暗紫,輕聲說道:“難道真的跟蠱毒有關?可是,崔玨我隻會捉鬼對蠱毒的事是一無所知啊。”
“好巧,我也是。”崔玨露出一張討打的臉,笑笑的看著我。
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我的法器居然有怕的東西,蠱毒居然這麼強大,實在讓我覺得有些不安,但是,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啊,你一定有辦法的是不是?快告訴我。”
“辦法不是沒有,但是有些危險,像這種自成一派的怨靈,一般都會有一個帶頭的,如果你能找到一個比他們更厲害的陰靈進去,自然大事可成,但是,這種方法的危險也不小。至今從來都沒有人試過,如果稍有不慎,這個人的命同樣保不住。”
崔玨說完這句話後,挑眉看了看我,“這麼大一個人了,做事還不讓人放心,我走了。”
直到崔玨消失,他在的這段時間裏所說的一切,都雲淡風輕,可是我知道他這麼貿貿然的跑出來有多危險,他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也就是說,剛才我所做的事,確實很危險。差一點,就又多了一項罪名在身。
沈君恪衝了進來,臉色比起之前更顯蒼白,他猛地將我一把抱住,“剛才有股力量在擋著我進來,我好怕你出事。”
我靠在他的懷裏,有些貪婪的聞著他身上的檀香,“沒事,隻是剛才崔玨來阻止我驅鬼而已。你也知道他現在的情況不太好,應該是不想更多的人看到他在這裏。”
我將周一天扶了起來,並將他叫醒,把剛才崔玨跟我說的話全都告訴了他,周一天顧不得臉上的冷汗,抬頭看著我,“連你都這麼說,就表示真的隻有這麼一條路可行了。歐陽大師,請你老實告訴我,這個陰靈,你能夠找到嗎?”
我沒有回答,不是沒有,而是這個風險實在太大,如果真的出了點什麼意外,周一天的命就保不住了。這個責任,我真的擔不起。
應該是看出來了我的猶豫所在,周一天輕聲說道:“如果不賭,最後我的肉身還是會被這群陰靈瓜分幹淨,可是,如果賭了,還有一線希望。”
我沒有正麵回答周一天的話,而是看著他說道:“我很想知道為什麼你要去G省拍戲?而且,G省那麼大,為什麼你們就非要選在那個地方?難道你的助理,也就是吳成在事先沒有打聽清楚有關G省的傳說嗎?”
所有人都在強調吳成是金牌經紀,做為一個經驗老道的經紀人,無論接什麼,都會第一時間保護好自己的藝人,而這個有關G省的傳說,肯定吳成是能夠打聽到的。但是,他仍然讓周一天去拍,除非,對方開的是天價,讓他無法拒絕的天價。
“其實這場戲並不是一定要在G省拍的,而且,價錢也很一般,但就是因為這部戲引起的轟動很大,所以加上G省那裏的環境,比較能夠引人入戲一些。我和吳成商量過,後來才決定去的。”周一天頓了頓,說道,“歐陽大師,那個傳說是什麼?”
我並沒有告訴他這個,因為現在他知道不僅沒有辦法解決,還會加重他的心裏負擔。
但是,現在有個當務之急的事必須要做,就是周一天身上的到底是不是蠱毒,因為蠱毒必須是由種蠱人親自解開,這個道理看過電視的人都懂。
沈君恪在我的旁邊輕聲說道:“我也很想看看他有沒有承受這件事的能力,把實情告訴他吧。”
我輕輕的歎了口氣:“周先生,你可知道你的身上除了有七個陰靈之外,還有蠱毒?在沒有解開蠱毒之前,我真的很擔心你的身體承受不了我的法術。”
周一天似乎不敢相信,瞪大眼睛看著我,我沒有說話,半晌之後,他輕輕的歎了口氣:“這是我應得的,不能怪誰。”
“無論誰對誰錯都好,你都一定要想辦法找到阿尼拉,問清楚是不是她或者是她的家人給你種了蠱毒,至少也要弄清楚,他們給你種的是什麼蠱。”我表示,如果真的隻是一般的蠱,不至於把白玉鐲弄成這副德性。
周一天想了一會之後,輕輕的點了點頭。
“還有一件事,無論你聽不聽得進去都好,一定要小心吳成,我總覺得這個人沒有那麼簡單,他給你的水你也不要再喝了。為了安全起見,從今天開始,在沒有解開你的蠱毒之前,我都會住在你的家裏,至於理由,你自己去告訴吳成。”
這件事不是在跟他商量,而是必須,剛才崔玨的話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其實現在已經無關周一天一個人的性命,還有另外不知名的人,他一旦出了什麼問題,那些陰靈就會散開,去附身在另外的人身上。
周一天應了下來,“放心吧,這件事我可以拿主意,吳成就算再如何,也不會拿我這棵搖錢樹的性命開玩笑的。”
其實,未必……
隻是,有些話我不便明說,在沒有真憑實據之前,不能再增加周一天的心裏負擔,“還有一件事,周先生從明天開始,你回你自己的房間去睡,我就住你隔壁。放心,我可以保證短時間之內,他們沒有辦法靠近你的身體。”
聽了我的話,周一天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歐陽大師,我想再求你一件事。”
“你說。”
其實無論是我還是沈君恪都好,我們都對周一天這個人的為人放了心,總算不是那種一夜爆紅就連自己的爹娘姓啥都不知道了的人。
“就在前幾天,我收到一封電子郵件,是一個主辦單位發過來的,他們想要邀請我去一次慈善晚宴,是因為在我們A市有一個專門的學校是收留那些留守兒童的,他們因為身份的原因,比較自閉,或許我的節目能夠引起他們的共鳴,所以,主辦方特地要求我去。
但是因為身體的原因,我遲遲沒有回複,要拒絕,又有些於心不忍……”周一天說到這裏,抬頭看著我說道,“是免費的。”
他好像很擔心我會誤會他是因為錢,連自己的身體也不顧。
他接著說道:“這類的活動其實我一直都很想參加,我不想自己成天都為了錢而勞累,變成了它的奴隸,如果你可以幫我,讓我健健康康的去參加這個活動,我一定會感激不盡的。”
這個理由好像我真的沒有辦法拒絕,我轉頭看了一眼沈君恪,他則挑了挑眉頭說道:“娘子自己拿主意,為夫隻是負責保護你的安全。”
聽他這麼說,其實他也已經同意了,雖然風險有,可是有我們兩個人在,應該不會出什麼大的問題,於是,我對著周一天輕輕揚唇,“這麼有意義的事情,當然應該參加,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
周一天笑了,他的笑很純真,和孩子一樣。
沒過多久,小白前來敲門,已經這麼晚了,也沒有再監視吳成的必要,所以他便趕過來看需不需要幫忙,正好,我讓他背周一天去他二樓的房間,然後我和小白在他的左右各收拾了一個房間出來。小白看著已經睡下的周一天,輕聲問道:“就連你都搞不定?”
我對著小白眨了眨眼睛,“小羽倒是比我更有先見之明。”
然後,我拉著沈君恪一起回了房,留下小白一個人在原地回味我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還好是我,如果真的是小白,今天晚上隻會留下一個爛攤子……當然,如果他想得明白我話裏的意思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