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孤獨的開始(五)

當我再一次朦朧的睜開眼睛,卻看見了夏飛焦急的臉龐,他在奔跑,好像很累的樣子,他的臉龐邊都是汗水。他在幹嘛,我想伸手幫他擦擦汗水,手剛舉起又無力的垂下了。

朦朧間,我仿佛聽見誰在說:“你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生呢?從見到你的第一眼,你獨自看著天空落淚,你單單的身影,微風輕飄的長發,一臉淒美的蒼涼,雖然是喜慶的日子卻看不到你開心的摸樣。跟著你孤單的影子,看到你突然往海裏走去,我的心揪了起來,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你就如此的吸引了我。我也不知道我怎麼了,突然間變得這麼的不像我,變得為了一個女生我可以放棄我的驕傲。每次看到你堅強又充滿敵意的眼神,咄咄逼人的言語,我們雖然是在爭吵,可我心裏卻非常開心,我在你這樣的女孩心裏一定是不一樣的。

麵對你每次的突發事件,我也想過放棄,可我的心已經不屬於我了,它不自覺的就會被你牽引,我知道了你隻喜歡讀書,卻又說喜歡別人,你知道我心裏有多難受嗎?可我卻不知道該怎麼躲開你,雖然也警告過自己幾次,不要把你放在了心裏,可我已經不再是我了。你的強硬外表下的脆弱讓我時刻想知道你在幹什麼,我一次一次像個傻瓜一樣站在你窗戶下,想著你在幹什麼?想著你傷心無助的時候,我會在你身邊。可是,我卻一次一次的害怕,我害怕你在我心裏越來越重要的位置會讓你發現,會讓你不安,會讓你逃避。你知道嗎?我喜歡你,好喜歡。可你卻一次一次躲開我,我該怎麼做才能走進你心裏呢?我要怎麼做才能不再讓你難過呢?依依,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才能不這麼喜歡你呢?……”

聲音還在回蕩,而我卻恍惚著,努力想要感受此刻的話語是不是真實的。我努力的想要睜開眼睛,想看清楚是誰,它又一次不被我控製。

我用盡全力睜看了眼睛,發現我又一次躺在了病床上,還是一樣的房間,一樣的病床,一樣的裝飾,死寂一樣的白色。

“你醒了?”

我順著聲音看去,以為是夏飛,可他卻變成了楊文川。

我問道:“怎麼是你?”

他說:“哦,今天你沒來上課,夏飛也沒來,就想說放學後去看看,誰知道你家沒人。我問了夏飛的爸媽,才知道你也進醫院了。怎麼樣,好點了嗎?”

我問:“夏飛呢?”

他說:“老師叫夏飛有事,他回學校了。你有沒有餓,要不要吃點什麼東西啊?”

我回道:“不用,我不餓。”

說話間,夏飛已經趕來,氣喘噓噓的,看著我醒了,忙放下背包,問:“怎麼樣,還暈嗎?要不要叫醫生來看看?”

我沒有說話,隻覺得他的關心讓我好踏實,好安心,我沒有再覺得不好意思,也沒有因為楊文川在而難為情。

楊文川回道:“我剛才都問過了,依依說沒事。”

夏飛溫柔的摸著我額頭,一切都說如此自然,我瞄到楊文川身體一怔,臉色一聚,立馬扭過頭看向一邊,夏飛說:“還好,沒有發燒。”

我沒有反駁,隻是享受著他的關心。楊文川卻說:“夏飛,既然你來了,依依就交給你了,我先走了。”

夏飛看著楊文川,說:“欸……謝啦!”

楊文川沒有表情的輕笑一聲,說:“行啦,跟兄弟還客氣。”

夏飛轉臉看著我,忽然冷下來,說:“你是想怎樣啊,說什麼你怎麼就是不聽呢,你到底要做幾次這樣嚇人的事,你才會甘心啊。你知不知道你有貧血症,你知不知道你一旦有傷口不及時止血,你會死的?你到底要別人擔心成什麼樣子,你才肯聽話?你……你到底要我說什麼好。”

我聽著他的訴叱,並沒有生氣,隻是覺得好安心,真的好安心。突然想起了朦朧中聽到的話,那些話是夏飛說的嗎?還是我又做夢了?

他見我沒有反駁他,有點詫異的樣子,說:“喂……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啊?欸……你不是經常說什麼禮貌嘛,你知不知道注意聽別人說話也是一種禮貌啊,喂……麻煩你給點反應好不好?”

我想了一下,馬上就問:“顧叔怎麼樣了?”

夏飛一怔,然後說:“看來腦子還是正常的,還以為真的什麼都不在乎了呢!?他沒事了,已經醒了,我也問過顧嬸。就是因為學校那件事,你媽生氣打了你,顧叔見你跑了之後本來要去追你的,被顧嬸攔住了,然後顧叔就和你媽吵起來,一生氣,才會出現的狀況。我也問了醫生,的確如你所想,並不是食物中毒,而是胃潰瘍引發了胃穿孔。”

我疑惑道:“胃穿孔?很嚴重嗎?”

夏飛說:“雖然不是什麼不治之症,但也是大病的一種,這種病不是一下就能根治的,需要長期吃藥慢慢調理才會好。”

我輕歎口氣,身體慢慢放鬆,不會癌症什麼致命的就好。

夏飛又說:“你看,讓你冷靜些,知道結果後才做決定沒錯吧。不要每次就憑自己的想法,橫衝直撞的,不但連累了自己,也會傷及很多無辜。”

沒有了顧慮,自然心情就不會沉重,也自然鬥誌就會出來。聽著夏飛自吹自擂的話,截過話說:“你是抱怨你的無辜,還是在誇講你自己遇事冷靜處理的偉大?”

他先是一愣,然後說:“你說的沒錯,江山易改啊,還以為你懂得了什麼是禮貌就會接受,沒想到還是伶牙俐齒,生病都不老實。不過……很好,這說明你回來了。”

我回道:“是啊……是啊,有你這麼一位朋友在耳邊一直嘮叨提醒,想不回來都難。”

他猛地抬頭看著我,怔了好一會,才說:“你剛才說什麼,什麼朋友?你終於承認我是你朋友了,我就說嘛,女孩子生病就是有好處的。”

我哼笑了一聲,說:“你想找死,換個地方,這裏醫生護士太多,隨時就把你救活了。”

他笑得更大聲了,我也笑著。‘朋友’這個詞是我對你最好的稱呼,也是對你最好的謝意,我不可能把心裏最真實的想法告訴你,希望你能明白我的這句‘朋友’言外之意。

又一次,因為是朋友他開心不已。